第18章 军临城下

“超人，可以对付，”杰森看完视频后评论道，拿出手机查看了一个特殊页面。他的手机加载了俄罗斯绝密者的加密系统。杰森露出一个不在意的左嘴角笑容，像找到了迷宫中心一样满足，“……已经在对付了。”

“你确定，他有多少种超能力来着，超级速度和力量、飞行、透视眼、冷却吐息、红色极光，更别提钢铁之躯。他几乎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提姆一边列着超人的能力，一边在猜杰森的计划。他的哥哥向来走位刁钻，即使提姆相信自己会是更出色的科学家。

“不可能只是氪石子弹，”提姆摸着下巴说，“他一定会对氪石有所防备。”

杰森意识到除了他没人清楚布鲁斯到底造了多少氪石。

“我们也无法说服超人飞进红色太阳辐射舱里，”芭芭拉从屏幕边转身面对他们说，她仍认为超人是他们眼前最大的麻烦，“与其他超级英雄不同，超人给自己的任务，按照他刚才的说法，是制服蝙蝠侠。超人是正义联盟目前最强的英雄。”

“我们的目标很简单，”杰森边用左手撕下多米诺面罩边靠到电脑桌上解释，摆放着残损罗宾制服的玻璃柜就在他的左侧，“不但要打败超人，还要让他永远不会踏进哥谭。”

布鲁斯的双眼收窄了些许，他的杰森已经学到不但要计划一时，还要让敌人彻底失去反击的可能。有的突然的暖意——或许是骄傲，滚过他胸前蝙蝠标志往下的深处，布鲁斯甚至希望阿尔弗雷德也在这听着。曾经破碎的男孩怎样在钢铁之躯面前也不会恐惧。

“你的计划，”布鲁斯仍然严厉地命令道，提醒杰森光说没有用。

杰森直接把手机扔过去，布鲁斯轻而易举地一把抓住，他们的肢体动作仍有自然的默契。他在布鲁斯像看犯罪现场一样刷他的手机时安静地等着。一是那种想要做到让布鲁斯满意的旧习惯还残存在他的心里，尽管小丑曾经掏空了他。有的记忆的深度连小丑也剜不掉。

其次他的计划基于布鲁斯的阿伽门农牵制计划，而德朗西汉堡店里的人们启发了他。是的，让人间之神卡尔-艾尔永远不敢踏进哥谭，这太简单了。第三他的右肩疼得要散架，他现在只想淋到热水，或者闭上眼睛，但正义联盟的进攻不会让他有时间喘息。

“你听取了我的建议，杰森，”布鲁斯对着手机屏幕说，这几乎是一个称赞。一切都听蝙蝠侠的总是对的……布鲁斯笑了，跟那天看到杰森走进图书馆里一样，一种彻底的满足。他多年的研究被使用了，杰森认为他有用。

“仍然，是我想的，老家伙，”杰森觉得他们最好再打一架，这个布鲁斯绝对不是假的。他的蓝眼睛看向布鲁斯的，“我跟你说了，我会处理。”

“你需要时间，”布鲁斯眼里的担忧一闪而过，他的杰森刚才走路的姿势太疲惫。蝙蝠侠转身时黑色披风飘在身后，“迪克，你现在使用哥谭的传送装置去瞭望塔。提醒他们如此重要的进攻，应该投票决定细节，以尽可能减少平民伤亡。”

“布鲁斯，你确定要这样？”迪克略微惊讶，但他只是要再确认。夜翼的蓝鸟标志来自于超人家乡氪星上的传说。如果蝙蝠洞里有谁能现在去瞭望塔还能全身而退，那只能是迪克了。夜翼在正义联盟里广交朋友，是蝙蝠洞里唯一带“接纳他人”属性的。

“你有我的允许，”蝙蝠侠坐到蝙蝠电脑的主座椅上说，“外交使者化，超人不会扣留使者。你可以做到。”

迪克驾驶蝙蝠摩托飞驰出洞外后，杰森仍靠坐在电脑桌边，侧头对布鲁斯说，“迪克会让他们认为我们的战斗决心不高，”他几乎能感觉到布鲁斯会怎么回答。布鲁斯总是如此，坚定地，成为他的英雄。在他流浪的童年里，在今夜，正义联盟和小丑军临城下。

“不停地变化，伪装……”布鲁斯抬头对他说时，杰森也在心里默念。蝙蝠侠用那不容置疑愤怒中只剩冰冷的声音说，“他们会骄傲，他们进入哥谭。然后我们羞辱他们。”

但所有计划都有牵制计划。如果他和杰森战败，命运的玩笑击溃最严密的计划。被小丑的感染者大军淹没，或者被众神踩在脚下。如果人类最终被证明不再是命运的主宰。这样的世界，他留给自己……他没有告诉杰森。

骑士陨落计划，E1.6变体，独裁者。

对抗正义联盟失败，失去所有对哥谭的控制。蝙蝠洞面临暴露风险。到了那时，他会让红头罩将他亲手交给正义联盟。以交换红头罩的自由。

如果超人已经展示或者执行了独裁倾向，那么蝙蝠侠会被认为是不可改造，不可控制，甚至在瞭望塔的监狱里都会反抗到底。在孤独城堡所贮藏的氪星科技里，有一种本来属于布莱尼亚克的技术。无疑会被使用在他身上。

布莱尼亚克曾经是氪星上的一个人工智能，拥有十二级智慧，是已知宇宙中最聪明的智械。碳基生物的脑结构对于布莱尼亚克而言，早已不是秘密。他能够给予大脑智慧，也能毁灭它。将最有意志力的人，变成最无意识的傀儡。

傀儡化无疑会被使用在他身上。

这就是战败的代价。所有他所珍视的，多年的训练，被打磨得锋利的理性，属于人类的不灭决心……全都失去。但杰森已经拥有了这些。

到了后半夜，布鲁斯已经定位了小丑，但他和小丑之间隔着大量的感染者。不过他并非不可能潜入并逮捕小丑。杰森监视着米尔加尼大桥被手动放下的速度，萨沙计算过，最迟明天晚上大桥就会完全合拢。到了那时上千的感染者们将会越过大桥。几乎是地狱之门在开启。

他几个星期之前已经在准备应对超人的计划，但这个……面对小丑。他曾经的失败。无法逃离的噩梦。并非恐惧，而是恶心，厌恶又更为疲惫。他能彻底终结小丑的阴影吗？还是再一次重复？被带回……杰森闭上眼睛，揉了额头。

小丑留下了大量痕迹，他有过自杀想法，慢性疼痛，暴力冲动，仇恨过布鲁斯，远离过而且不想回到哥谭——这些他一样都没有做，没有任何一个影响了他的判断。他永远不会放弃，他不知道如何放弃。但如果还不够，他的所有智慧和力量，智械和绝密者，布鲁斯的爱。如果这些还不足以改变什么。黑影说他的命运就是被小丑折磨，每一次生命都会短暂终结……那种黑暗而非理性的预言。不，他的命运会在他的手中，杰森睁开眼睛，他根本不知道如何放弃。

不可打败的红头罩，不过是一个在噩梦中哭泣的犯罪巷流浪小孩，每一个渴望他死去的人都这么认为。因为违抗蝙蝠侠的命令自取灭亡的罗宾，在小丑面前崩溃求饶的罗宾。某种程度上而言，他确实是。但他也是红头罩。

迪克终于返航。蝙蝠翼穿过瀑布后引擎声才熄灭止息。“我试了……”迪克走到蝙蝠电脑面前，摘下多米诺面罩后说。站在家人这边，或者他在正义联盟的朋友那边？很久以前，当他还是罗宾的时候，他选择了少年正义联盟，自愿脱下罗宾的披风。远离布鲁斯，远离哥谭。

这一次，当布鲁斯要求他去瞭望塔拖延时间，就将他绑在带蝙蝠标记的战舰上。

“瞭望塔，它的氛围变了。如果不是星火，我都没法出来，”迪克捋了头发，“我被看作敌人。”这是一次迪克被当众当作敌人看待，他有很多朋友，但……

“你能够回来，因为他们想要你这样做。因为超人的决定，”杰森回应时仍看着屏幕，“计划没有偏差，迪基。”

“你没有时间紧迫的概念，”迪克简直无法相信，杰森冷静得不像……杰森。他的弟弟应该是更为疯狂的那个，“是明天晚上，他们会进入哥谭。”

像从天而降的众神，他们会下到哥谭，来拯救召唤他们的人类。人类不过是一些需要被拯救的灵魂。但世界上没有灵魂这种物体，人类是碳基有机物，智人的后代，智械的创造者。刚将飞船发射到火星表面的初级宇宙文明。已经开启基因改造，智械黎明，仍无法制造光速飞船。居住在银河系一处偏远的悬臂上。

“我们可以与他们合作，布鲁斯，我仍然认为……”迪克转向布鲁斯。

“哥谭人处理哥谭的问题，”布鲁斯回答时已经将这句话人类化了……本该告诉正义联盟的是——我的城市，滚。“我们打我们自己的战争。”

“我们需要朋友，布鲁斯，”迪克反驳。

“哥谭里有我们的朋友，”杰森打断他，“我们的朋友，人数比正义联盟的多。我们在工程能力上则远超他们。经济上，我自从回到哥谭就有做了，但目前被切断了路上和空中的交通。”所有战争都是经济战争，正义联盟的模式无法处理哥谭。

“事实上，你所说的可以做成。正义联盟无法坚持长期的攻击，在没有绿灯军团的时候，”提姆把咖啡杯放上桌面，褐色的液体中间泛出的涟漪刚好没有溅出杯口，“对于超人，我看了你的计划。你是一个天才。但是位置不对，地点应该选萨默塞特的鲁滨逊广场，而不是旧哥谭。”

“是吗？”杰森扬起一根眉毛，已经拿出手机叫血痕重新对比，他们需要在知道正义联盟的时间之后发布消息。所以现在还没有人知道最后的地点。十个小时，足够绝密者们重新设置。

“就是鲁滨逊广场，你现在告诉所有人吧。我什么时候算错过？”提姆一副杰森是不是搞笑的样子。他当然是对的。

“杰森……”布鲁斯正要说，杰森的计划里还有一个漏洞。布鲁斯会单独跟他说清楚。然而就在此时杰森的手机响了。

萨沙告诉他有人在敲在他安全屋的阳台门。

···

哥谭被切断了陆上和空中的出口，但它并未与外界隔绝。大型运输机飞过，数百个用白色降落伞吊着的人道主义救援物资缓缓飘落。箱子上刻着正义联盟的徽记。或许众神还没忘记他们。有的媒体想拍摄人们为此争抢的镜头，但他们失望了，封锁不过两天。绝望的味道并未飘荡在街道上。

小丑笑了。

哈-哈-哈哈哈，“众神”没有忘记他们。

“J先生，我已经给你找到了你需要的机枪，”哈莉摸着她脖子上镶了布丁这个词的项圈说，她不喜欢它，但她带着它，“我已经做了你要求的一切！”

小丑不为所动，只是若有所思地抬头看着天上落下的白色降落伞，天降救援，人们最为渴望的希望。希望和焦虑，人们总想知道这样的盒子里装了什么。你猜里面装了什么？小丑忍不住哈哈哈大笑。

“难道是我的爱让你害怕吗？”哈莉按着小丑的肩膀，在他耳边说，她渴望小丑的回应。但至今为止除了将她变成一个脸色苍白的感染者，他总是冰冷，殴打她。

“爱？像我这样的人，我是一个象征，”小丑说的时候要跳起舞，哈-哈哈哈哈，“你这样的甚至知道爱是什么吗？你以为我们的世界就只在哥谭吗？当感染者们在一起，他们会有下一代感染者。但那太慢了。”

这让哈莉感到恶心，她不觉得小丑恶心，但这一句话……

“当感染者和非感染者们在一起，”小丑说时眯起眼睛，“也会有下一代感染者。美国，不只是哥谭。你以为你可以代替我带领这些人吗，哈莉·奎因？”

她是一个医生，哈莉知道这种原理，成为一个精神病医生需要至少八年时间。那一刻有一颗眼泪突然滑下她的左眼，“你对罗宾做了什么？”

“我把他救活了，”然后再爆炸上天，小丑露出得意的笑容。用撬棍打死一个人，只用一天。真正的耐心来自如何让小破知更鸟一直痛苦地活下去。阿卡姆废弃的一翼的房间里，总放着一个盛血水的木桶，一把刷子。杰森会痛得浑身发抖，而他会哈哈笑地欣赏罗宾在剧痛中的表情。

“我清洗他的伤口，用水擦去他战甲上的尘埃，哈哈哈，甚至剪头发，”小丑说时手一挥，扫过米尔加尼大桥对面的整个哥谭，“我造就了他，而他永远不会忘记。这就是你不懂的地方，我是一个创造者。哈哈哈哈哈哈。”

“你也造就了我吗？”哈莉追问，用手去揉小丑的肩膀。

“你找到我，我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小丑耸肩，又笑了两声，“但哈哈哈，这对你而言难道不特别吗？哈哈哈哈。”

和小丑在一起，确实与她以前的生活……不同。既没有了日复一日的工作，也没有了虚伪的教育运作。她发·疯·了，但每晚她看向自己正在变白的脸，她看见一具尸体。虽然感染者都将她看作女王。小丑和哈莉，哥谭的国王和女王。

“现在，我们打开礼物盒！”小丑放开哈莉，带着几个感染者一同走向其中一箱空投物资。空投……只会出现在绝地求生大逃杀世界中，在那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被感染者的目标，每一个人也可能为感染者制造下一代。最终呈指数上升。

白色降落伞缓缓皱着卷落地面，被污水沾湿了。感染者们哈哈笑着上前为小丑拆红底上印着正义联盟徽记的空投，每个感染者都在抚摸箱子的凹痕，绕着它逆时针走动。目光呆滞，沉迷于愚蠢的行径中。

红箱向前展开，铁板嘭地摔上地面的瞬间滑出大量黑色枪支。手枪、散弹枪和冲锋枪，但没有突击步枪。

“众神的礼物哈哈哈，”小丑拍着自己的大腿弯腰哈哈大笑。

感染者们将枪支一把接一把地传递下去。他们根本不会用这些武器，但也摸索着塞进子弹，扣动扳机。嘭地打到地面上，弹壳弹跳了几下。感染者并不会攻击另一个感染者，小丑逆转录病毒已经确保了这一点——因为自相残杀是不文明，也不自由的。

米尔加尼大桥又发出了沉重的金属声，再下降了一米。到了夜幕降临时，他们会越过这座桥。

···

他是回来拿枪的。

杰森驾驶蝙蝠翼降落在他的安全屋楼顶。他从前不会这么做，因为这会暴露他的安全屋位置。但今晚，他们会同时击退正义联盟和小丑的进攻。卡拉敲了他安全屋的阳台门。

她从侧蹲在他阳台的落地窗外到飞起，飞向阴云密布的夜空，带着氪星人的优雅，缓缓落到杰森面前。

“你不应该今晚来哥谭，”杰森没有生气，他只是告诉卡拉。他们有许多不得不做的事。他是回来拿枪的。

“他今晚不应该来哥谭，”卡拉叹了一口气，她的愤怒隐藏在永远年轻的面庞下。

“卡拉。”

“卡尔-艾尔告诉我氪石的事了，”卡拉拿出手机翻着，是的，氪星人也用手机。露出一小个微笑，“发了那么多条短信。他从来没这么想找到我。氪石对氪星人是致命的。”

杰森无话可说。他不能告诉她任何关于他们今晚的计划的事。兵者，诡道也。蝙蝠洞是由秘密与秘密构成的。他只是站那听她说。

“我知道现在……有不同颜色的氪石，人造氪石，”卡拉向前一步靠近杰森，看进他的眼睛说，“把红色氪石用在我身上。”

杰森皱眉，握住了他左手上的红色头罩，红色氪石能让氪星人发狂地攻击任何人。已经量产的一个型号。

“你不需要这样做，”杰森马上说，“我们的计划已经足够了。”

“他必须看见。把红色氪石和红色太阳辐射同时用在我身上，”卡拉更为坚定地说，她的眼睛开始泛出红光。她是佐-艾尔送到地球来杀死卡尔-艾尔的武器，“那根本不可能伤害到我。”

杰森深吸了一口气，皱眉转身看了哥谭模糊的灯光。这确实不会真正伤害卡拉，但他们必须十分小心，做到非常精确。他们需要将她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一个超人能找到的地方，而且她不能暴露在大量红色氪石下。

“氪星是怎么毁灭的？”杰森终于问出这个问题。他早已在蝙蝠洞里看过这段历史，但她比他知道得更多。那是一个拥有光速引力飞船的文明，他们也知道氪星在即将燃尽的红巨星周围。就算难以找到宜居行星。离开氪星进入星舰文明形态亦可，但他们没有走，直到超新星爆炸。

“我们知道地球的存在，”卡拉露出一个微笑。她就像星辰一样美丽，力量和速度远胜与他。那么智慧上呢？他们都不想杀死卡尔-艾尔，至少不是今晚。

“你们他妈为什么不进攻呢？”他问，“既然知道地球的存在。以你们的科技，你们可以拥有这个星球。连蝙蝠侠都不会是你们的对手，”布鲁斯有他的极限，他的痛苦。

“布莱尼亚克，我们的十二级智能机械。氪星议会，氪星的男女长老们。两方都不愿意让氪星人拥有未来。我们的最后希望，科学家乔-艾尔和他的妻子认为只有自然生出的孩子……才能拥有自由。”

“乔-艾尔和拉腊·劳尔-范认为的自然，”卡拉没有停下，而是急切地继续，“没有任何医疗设施。”

“我不认为你们应该叫他科学家，”杰森摇头。用红色氪石照射卡拉，这可以在他的计划中，但卡拉必须不受到伤害。

“运送卡尔艾尔来到地球的飞船本是要传送所有氪星人的方舟，但来到地球的只有卡尔-艾尔和氪星中枢密典，携带十亿个氪星DNA，”卡拉将右侧的金发捋到耳后，“我父亲也是一个科学家，氪星爆炸时我们的城市被抛离到太空。因为还有足够的氧气，我们可以存活一段时间。他把我送到地球来杀死卡尔-艾尔。”

“所以你知道，杰森，氪星上没有人想要活下去。”

“你想要。”

卡拉露出一个微笑，拍了杰森的肩膀——没有把他拍进水泥地面，然后说，“我想你让卡尔-艾尔看见。”

“好吧，”杰森叹气，随即补上，“但你必须在S.T.A.R.实验室。”

···

黑夜降临。

今晚，小丑的数千个感染者们会越过米尔加尼大桥，超人带领的正义联盟进入哥谭。哥谭的命运……被感染者撕碎，为小丑病毒制造下一代的载体，还是整座城市都属于超人太阳之子。

但只有悲哀不愿应战的人才认为仅有这两种选择。

杰森将红头罩胸甲放在一个盔甲支架上正对着他。一个骑士，布鲁斯在阿伽门农牵制计划里这样叫他。骑士们为何而战？今晚，哥谭会陨落，毫不思考的感染者们说——他们会以数量和团结取胜。然而他们不知道什么叫数量和团结。

“杰森，你需要让我去面对超人，”布鲁斯在他身后说。正看着战甲出神的杰森突然回头转身，看已经穿上黑色战甲的蝙蝠侠。这是蝙蝠战甲的最新型号，升级了滑翔系统的速度，可以从蝙蝠车里电磁弹射出去，但布鲁斯胸前的蝙蝠标志永远不变。

韦恩家族建立了哥谭，如今布鲁斯认为他属于这个家族。

“不，我对付超人，”杰森摇头，抬起他的蓝眼睛，“哥谭需要你。”

“我先处理超人的问题，然后去米尔加尼大桥。GCPD在那，”布鲁斯看了杰森的战甲，被放在一边的红头罩，然后看进杰森的眼睛，“和哥谭的年轻人们……在那，你在我身边，与我一同作战。”

“不，布鲁斯，”杰森反驳，“有的战争只属于我一个人。我已经明白了，在……”

“我从来没有停止过去找你，”布鲁斯直接打断他。走近一步，但没有进入杰森的私人空间。杰森睁大了眼睛，不自觉地嘶了一口气。

“他们会对你做很多事，在蝙蝠洞外。我知道，”布鲁斯靠近时既充满力量，又带着优雅的平衡，黑色蝙蝠的不灭决心，“是我们永远不会放弃。你永远不会忘记我，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杰森抹了一下左眼，然后说，“布鲁斯，我回到哥谭的时候。我建造了一些东西，如果任何事，今天晚上。你会有她们接入密匙。那是我能留下的所有东西。有一天，小丑会后悔他想出这种病毒。”

“我一直在找你，我从来没有停止，”布鲁斯只是重复，说两次。杰森心中涌起太多难以言喻的情感，他既独自一人，又与布鲁斯一起。在阿卡姆废弃的一翼，在无数个白昼里，他问蝙蝠侠在哪。他也从来没有放弃。

杰森呼出一口颤抖的气，那一刻他很肯定他们为何而战。哥谭不是一夜间建成的。小丑那样的人却妄想一日之内毁灭它。谁又是真正的笑话？

“我的计划毫无疑问精准有效，而且卡拉也在我们这边，”杰森冷静下来后说，刚才布鲁斯不容置疑地触到了他深藏已久的秘密，“事实上，唯一的问题是，哥谭需要它的骑士。而那是你，老家伙。”

一个骑士，守护着这座幽暗海域之城。哥谭正义女神的骑士。

一个黑暗骑士。

“让我对付超人，”杰森看进布鲁斯冰蓝色的眼睛，“我，绝密者，从旧哥谭岛萨默塞特到伯恩利岛，都要求你带领他们对抗感染者。当他们越过米尔加尼大桥，就是他们的末日。亮起的蝙蝠灯在召唤你。”

“我不会允许超人攻击你！”布鲁斯严厉地说，那种愤怒像是黑夜的庇护。他的杰森是在太阳底下被带走的，还有什么比超人更接近太阳呢？

“他妈怎么会呢，”杰森撇了嘴看向蝙蝠洞的瀑布，想要轻笑但太沉重，“今晚之后，超人永远不会再想踏入哥谭。”今晚之后，杰森会在哪呢？

“布鲁斯，你曾经教过我什么是最重要的事，”杰森终于能露出一个微笑，他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都是在蝙蝠洞中度过的。书架后的电梯，洞口的月光，机械恐龙，和他穿上罗宾制服的第一天，“现在告诉我什么是最重要的。”

“任务。”

当蝙蝠侠说出这个词，他面无表情。黑暗骑士以最有效率的方式战斗，是智慧和意志的极致，没有废话，没有怜悯。迷信者，愚妄者，怪物。以为能以愚蠢的方式拥有哥谭的人，黑暗骑士送他们去阿卡姆。

“提姆和迪克会在ACE化学工厂面对正义联盟的其他人，”布鲁斯终于说，他不会说他已经同意了。毕竟他也无法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除非有两个蝙蝠侠，黑桃与红心。他会再次失去杰森，抑或杰森会再次失去他——无论如何，小丑不能赢，超人不能赢。

他带上蝙蝠头盔，头盔后的锁定精确地合上，黑色头盔之间露出他的蓝眼睛。

布鲁斯正要离开，蝙蝠灯已经亮起。

“小丑说，他‘造就’了我，”杰森重新走到他立着的战甲面前，深灰色的钛合金胸甲上没有徽章。他一直穿着这件无名的战甲。小丑曾用撬棍打上他的R字罗宾徽章。

“他想要你将他视为创造者，”回答他的已经是蝙蝠侠的声音了，“成为一个神，他以为这就够了。但这个世界上没有神。”

“他就是一个傻逼，”杰森说。很久以来的第一次，他能对此笑出来。布鲁斯是对的，小丑毕竟还是脑子有问题，连怎么笑都搞不清楚。那些残忍，装疯卖笑……并没有用。

“你今晚给我回来，红头罩，”蝙蝠侠说完就用钩爪飞向载具区。

杰森站在他的战甲面前。洞穴深处有蝙蝠成群飞过，发出吱吱的叫声。他从身后的工具桌上拿出一张打印好的塑料膜，撕掉中间的蝙蝠标志，贴到他的胸甲上。量好角度到完全对称。然后拿起红色喷漆。

一只红色的蝙蝠。

这就是他要成为的。

杰森从将红色喷涂到蝙蝠的左蹼翼上，然后是右翼。黑色变成红色，与尘埃无异，但那只是颜色而已。像是蝙蝠上的火焰，燃尽了，就回归黑夜的寂静。杰森拿着喷漆左右移动，填满这只蝙蝠的身体。

这不是随机的，他有大量的符号可以选择，颜色。或许浪漫地用鸟类的飞翔标记，一只野生的鸟，拥有自由，哥谭之内和哥谭之外的冒险。但死亡并不是一场冒险。他曾经想要，如今尽力的，是要配得上蝙蝠标记。

他从来没想过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