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点了点头,说道:“那是的,等拆完了,这边连个待个地儿都没有了,我们朱庄就再也没有喽。”
长大后的他,村庄很小,没走几步就走到了村东边,旁边三大爷家的枣树枝叶繁茂,不知是季节不对还是什么,地上没有任何枣子,还记得以前几次回来路过这里都能看到一些半烂的枣子掉在泥地上。
他家砖红色的铁门上的铁锁靠近铁门的部分都已经和铁门锈在了一起,许天天和朱嘉走过这户人家,朱嘉指着一户只有后屋的平房对许天天说道:“这里就是我的老家。”他笑得很灿烂。
这个时候的阳光很亮,在阳光下的平房不大,中间一个堂屋,大门敞开着,两边的卧房都向外开着一扇窗。
许天天站在好几米外的村路上,大门里面黑.洞.洞.的见不到一丝光亮。
朱嘉走了进来,堂屋还是七年前那个样子,在大堂正中央一米六高的打在墙上的架子上有不少蜘蛛网,东西不是很多,这么多年没人来,都是很.凌.乱.的放在酒盒子破盘子。他记得不久前母亲曾经说过:‘家门没有锁,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人拿走了。’
他看到了中央摆放的爷爷的照片,声音立即变得柔.和的说道:“爷爷,孙子来看您了。”他赤.诚的拜了好几下。
站在她旁边的姑娘也是脸色认真的拜了好几下。
二叔就站在他们两人的右侧,说道:“从小你爷最疼你,以前还在的时候,过年过节经常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
朱嘉的心情有些难受,他走到左侧的卧房,在四五岁左右的某个年份,他还记得就是在这张四周有四根深青色细铁柱子扎着蚊帐的床上,他当时从1数到1000,还被母亲夸奖好几句,那些记忆经过了近二十年,再次看到当时的场景已经物是人非。
卧室到处都是落灰,床旁的两个大衣橱的镜子上积上了厚厚的一层灰,只能模糊的看到一道影子满满走进。
许天天跟着她从东厢房又走到了西厢房,就看到他微微仰着头,上面一副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画高挂在被渗进屋内的雨淋出一道道黑色痕迹的墙壁。
画里那个穿着一身农村姑娘特色得白点子褐色花衣裳的年轻女子这时正在跳着舞,她的头弯到腰肢的高度。
很多年前,他一直这幅画,曾经带给他恐惧,在江南读书某次上学某次发高.烧.,他在睡梦中无数次的重复从高处落下,而他当时的身影正是画中女子的姿势。
在这幅画左侧有一连串壁画,有些像.,义.,和.,团.,农民.,起.,义.,的画面,其中的一个头上扎着毛巾帽的领头人手握长矛正回过头看向身后的一群.,起.,义.,军,右手还在向着前方摆着一个向前的手势,而他的前方正是一个穿着.清.廷.官.服.的大员。
挂在西厢房小门上方的一幅壁画边缘卷向上方,画面整体泛.,黄.,,已经看不清上面的山水画的细致景象。
这间房在他父母离开这里以后,他的爷爷从此就住在了这里。用那种.很.耐.的席子铺成的小床中间向下凹陷的很多,支撑床的木棍上呈现一片土白色,还有木头弯曲的原始模样。
朱嘉走出堂屋的时候脑海里还停留着西厢房开了好几道大裂.缝.的墙上。
还记得父亲十年前听说家里漏雨,特地花了好几千让家里的工匠帮着补一下,钱是白.花.了,没过多久这里就再也没人住,依朱嘉此时心里的想法,好歹有个不漏.雨的家。
许天天随他走出了房屋,她的目光平静,静静的跟着朱嘉看完了这一切。
“以前我们家是有前屋的,是用泥搭成的茅草屋,十几年前的几场大雨将屋上的黄土下的很稀,当时屋子看着就要倒了。我爸就叫人把这个前屋给推倒了。”朱嘉说道。
许天天视野的院子右侧十一片被翻得很松的黄土地,看着左侧那一片种满了菜蔬的,她也是明百那边也要被种上菜。
“这个菜都是我种的,小嘉,你还记得,以前这边有一大盆栀子花,你后来走的喽,后来花就死的了。”二叔脸上还有挺多胡渣,矮小的身体因为脚显得更加矮小,这个老人也成为了他这次回家唯一一个很亲的亲戚。。
“我记得每到夏天花开的特别香,我.小.,姐.,还经常过来摘。”朱嘉笑着说道,仿佛又闻到了那一抹栀子花香。
“看完就去我们家坐,我先去烧饭。”二叔见他看完了家里,说道。
许天天对朱嘉使了一个脸色,低声说道:“我们去周边看看。”
“好,那我们就在二叔您家吃。我现在带她先周边再看看。”朱嘉连忙说道。
“那你们去吧,等一会儿早点过来嗷。”二叔说完,就走到隔壁家里。
“好的。”朱嘉说道,农村麻,本来就不是很干净,到处都是灰,二叔家本来就是村东边第一户,他家门前的几米外的以前兼做猪圈和茅坑的小屋后的树丛下还有好几只老母鸡,朱嘉突然觉得原来二叔一个人在这边不是那么寂寥,至少还有些生气。
场上还是以前那个打谷场,就在二叔家房子左侧,在场上和他家房屋中间的小路,通向后面的马庄和前方的朱庄南头。
场上不大,相当于一个篮球全场2/3大小,在东边尽头是一排大树群,在更遥远的天空,朱嘉曾经在这里看过无数次日出,那时的阳光照在树丛上,在打谷场上落下一道道晃动的树影。
他经常在这样的早晨拉着他的.小.,姐.,到家后面的钢橘树上捉三水牛牛。露珠落在了路边一片片草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