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刃刺进笑脸女的身体,战斗服抵挡了大部分伤害,笑脸女手中的匕首对着她的左胸还以颜色。
猫脸女一把抓住笑脸女挥动的手腕,奋力将她往身边拉,这段距离的终点便是猫脸女闪着寒光的袖剑。
“铛!”
两柄袖剑交叉在一处,剑刃之间充斥着刺耳的摩擦音,双方的角力难分伯仲,两个女人的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
笑脸女握紧匕首,刀刃跟随着猫脸女的身体行动,在一番角力下命中了她的小臂。
刀刃没入肌肉之中,血液顺着剑脊流向刀柄,如流水般落入地面。
猫脸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像是没有痛觉一般,她的反击却已悄然来临。
她腿部的战斗服迅速褪去,以脚踝为支点形成了一米多长的尖刃,随着小腿的运动刺入笑脸女的大腿。
笑脸女侧开身体,尖刃削去她一大块皮肉,红色的血水撒了一地。她没有丝毫示弱的意思,落下的长剑欲夺取猫脸女的颈部。
猫脸女手臂的战斗服也剥离出本体,裸出惨白的皮肤,一米多长的黑色刀刃拦在了身前。
说时迟那时快,笑脸女的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近猫脸女的颈部,只听见铁器折断的鸣响。战斗服变化的剑刃只剩下三分之一的长度,猫脸女的头颅滚落到地上,留下一片艳红的血迹。
哭脸女并没有要帮助笑脸女的意思,也许是因为信任自己的队友,亦或者是以大局为重。
此刻,她拿出背包里的转轮式霰弹枪,领着陈天宇一路小跑。巷道的尽头出现在眼前,整齐的街道在脚边蜿蜒,距离赤夜阁仅剩下三公里的路程。
陈天宇一行人已经离开避难所3个多小时,时间临近早晨八点,街道周围一片宁静。
小雨收起了它的脚步,太阳露出和煦的光芒,迎接着新一天的到来。即使是充满阳光的早晨,赤夜阁周围仍旧一片死寂。
破败的街道在两侧延伸,年久失修的路灯结着蜘蛛网,呈现出一副荒芜人烟的破败景象。
“咯吱!”
赤夜阁的大门从内部被人推开,十个彪型大汉在门口站成两排,毕恭毕敬地等着雇主走出大门。
大汉们穿着样式一致的黑西装,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重型枪械,每个人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金色的头发整齐地竖立在耳畔,棕色的墨镜反射着耀眼的阳光,一整套黑色的西装显得精明干练。
此人正是之前出现过的冯灏,那个时空规划管理局三十七分局三十七部管理科科长。
他又在原地尬舞起来,少了口中默数着的节拍,舞姿却比上一次见时还要难以入目。
他打起一个响指,边舞边对西装大汉们说道:“兄弟们,大家打起精神来,有贵宾来访,可别丢了时规局的脸面。”
“Yes sir!”
冯灏说着停下了蹩脚的舞步,自嘲道:“今天可没有皮一下的余裕了,加班时间可真是头疼呢,那小伙子快点来吧,我还想早点回家拥抱我的小宝贝呢。”
………………
陈天宇将刘语熙放了下来,他和哭脸女把她夹在中间,朝着希望的远方前航。三人走在通往赤夜阁的路上,沿途的景物陈天宇颇有些熟悉,只是现在来看,心情已不能同日而语。
当时的心境已无法追寻到踪迹,留下的只有那时的错愕,以及眼前想要弥补的遗憾。
赤夜阁的大门在1000米开外现出形体,随风飘荡的白色风衣映入眼帘,耸立在地面银白色长剑进入视野,剑身上残留着朱红色的血污。
白衣人站在道路中央,他就像是一尊无法逾越的佛像,将三个人前进的道路阻隔。
陈天宇心中的恐惧油然而生,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实力,自己就如同渺小的蝼蚁,随时都有可能被他蹂躏致死。
哭脸女将两挺机枪架在身前,火舌吞没了白衣人的身体,也牵动着陈天宇的内心。
白衣人只是云淡风轻地将长剑放在身前,所有的子弹便如同鱼沉雁杳,连自身的存在都泯灭了。
弹指之间,白衣人便贴上刘语熙的面门,他对陈天宇不管不顾,蹑影追风般斩向刘语熙。哭脸女用背包拦下剑脊,陈天宇拉起刘语熙后退了几步,勉强避过白衣人的刀刃。
哭脸女的背包展开三十余个小洞,一枚枚微型导弹对着白衣人展开轰炸,一时间云雾缭绕,视野里尽是灰色的烟尘。
哭脸女拉起陈天宇和刘语熙,冲向了烟雾之中,想要浑水摸鱼潜进赤夜阁。
三人刚走出两步,银色的凶刃便从烟雾中抽身,仙人指路般对向陈天宇和哭脸女的后颈。
哭脸女按动背包的开关,想要再次掩护射击,白衣人的剑长驱直入将背包截断,随后封入了哭脸女的喉咙。
血液从割断的喉管溢出,伴随着痛苦的抽泣声,她瘫倒在地上再也无法瞑目。
白衣人对陈天宇视若无睹,放任他带着刘语熙离开,又在哭脸女的胸口补了两刀。
“抱歉,我太弱小了,根本救不了你。”
陈天宇面若死灰,他没有时间回头察看哭脸女的情况,阴魂不散的绝望感萦绕在脑海。只剩下双腿还没有放弃,带着刘语熙,一如即往地向前进着。
伶俐的刃幅剖开雨水,纯白的衣物窜入视界,陈天宇只觉得背脊涌上一阵寒意,犹如置身于北极的冰面一般。
恐惧并没有完全将他支配,他将刘语熙拉到一边,子夜出鞘,迎敌而上。
现实总是那么残酷,陈天宇与白衣人的战斗力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他在白衣人面前甚至连战五渣都算不上。
没有金铁交加的声音,也没有血溅五步的场景,所有事情都在悄无声息中结束。陈天宇的左肩留下浅浅的脚印,大半截小腿便没入水泥地面,已然是进退不得。
陈天宇怎么挣扎都无法抽出小腿,白衣人也没有杀死他的打算,只是冷冷地说道:“我不会杀你,过一会她就要死在你面前了,你也尝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吧。”
陈天宇知道白衣人没有说谎的必要,此刻的自己又是那么无力,各种情绪化作撕心裂肺地呐喊:“快跑吧,语熙,跑的越远越好。”
刘语熙没有离开,她的眼里饱含泪水,朝着陈天宇的方向跑过来。
白衣人没有阻挡刘语熙的意思,她来到陈天宇面前,牵起他宽厚的手掌:“不,哥哥,我哪也不去,要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刘语熙说着,转过身面对白衣人:“来杀我吧,能和哥哥一起死,我也知足了。”
“不不,不要,你快走啊,语熙,不——”
白衣人沉默了几秒,之后便将长剑高擎,朝着刘语熙额头的位置劈了下来。
刘语熙闭上了眼睛,双腿却未曾挪开一步,静静地等待死亡的来临。陈天宇对眼前的一切束手无策,悔恨的泪水从泪腺溢出,滑过脸颊滴落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