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史子的隐忧

史官和记录官的发现震惊了部落里的所有人。当消息散布出去，整个部落的人都涌到了首领家的门前，当然包括农和那些在他家中与他商讨对付名一派大计的长老们。

人们把史子和树子拉到屋外，向他们盘问详情。二子和树女不知什么时候也到了这里，身边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更多问长问短的人。一些年长的老人两眼噙泪，不住地向天遥拜，感谢苍天庇佑他们这个苦难深重的部落。而那些年轻的人们则心潮澎湃地载歌载舞起来……在这个巨大发现的刺激下，那些前一刻还心存芥蒂，准备斗个你死我活的人们忽然间冰释前嫌……

当狂欢正在进行，老人家让人把长老们都叫到了名的屋里，并郑重地将上一代长老会里硕果仅存的几位长老农的父亲、树子的父亲和林的父亲，以及年轻一代长老会的成员们也请了进来。

等人到齐，分别坐定以后，老首领郑重地让名主持会议。

名首先通报了史子和树子的发现，然后让史子再次仔细地讲讲有关的情况。史子尽可能详尽地重新讲述了一遍发现那条路的过程，路的情况，他们前两天所做的工作，以及后续的打算。

等他讲完，名开始发言。他说：“我相信在座的每一位都应该知道史子和树子的发现具有多么重大的意义。这条路的发现，意味着我们终于找到一种联系外面世界的方法。这是几代人梦想的事情。”

话锋一转，名继续说道：“现在秋收已经结束，离冬天还有一点时间，不过最多只有二十天。我盘算了一下，明年春夏要农忙，秋天又要秋收，如果拖到明年继续对这条道路进行探索，那就要到秋收结束以后。说心里话，我真没有耐心等到那个时候。所以，我提议，不如在寒潮降临之前，我们把这作为最大的事情，集中所有力量，对这条道路继续进行探索。”

他的提议获得了新老三代长老们的一致认可。但名的话还没说完。停顿了一下，他才郑重地宣布了另一件事情：“既然大家都认可我的提议，那么就这样定下来。至于眼前的其他事情，都暂时放一放。原定近期进行的长老会禅让的事，暂时后延到明年开春的时候再议。”

他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眼睛都望向簇拥在人群中的农。农情绪复杂地瞟了史子和树子一眼，然后目光迅速地滑过人群，最后在簇拥在另一群人中的名和他的父亲脸上停留片刻，点了点头，说道：“没有异议。”虽然只短短五个字，但谁都能听出他话里的意味。

既然农表态了，其他人自然更没有异议。

等所有人都表示没有问题之后，首领名继续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么接下来大家商量一下这个事情怎么安排。史子是史官，对这个事情负责，你先说说你的想法。”

…………

经过和风细雨的商议，大家最后对这次探索工作做了如下安排：

一、首领名、史子和树子对这个工作总负责，由他们负责调动部落的所有资源开展这项工作；

二、除长老林和石，长老们按自愿原则，明天随史子和树子一起到圣祖山走一趟，去看看那条新发现的道路和两幢建筑，了解具体情况；

三、明天晚上，由史子在屋宇基地主持召集一次长老会，由史子和树子对近期以来的新发现向长老们作一个总结性通报，然后进一步安排后续的探索工作；

四、长老林和石明天主要对两栋建筑、石板桥和石板路进行研究，看看是否能从中借鉴，改造部落草木结构的建筑技术，为大家建造更结实、更能挡风遮雨的土石结构的建筑；

…………

商议结束后，大家三五成群地走出屋子。农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无声地拍拍史子的肩膀，头也不回地走了。史子目送他离去的身影，感受着他拍在自己肩膀上的重量。他偷偷地看了一眼仍坐在炉灶边沉默不语的首领名和他身边的名子，一股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

今天两大家族的矛盾虽然得以缓解，但远未消解，甚至不可能消解。而史子这个在部落事务中原本无足轻重的人，却因此而站到了矛盾的中央。回想今天情绪激动之下说的那些话，他觉得自己把两边的人都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