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名家父子的本来面目

回到史子家里，树子和二子相对无言地拥被而眠，但他们又失眠了。尤其是树子，对着屋顶想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二子钻出暖融融的被窝，发现树子还睁着眼睛，嘟囔着说道：“你又一夜没睡？”

树子点点头，答道：“我一整个晚上都在想石长老说的那些话。”

二子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也没想到名家居然坏到这样的程度！”

树子看了他一眼，说道：“二子，你太年轻啦！”

二子诧异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树子把眼睛转回屋顶，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我心里有很多的疑问，但想了一整夜都想不清楚。或许史子和我父亲能够给出答案。”

二子不置可否，说道：“你想太多啦！部落的事情只有名家和农家自己能够处理。我们只是来取来年春耕的粮种而已！”

树子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时间一天天过去，部落里的趋势真如他们所设计的那样越来越对名家有利。名家父子处理部落里的事情越来越得心应手，而农家父子的处境则变得越来越不妙。

一天午夜，天又下起了鹅毛大雪。雪花寂静地下了一整夜，令天地肃穆，万物蛰伏。天亮的时候，树子和二子走出屋子欣赏雪景。在浓重的铅云之下，部落和远山被没膝深的积雪遮盖得严严实实。屋檐垂挂下胳膊粗的冰凌在积雪折射的光线照耀下，熠熠生辉。

此前一直遵守名的命令守在屋外的护卫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四周的道路上不见一个人影。家家户户屋顶的烟囱里冒出徐徐的青烟。苦寒时节，人们都躲在屋里取暖。

树子站在屋前，仰首望天，自言自语道：“不知道又有哪户人家的老人熬不过这个冬天。”

这个冬天经历了那么多事，二子也颇有感触，应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天神会庇佑他们的。”

或许是这场大雪意外的启示，他们都意识到某些事即将走向尾声了。

果然，当天晚上，名子再次来找他们，谨慎地问他们史子他们何时会到。

对此，树子和二子早有准备，答道：“根据之前我们的约定和我们在路上的行程，他们这两天就应该到了。这场大雪一下，路上天寒地冻，不知道他们能否捱得住。”

他接着补充道：“不过，我们事前有约，无论如何都会在约定的时间见一面。我这两天也在等他的消息。”

他的回答天衣无缝，名子也没有追问下去，转而遮遮掩掩地提起另一个事。

他字斟句酌地说道：“昨夜我与父亲商量了一番，虽然现在看起来形势对于我们有利，但农家在部落的根基深厚，加上农二子惹是生非的个性，我担心长此以往他们又旧态复萌，再次干扰部落正常的管理……”

名子的话使树子心里猛地跳了一下。他和二子对视了一眼，看出来对方和他一样震惊——石长老此前的断定果然来了。

名子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沉默地盯着树子的脸。

树子努力让自己沉静下来，说道：“我明白你和大人的意思。无论为了解决我们与农家的仇恨，还是为了部落的大义，我们都有足够的理由去做一些事。不过……”

他盯着名子的眼睛：“这个事情太重大，需要谨慎地铺排计划。我想等见过史子以后再与你和大人商议后面的事。”

他特意补充道：“毕竟，现在我树家和史家已经脱离了部落，而要调动的又是远方部族的人，牵扯的面比较多。我和史子都不想因此事而对部落，特别是对你和首领造成不好的影响。”

名子显然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他沉吟半晌，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对，部落里的事还是尽量内部解决。虽然你和史子两家因为农家的原因而被迫离开了部落，但我和我的父亲始终认为你们还是部落的一员，而且很重要。这一点希望你们能明白。”

他又和他们说了一些可有可无的闲话，把端在手里的水喝完之后就离开了。

他们送名子走出屋子，发现离开的护卫们又回来了。名子走出几步之后，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事似的向护卫的头头招招手，把他叫到身边，低声地交代了几句，回转身向他们挥挥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