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整个杭州城最热闹的八卦就是李暄芸的事了,版本不一,但每个版本都让人津津乐道。
和这个八卦一起上了头条的,便是魏氏银楼再盗他人图样的事了。
出了这样的事,最高兴的莫过于春烟。
还是那个荒废的院子,云婧一脸沉静地站在她面前。明明是她一手导出来的戏,她却如同隔岸观火的路人。
春烟有些看不明白。
“现在还不到得意的时候。你近日安分一些,刘轻水毕竟有些手段,那些谣言动不了她的根基。”
春烟有些不满:“那我要忍到什么时候?”
云婧沉吟了会儿,说:“快了。”
刘轻水怀孕后,魏老夫人派了个妈妈和丫环侍候她,说是侍候,倒不如说是监视。
明面上她的身份金贵了许多,实际上却给她多了许多限制。自从传出她惑乱魏家的事后,她的日子更是水深火热。
“刘小姐,夫人说了,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你最好还是别出去,否则若是有个好歹,我们怎么给夫人一个交待?”
刘轻水紧拧着眉头,有些愤愤不已地说:“我只是想在院子里走走而已,不会怎么样的。”
“你如今两个月不到,最是凶险,还是老实呆在房子里吧!”
“那我就在门口坐坐总可以了吧?”
“外面风大着呢,万一生病了,对肚子里的孩子可不好。”
孩子孩子,只要她一提出要出去,这老东西就用孩子来堵她的嘴!
刘轻水咬着嘴唇,恨恨地瞪着一脸冷漠地杵在门口的宁妈妈,愤愤地想着。
那日开店回来,魏文强气冲冲地跑到她院子,一句话没说扬手对着自己一巴掌下去后,宁妈妈和跟着她一起过来侍候她的丫环便对她没了好脸色。
她的确曾是林家的人,可那些图样根本不是出自林家!那些谣言也都口说无凭,很明显是有人故意设计她!可惜魏文强自从那天打了她一巴掌,大骂她一顿之后就再没出现了,连一刻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她。
她想出去,她一定要查出到底是谁害的她!
可宁妈妈连房门都不让自己出去,更别说找魏文强查凶手了。
她垂下眼,心思飞快转动起来。按照以前的习惯,魏文强都会呆在书房休息,她此时出去定能找得到他。
打定主意,她捧起茶,悠悠地抿了一口,静静地望着守在门前的宁妈妈说:“宁妈妈,听说您也是夫人的陪房,侍候夫人少说也有三十多年了,可据轻水所知,一直帮着夫人管家的却是李妈妈,这可真让轻水不服啊……”
宁妈妈依旧面不改色,仿佛没有听到刘轻水的话。
“其实轻水知道,宁妈妈的能力完全不在李妈妈之下,夫人喜欢将事交给她办,不过是因为李妈妈的女儿献给夫人的养润霜。”
刘轻水瞥了眼宁妈妈右眼皮几不可察地一跳,心底暗自冷笑,接着道,“我记得养润霜是出自林家,当年我在林家时便听说那养润霜其实有个极严重的缺陷。林家的林老夫人都不敢用了,你说若是咱们夫人知晓后会怎么样呢……”
她一脸微笑地望着宁妈妈。
宁妈妈眼皮跳得厉害,却依旧没有说话。
但她交握在胸前的手紧了又紧,心里暗自犹豫着到底该不该信。想到李妈妈对自己那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她顿时一阵咬牙切齿。
她扫了眼淡定的刘轻水,半晌板着脸问道:“什么缺点。”
刘轻水挑挑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了抬眼,望了望门外。
“我只给你一刻钟时间。”
刘轻水压着欣喜,点点头,一刻钟足够了。
怀孕之后她便搬到魏文强隔壁的院子里住了,所以当她轻松地绕到书房时,果然不出所料,魏文强正在休息。
魏一面无表情地挡在门口,不让她进去。
“我要见爷。”
“爷在休息,不会见你的。”
“你如果不让我见,我就撞死在这里!”
魏一犹豫了一下,正在这时,书房里传来魏文强懒懒的声音:“让她进来。”
刘轻水朝魏一冷哼一声,理了理衣服,扶了扶发髻,昂首进去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
书房里只有魏文强一个人,许是刚醒,拢着发皱的衣服躺在小榻上,手里把玩着一对龙凤佩。听到她进门的声音,抬起阴冷的眸子直直地望向她。
“爷,有人诬陷我。那些都是谣言,他们想要挑拔爷和我的关系,爷,你千万别信他们的话!”
魏文强冷冷一笑:“有人?什么人?不管这是真是假,如今你害我禁足,还能有谁会闲得无聊挑拔你我关系?”
“可是爷……”
“够了,滚出去,我不想再到你。”
刘轻水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才柔柔地说:“爷,如果他们仅仅是挑拔你我关系那倒罢了,轻水自知身份低贱,爷要把轻水怎么样轻水都不会有半句话说。轻水只怕他们不愿让爷重开银楼,更怕他们不让魏家重振旗鼓啊!”
魏文强放下手中把玩的玉佩,认真地打量着刘轻水,她柔柔弱弱地站在那里,一身软衣紧贴着身子,未语先媚,让他想起初见她时的情景,一时心软如水。
如今快到腊月了,外面呼一口气都快凝成冰,她连件厚些的棉袄也没披,就这样跑来了!
“你怎么也不知道披件衣服过来?”魏文强皱着眉,捞起一件衣服起身给她披上,“这事我知道了。你安心养胎,我会处理好的。”
刘轻水提起的心缓缓放下。他能这么说,这气便消了一半。
“轻水多谢爷原谅。”
“你既然说自己没有做错事,又怎么需要我原谅?”魏文强扶着她在小榻上坐下,他沉吟了一会儿才一脸凝重地问,“那些图样真的是你一手设计?”
见他不信,刘轻水忙举起手发誓道:“爷,如果我骗你,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魏文强不以为然,眯了眯眼冷冷睨着她:“哼,如果你真敢骗我,那也无须老天爷动手!”
刘轻水脸上表情一滞,心底一阵凄凉。
自己再怎么说也侍候了他这么久,他竟连一丝信任也不肯分给她,何况她如今还怀着他的孩子,即使不看她的面子也要想想他们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