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没认错人

当大和尚像只巨大的肉球在她身边跳来蹦去,嘴里还一直叨叨不休“你要肾做什么?”“我怎么能给你我的肾?”“我的肾给你了我怎么办?”的时候……

……

李闲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崩溃是什么感觉?前世今生加起来四十一年第一次体会到。

“先欠着吧。”李闲一锤定音。

原本以为这般一堵,大和尚就会老实,谁知他又开始绕在她身旁叨叨为什么她杀鸡手段那么麻溜,明明是个娇娇女来着,杀只鸡眉都不皱一下,真是罪过啊罪过bilibili念个没完……

李闲手里匕首唰地一声直插入他跟前,贴着他的布鞋没入泥土,霎时吓得大和尚立马捂了嘴不敢再吭声。

李闲做的辣子鸡一定要取羽翼丰满,不足一年鸡龄的肥嫩公鸡。

在杀、烫、剖、煮制作过程中,都别有讲究,刀法自成路数。调味独特,即便切片装盘后,也要用窝油沿盘放入,拌上花椒面,淋上芝麻油、红油,然后撒白糖,上桌拌匀即食。

鸡片大张薄片,细嫩入味,麻辣醇香。

大和尚憋着嘴巴,捧着肚子巴巴地望着李闲,就等着她一声令下就开吃。

“许久没动手了,这鸡还算可以,你慢慢享用吧,我下次再来。”

大和尚才不管可以不可以,她话一说完他就捧起了盘子伸手就抓着鸡片开吃了……

这只公鸡是大和尚从旁边农户家里偷来的,调料是从灵隐寺厨房弄来的,杀鸡用的匕首是用来杀人的……

看他吃得欢脱,李闲沉默地拔出匕首转身离开了。

文知文砚等了许久,心中焦急正拉着一个小和尚寻问她的下落。

“小姐,快到中午了,咱们要赶紧回去,墨大哥还在外头等着咱们呢。”

李闲应了一声,带着她们跨过院门正要出去。门外一个戴着幕离的女子向小和尚寻问:“小师傅,听说源真大师昨日回来了,求求你就让我去拜一拜吧!”

“阿弥陀佛,女施主,源真师叔正在闭关暂不见外。”

“可……那好吧,我明日再来。”

李闲刚踏出寺门,便问道:“你们知道那个源真大师吗?”

文知脚步一顿,疑惑道:“自然是知道的!”

“主子你不知道吗?”文砚急急抢着说,“他可是活佛转世呢!听说他四方游走救死扶伤,妙手回春引来许多求医问药的人。”

“是啊,源真大师十几年前就妇孺皆知了,小姐怎么会突然问起他来?”

“他那么有名?”李闲挑眉满目疑惑。

“主子,那个成语说什么来着?你真是孤寡不闻!”

“是孤陋寡闻!”文知无奈地纠正,“小姐,那源真大师爱打抱不平,有侠义心肠,还被皇上封了国师。”

文墨牵着马车朝她们走来,听到她们正谈论源真大师,也插进话来:“源真大师确实是神人,他不仅心怀仁慈,还能窥见天机。当年源真大师游走于西北一道,得知二皇子要下令屠杀所有俘虏,赶去劝言:杀降者南方必受天灾,他们不可杀。”

“后来呢?”李闲见文墨顿住,不禁追问。

“第二年源真大师一语成谶。”文墨忽然抬头望向文砚,眼神温柔。

李闲见他神情不对,按下疑惑继续道:“天灾人祸,也许是碰巧也说不定。”

“不管碰不碰巧,他的话确实成真了。”

文墨眼神闪过一丝痛意,但很快就消失不见,面无表情地解释道,

“俘虏被尽数坑杀,源真大师离开西北不知所踪。第二年,江南果然迎来百年不遇的旱灾。彼时皇上大怒,贬去二皇子职务,罚他回王府面壁思过,转派五皇子江南赈灾。不久,源真大师出现在五皇子身边。五皇子采用他的计策以及药方控制瘟疫,在五皇子悉心治理下,江南旱灾得以缓解。皇上论功行赏,封源真大师为国师。”

李闲想到刚才的大和尚,眉头蹙起,她没认错人吧?

“刚才那位小姐想必是求大师看姻缘的了。”文知低头轻声说道。

“你怎么知道?”文砚好奇地看着她。

文墨瞥了眼双颊飞红的文知接口道:“四年前岭南杜大人的千金患上离魂症,大师寻来当年的状元,奇怪的是那位杜小姐一听状元的话语便好了。后来由大师作媒,杜小姐与状元郎结合年之好。原来杜小姐与状元郎梦中相遇相知,杜小姐醒来后就患了病,状元郎也一直在寻觅杜小姐。得大师相助,两个有情人终成眷属。”

“那位小姐闺名叫杜丽娘,状元郎是叫柳梦梅吗?”

“主子你认识他们?”文墨讶异问道。

李闲摇摇头,这真是个混乱的时代!

她神情古怪,却没再开口,迳自登上马车留下几个一脸疑问的人。

几人刚一回到李宅就得知有人上门拜访,正等在前院。早候在大门口的安叔看到李闲回来,连忙奔上前,急急说道:“林家派人来了!”

李闲和文墨对视一眼,心里却明白定是魏家从中作梗了。

“林家的人现在在哪?”

“在花厅。”安叔犹豫地看了看李闲,说,“小姐,他们指名要见小姐,而不是文墨。”

“见我?”

这话让文墨都惊讶了。

玉妆楼挂的名是李文墨,店里的事也都是他出面负责,她才是真正东家的事连前院小厮文竹都不知道,林家突然点名要见她是什么意思?

“我去换套衣衫,你先去探探口风。”李闲果断回头对李文墨道。

“嗯。”

片刻之后,李闲稍稍整了一下便出来了。

安叔坐在她的上首。

他脸上疤痕淡了许多,不再狰狞。

文墨则在她进来时暗自对她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探听到什么。

林家来的人是个留着美髯,手执折扇的男子,看模样约有二十五六岁,他见李闲玉骨冰肌娇俏美丽,细长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早就听说玉妆楼的东家另有其人,而且还是位十四五岁的小姐。

现在一看,这位小姐不仅正豆蔻年华,青春绍美,还气度不俗,实在让他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