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火场

眼瞅着已经有人去报望火楼了,云若笙正在犹豫是留下来看热闹还是先回府,这时听见红楼里面有人大喊了一声“世子殿下!”

世子殿下?墨君珩吗?他也会来烟花之地吗?

云若笙犹豫了一下,跟了进去。

红楼里一片狼藉,男男女女衣衫不整的都在往外跑,云若笙远远的就看见许辌承穿着一袭黄色的衣衫怀里护着一名青衫女子往外跑。

火势已经蔓延开来,木制结构的红楼此时岌岌可危。

绿衣姑娘还想往里冲,紫衣姑娘则一直紧紧拽着绿衣姑娘不让她再上前一步。

眼看着火势要控制不住,紫衣姑娘被烟熏的难受,似乎也拉不住绿衣姑娘,云若笙正准备开口阻拦绿衣姑娘。

只见从穹顶上掉下一根横梁,绿衣姑娘挣脱了紫衣姑娘的手,一下冲过去将许辌承扑倒在地。

掉落的横梁引起一阵火气,直朝门口冲来,云若笙只感觉自己的腰被人有力的揽住,一把就把她带出了火场,然后狼狈的跌在了红楼前。

火场外,官衙和潜火队的人已经来了,正有序的冲进火场救人。

云若笙被浓烟呛了好几口,那个紫衣姑娘也趴在旁边咳嗽,看来是救她的人把紫衣姑娘也救出来了。

竹韵在云若笙背后轻轻拍着给她顺气。

云若笙一抬头就看见墨君珩脸带怒容的站在她面前。

“是你把我救出来的?”云若笙艰难开口。

“我竟不知,云姑娘对许辌承情根深种至此,就连火场也愿意为他闯。”墨君珩言语中都带了几分怒气。

“谁说我是为了他,我就是去凑热闹的。”云若笙急忙解释,“在进去之前,我也不知道是他在火场里。”

“呵!”墨君珩一声冷笑,“去火场凑热闹,云姑娘也是亘古第一人了。”

云若笙自知理亏,也不知怎么就鬼迷心窍跟着那俩小姑娘进去了。

“总之,今天谢谢你,不然我必被那大火给伤了。”云若笙低头说道。

墨君珩似是叹了一口气,似闻非闻,看着眼前摊在地上的小姑娘,满脸都是灰烬,心中不由得紧了一下。

墨君珩从怀中拿出手帕,蹲下来,将手帕递给云若笙,语气也缓和了几分:“擦擦吧,脸都花了”

云若笙抬头,正好对上墨君珩的双眸,只见他的双眸闪过了一丝不一样的情绪。

云若笙接过手帕,“谢谢。”

潜火队从红楼里把被困住的人悉数救了出来,紫衣姑娘一看见绿衣姑娘被抬出来立刻冲上前。

“希瑶,希瑶!”

紫衣姑娘在那不停的拍绿衣姑娘的脸庞。

云若笙从地上慢慢的站起来,在竹韵的搀扶下,走到绿衣姑娘身边,为她诊脉、查验伤口。

“姑娘不必担心,虽然伤口看上去凶险,但暂无性命之忧,当务之急是赶紧将这位姑娘送去医馆处理伤口。”

云若笙一边安抚紫衣姑娘,一边对竹韵吩咐,“这位姑娘的伤不能轻易挪动,立刻去找副担架,送去最近的医馆。”

墨君珩站在云若笙背后,望向远处跑来的优草堂大夫,“医馆的人来了。”

云若笙抬头,只见陆波带着优草堂的人匆匆赶来。

陆波根据伤势的严重程度,做出了不同的处理,伤势轻微的,由优草堂的出诊大夫原地进行处理,其余伤势较为严重的,都尽量挪回了医馆。

优草堂内。

陆萱在内室为绿衣姑娘处理伤口。云若笙陪着紫衣姑娘在外室,顺便帮她处理擦伤。

“今日之事多谢姑娘援手,我乃左相府的凤千岚,若是以后姑娘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吾必尽吾所能。”紫衣姑娘对云若笙说道。

“姑娘客气了,我也没做什么。救你出火场的是南昭王世子,如今为你家小姐诊治的是优草堂的大夫,我实在是没做什么,不敢居功。”

云若笙一边说着,一边帮凤千岚上药,“这些天伤口一定要注意别碰水,更别吃发物,按时换药,过段时间就好了。”

凤千岚眸光微微变淡,“不知道希瑶伤的怎么样,会不会有性命之忧,会不会留疤,她那么爱美的一个女孩,要是留点疤痕,以后可怎么办。”

“性命之忧倒是不会有,留疤得看后面伤口恢复的怎么样,那根横梁幸亏是砸中了她的脚,若是砸到背脊上,只怕此时大罗神仙来了也不起作用了。”

云若笙将收拾好的药箱递给竹韵,竹韵抱出去还给了优草堂的人。

“可恶的许辌承,希瑶是为了救他受伤的,他到如今还不露面。”

凤千岚一提到许辌承就满脸怒色,看得出来很讨厌许辌承。

“姑娘,我方才出去送药箱,看见许公子在正堂呢。”

竹韵正好送药箱回来,听见了凤千岚抱怨许辌承的话。

“他在正堂?”凤千岚闻言站起来就往外走。

凤千岚速度太快,云若笙眼见追不上,便也没跟过去,索性直接走进了内室。

内室中,陆萱带着医女已经给凤希瑶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正在处理她脚上的伤口。

凤希瑶的左脚只是有些红肿,右脚破皮此时还在渗血,看来横梁是实打实的全部砸到右脚上了。

“她怎么样?”云若笙张口询问。

“留疤是避免不了的了,右脚也伤到了筋骨,怕是要养好长一段时间了。”陆萱回复。

“她们是何人?我听说是左相府的。”云若笙有点疑惑。

“这位是左相府的大姑娘,凤希瑶,是左相大人已故邹夫人的嫡出女儿;方才那位紫衣的姑娘名唤凤千岚,是左相大人外室所生,那位外室是贱籍女子,与左相大人只是萍水相逢,一场恩露而已,外室生下千岚姑娘就撒手人寰了,左相大人本就不在意外室,还介意外室影响了他的官声,所以没同意千岚姑娘入族谱,哪怕比希瑶姑娘年纪更长,千岚姑娘在左相府也不过是丫头的待遇。”

听完陆萱的话,云若笙一时间有些唏嘘,“原来她也是左相的千金,穿着如此朴素,我方才还真以为她是这位大姑娘的丫鬟。本是男人的错,为何要让孩子来背负这一切……”

“这桩事被左相府视为丑闻,据说当年因为这事,凤大人还被御史责问过。原来邹夫人还在的时候,千岚姑娘的日子也还算不错;后来邹夫人病故,继室秦夫人掌管全家,莫说千岚姑娘,就连希瑶姑娘的日子也过得甚为坎坷。”

陆萱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凤希瑶,“希瑶姑娘这些年的日子也是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