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淘气包

白竹幼时有一次使小性子,死活不肯喝药,拿着蜜枣和她爱吃的糯米糕来哄她也没有用,抱着万兰的大腿,又撒娇,又哭闹的。万兰耐心哄了一会,见没有用,干脆不哄了,任由小丫头闹。没多久,小白竹脾气上来了,跟自家娘亲杠上了,由抽泣到放开嗓子大哭。

白峰听着自家小丫头的嚎啕大哭声,心疼的不行,不忍逼迫小女儿,也怕孩子哭坏嗓子。毕竟苦药也不是非喝不可,就是要费些工夫,把药磨成粉末,做点枣泥,用枣泥包裹起药末制成一个个小药丸。孩子还小,所以药丸需要做小些,免得卡在喉咙里。这样一来,用三个时辰做成的药丸才能抵得上一碗药的功效。自己白天没有时间,只能熬夜赶制。

万兰有时比白峰狠心的多,就那么安静地站着看着女儿闹,一直等到小白竹的哭声变弱,万兰才坐到藤椅上,抱着白竹,用白手帕轻轻地擦干她白嫩的小脸蛋上的泪水。之后一勺勺地喂药给她。而后两手端起桌子上的两碟甜食,放在桌沿。

白竹稳坐在万兰的大腿上,哭累了,闹够了,一小碗药下肚,嘴里苦涩的不行,也不硬气了,直接上手。一手捏蜜枣,一手握米糕,两只胖乎乎的小白手交替着往嘴里放吃的,但吃的很细,生怕一个不小心噎着,再惹娘亲生气。

事后白竹再大点的时候,还为这事埋怨了白峰好几年,抱怨亲爹在一旁袖手旁观,也不帮自己。

白峰也是次次回应,自己劝了阿兰好几次,直到在气头上的阿兰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才住了嘴。“竹儿,你自己只顾哭闹,和你娘斗,没听到我说的话,可不能冤枉我啊!你自己说,你后来当零食吃的那几次小药丸,那次不是我亲手做的。不吃药时,还撒娇让我给你做枣丸呢。让你自己动手做,撅着小嘴嫌麻烦。你个小没良心的。”白峰说话时,语气明显的柔软下来,眉欢眼笑,眼神中带着点小委屈,瘆的白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还是他爹吗,近来试药试傻了?怎么说话语气叽叽歪歪的,像个小姑娘。娘也奇怪,也不怼他两句,坐在椅子上笑的肩膀打颤,攥起拳头轻轻地锤爹一下,跟挠痒痒似的。”目光在爹娘的身上来回扫了好几眼,看见爹握着娘刚才锤他的那只手,笑呵呵的,跟娘说着悄悄话,顿时就明白了。“得,两人这是又腻歪上了,把自己晾在一边。咱也是有眼力劲儿的,赶紧撤。”

两人看着白竹气鼓鼓地回了房,一起笑了起来,接着说了说近来浈安县内发生的事。听着那爽朗笑声,白竹刚消下去的气又起来了,“还笑,都不关心关心我。让官府里的伯伯、叔叔看到爹的这幅样子,爹的高冷形象就彻底崩塌了,威严铁定削弱。不行,得赶紧让娘给自己给自己生个小弟弟或小妹妹,陪着自己玩,真是无聊死了。”白竹边想边一头扎入了棉被上。

后来大些了,白竹就不再提这事了。反倒是白峰,常常拿这事来取笑她,小淘气包,爱哭鼻子,耍小性子,也没斗过阿兰,还得乖乖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