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
少年李轻言和少年易寒无一起并肩走了许久,才看到几个蒙古包,进入了其中一家的房屋,易寒无看着那几个人,虚弱的问道:“我们路过此地,被野狗咬伤了,您们这里有大夫吗?”
“看你们的样子是中原人士吧。”那家户主说道:“你们的伤口呢,给我看看吧。”
“你又不是大夫,怎么会治病?”易寒无谢绝了他的要求。
“让他给我们看看吧。”李轻言把自己的伤口露了出来,又对易寒无说:“把你的伤口给这位大叔看看。”
易寒无听了李轻言的话,有些不情愿的将伤口露了出来,说道:“您给看看吧。”
那家户主看了看易寒无和李轻言的伤,摇了摇头,说道:“孩子们,你们的伤口很深,如果患上疯狗病,将无药可医,如果你们六天以内不发病,那么就会没事了,相反……”
那人的话还没有说完,易寒无就挣开李轻言的手,不可置信:“不可能!疯狗病不可能无药可医!”
“孩子……”那家户主低下了头,有点不忍的说了句:“你对疯狗病不了解,这种病是无药可医的……”
“……”易寒无听到那家户主的话,沉默了会,然后默默走出了那个蒙古包,李轻言连忙跟上。
漆黑的夜幕已经降临,周围分明不冷,但易寒无却觉得冷入骨髓。
他一步一步的走着,说不上来是难过还是绝望,亦或是平静。
李轻言小跑着跟上了他,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默默的跟着易寒无。
他们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那个蒙古包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后,易寒无才开口,言语中听不出喜悲:“这种病是会传染给人的,这我知道,你想让谁写,就去找他吧,如果你没有患病,那自然是好的,如果患病了,那就拉着那个人给你陪葬。”
“我恨我爹娘,但如果杀死自己的父母,那和畜牲有什么区别。”李轻言平静的说道。
“呵,你怎么这么平静?”易寒无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几岁时就死过一次了,现在的命就是捡来的。”李轻言依旧平静。
“我总觉得你这人真是自卑到了骨子里。”易寒无冷冷的嘲笑道。
李轻言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的跟着他。
“你怎么还跟着我!”易寒无有些不耐烦,突然转身大吼。
“七夜玉还在你这。”
“呵,你如果死了,还要玉干什么。”
“我们不一定会死。”
“如果死了呢?”
“你心性太过狠毒,我在临死前跟着你,不能让你到处害人。”
“你们这些正道人士真是烦人,满口仁义道德,听的我烦死了。”易寒无又加快了脚步。
李轻言又不言语,不远不近的跟着他。
易寒无就这样不知走了多久,易寒无终于冷静了下来,转过身来,对着李轻言开口道:“你我的家都太远,我们回不去。”
“我知道。”李轻言仍然平静。
“你想跟着我就跟吧,如果我比你先疯,你就杀了我。”说完这话,易寒无头也不回得继续走了。
然而他还没有走几步,就停了下来,一屁股做在原地。
“怎么了?不舒服?”李轻言离易寒无有些远,变得警惕起来。
“走了那么远,累了。”易寒无有点不争气的说道。
李轻言听到易寒无的话,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你觉得可笑啊!?”
“不是。”李轻言摇了摇头,坐了下来,她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莫名有些想笑。
直到许久以后,她回忆起她和易寒无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才明白,她的笑是因为易寒无露出了小男孩的姿态,很可爱。
那晚他们都没有睡,在一起坐了很久,彼此都没有说话,他们本来就无话。
第二天易寒无抓了只野兔,然后生了堆火,李轻言看着那野兔,很是眼馋,但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自己默默咽口水。
“想吃啊……”易寒无看着李轻言那馋样,不客气的说道:“想吃自己抓去,你们风音楼不是一向提倡男女平等吗?”
“……”
“哦,也对,你这么自卑,怎么会知道什么叫男尊女卑。”易寒无闻了闻那只兔子,满足的说道:“真香。”
李轻言默默看着那只兔子,然后自己也去抓了只,她救了易寒无后体内真气已经紊乱,此刻根本无法使用轻功。
在笨手笨脚的抓住一只兔子后,她看着易寒无的火堆。
兔子会抓,火不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