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还有一公里就快到了。”马托专员看了眼路边的交通指示牌道。“不知道现在才到还来不来得及。”
虽然从芝加哥医院出发后就一直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动用各方关系开了绿色通道，可是也用了六个半小时左右，从学院发来的联系看已经是凯撒他们的信号消失后四个小时二十分，如今已经是黎明十分了。
“快到了吗？”昂热微皱着眉看向窗外，远处的城市里汽车像是流萤般穿梭过荧光的森林。“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刚下飞机没多久吧，校长你毕竟大病初愈，这么危险的任务交给我们……”
“你们都是学院培养出来的精英，我相信你们的能力，不过有些事情关系到我们老家伙的恩怨，你们年轻人代替不了的。”昂热笑着看了眼马托专员后，回手狠狠拍在旁边睡跟死猪一样的副校长肚皮上，“我睡着是因为大病初愈，你怎么睡得比我还死？”
“别闹，你把我从号子里捞出来之前我刚把凯撒那小子上贡的伏特加灌进肚子，现在正在肚子里烧着呢！”副校长不情愿的翻了个身，惺忪着眼看了看窗外，嘀咕道：“怎么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哪里不对？”
“这里的元素虽然还是紊乱的，不过正在慢慢平复！”副校长朦胧的双眼忽的凌厉起来，“祭坛封锁已经解除了！”
“难道我们真的来迟了吗？”昂热轻抚着脚边长形的匣子，眼里如蕴刀剑。
“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龙王已经完全的复苏，没必要再继续封锁，来的人要么选择臣服要么就是死亡，他已经无所畏惧了；另一种可能就是他已经被杀死了，祭坛无人主持自然就歇火了。”副校长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子，“如果是第一种情况的话我们就得赶紧跑路了，我如果是龙王的话醒了以后见了外面这么多人肯定会放几个炮仗向全世界宣告新生，至少也会拿几个人打打牙祭什么的，虽然我觉得我皮糙肉厚不好吃可就怕这个龙王好这口啊。”
“不是还有第二种情况吗？你急什么？”昂热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事情似乎正在向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如果是第二种我们更该跑路了！你我都知道这个尼伯龙根里有什么玩意儿，能把他都弄死的存在很可能就是黑王！虽然我不清楚黑王为什么要弄死他，不过不管哪一个都不是我们能对付得了的！”
“你还真是岁数越大胆子越小。你可以选择逃避，不过我不行。”昂热紧紧地凝视着副校长的眼睛，“我是立志要终结龙族历史的人啊，如果黑王真的在这里的话……”
“你这个疯子！那可是龙皇不是龙王！在龙威下你能不能抬起刀都难说还终结个屁！”副校长脸红脖子粗的大喘着气，“真他妈不知道是我酒没醒还是你酒没醒！”
“我都是死了两回的人了，真要是死了也没什么。”昂热冷着脸，“现在高速路已经过了，你想下车的话我也不拦着你。”
“你！哎——”副校长长叹口气，“我可是想把余生献给美酒和美人的啊。”然而却并没提下车。“真是上了贼船了。”
“黑王？奥丁？握草，我这回看样子是摊上大事了……”马托心惊胆战地听着校长们的谈话，他当执行部专员已经五年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还能保持冷静。
黑王是每个知道龙族历史的人心头的阴影，不过就像恐怖电影一样，任你说得再恐怖也没有太大实感。
“诺玛，帮我们查下市内又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昂热一手拍了拍终于安静下来的副校长肩膀，一手拨通了电话。
“一切正常，校长。降雨已经停了，地震检测也没有异常反应，信号畅通，无特殊干扰。”手机里传出诺玛冷静的女声，“除此以外，有一通给您的电话，打进学院的校长办公室了，需要转接给您吗？”
昂热闻言一愣，他从医院醒了这件事知道的人还不多，也就学院里的一些人知道罢了，而学院里的那些人都知道此时他的联系方式。
“转接过来。”
“昂热吗？你个老东西命真硬竟然还没死啊。”
“我说这时候是谁还想着我呢，原来是汉高你个死老头。如果你只是想来确认我死没死的话我就先挂了，正忙着呢！”
“忙？忙什么忙？我知道你现在已经在中国了，不过你已经来迟了，盛宴早已结束，你现在才来估计连残羹剩饭都没了。”
“你都知道些什么？”
“虽不是什么都知道，不过也差不多，你躺在医院里的这段时间我可没闲着。我的人已经传来报告，‘神已死’虽然只有这三个字，不过这意味着什么你我应该都清楚。只是我很好奇，是谁又是怎么做到的。你有什么头绪吗？”
“能杀死神的只有神或者……凌驾于神之上的怪物。”
“我听到新时代的钟声了。”
“不，那是BJ报时，五点了现在。”
“我以为我们在谈正经的话题……”
“照理这时候我们是该好好谈谈的，说不定还能合作合作，不过我现在心情不怎么好。你能体会一个刀都磨好枪都擦好了准备上战场的士兵突然被告知仗打完了时的心情吗？”
“松了口气？”
“嗯，确实有人松了口气，还手舞足蹈呢。”昂热看了眼旁边眉飞色舞的副校长叹了口气。“你打电话来不会只是说这些吧，说吧，还有什么目的？”
“接下来的事情还是面谈吧，CBD区Kris酒店密室三楼见。前台是个有眼色的小伙，他会给你带路的。弗拉梅尔也请一起吧，有好酒好菜招待你们，不过特殊服务我们不提供。”
“有好酒一切都好说！”副校长大喊一声，生怕汉高听不见的样子。
“那校长……我们？”马托专员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后视镜，后方的公路上，还有三辆商务车静静地随行，里面满座着所谓的“冰下怪物”。
“你们就去酒店二楼待命吧，这个汉高是敌是友还很难说。”
“明白！”
汽车驶入空旷的街道，前不久才大雨滂的时间里外加还是凌晨，这个时候最是安静。汽车安静地前进着，一路上再没人说话。
天边已经开始泛白，沉重的乌云逐渐散开，久违的阳光由远及近地舔舐着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