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有没有搞错?这顾家野丫头会弹琴?她有那耐心吗?上官云一听老爹竟央求媚娘给他做豆腐吃还要听曲不以为然,老爹肯定搞错了,可能是顾家丫头的妹妹才对。
坐在琴架前,媚娘有点愣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弹琴唱曲,还是那种无人知道的曲子。当那天不知觉的抚琴唱曲的时候,不但上官泽惊为天籁之音,连顾天铭夫妇都惊讶不已,虽然知道女儿从小便有神助,但这琴她可是摸都没摸过,放在小女儿房里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了,她竟然要弹而且弹得那么好。她怎么突然有这离奇之举呢?让媚娘困惑的不光是自己会弹琴唱曲,而是为什么她会对琴有那种久违了的亲切感?真真太不可思议了!
当琴音响起,上官云猛然一怔,奇怪!这曲子怎么那么熟悉?好象在哪里听过,偏又想不起来了。
一曲即将终了,媚娘茫然的陷入无边的乱绪里,昨夜梦境里,那个叫周明轩的呆子考上了状元,她的心为何像碾子压过,很痛。该死的,为何梦里老是出现同一个人,他跟她难道有关联?
“好!好啊!想不到顾小姐不但能弹得一手好琴,还能做出这么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我上官云倒是眼拙了!”筷子夹起一块豆腐扔进嘴里,舌头上的味蕾开始细细享受这人间美味。
媚娘抬眼,上官云正悠闲的闭着眼,翘着二郎腿在那里晃荡,还不时用空出来的手指敲着膝盖和着拍子,神情很是惬意。她一下没了兴致,倏的站起身来。
琴音嘎然而止,令沉浸其中的上官父子着惊,“怎么啦?顾小姐不舒服吗?”上官泽越来越满意这未来的准儿媳了,对于她的身体状况他不得不表示担心。
“是啊,头有点晕。而且,我跑出来这么久,爹娘肯定很着急了,我想回去了。”她呆在这里实在不是滋味,真不敢想象以后要是过这种日子还不如拿刀杀了她,可是她为什么要坐在这里给他们弹琴,她明明很讨厌这样规规矩矩的生活,讨厌什么诗词歌赋,讨厌琴声,为什么在梦里她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不行,还是回去算了,找个机会一定要退了这门亲。
“顾小姐要回去啊?那好,我送送。”上官云迅速抢在老爹之前做了个请的姿势,要是老爹把她留下来,他的计划还怎么实施?
谁叫你送?翻了他一记白眼,她径直朝门外走去。上官云亦步亦趋的紧随其后。“等等,你说你走路怎么一点都不像大家闺秀呢?”他真不明白她到底裹了脚没,走路怎么能那么快。
她在他跟前立马停住,恶狠狠的警告他:“‘瘟神’,可不可以请你移驾别处?你很烦耶!再跟着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也许,昨晚她不该跟他来的。
“昨天夜里,我就很奇怪你怎么能一口气走那么远的路,你的脚......?”他比划了一下,虽没明说,意思却很清楚。
“我没裹脚,怎么啦?”还有完没完?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她又急匆匆的往前赶路。
“哦——”,他继续跟着她,这丫头真的太不一样了!和那些唯唯喏喏的女子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这倒引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好在他已经和她订了亲,他本来还觉得自己娶她是不是太冒失,现在庆幸有一生的时间来琢磨她,此生不寂寞矣。
“这桃怎么卖?”忽的,她开始在路旁挑选起桃来。“谢谢,后面那位少爷付帐。”接过桃,对他露出一抹迷死人的微笑,“相公,给钱吧。”一路上,能叫得上名字的瓜果都让他们买全了,他不但要付银子,还得手提着,肩扛着,苦哈着脸跟在媚娘身后。
“怎么啦,你不是挺爱跟着我的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转过身,看见大汗淋漓的他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她就想乐。
“笑话,我家花了那么多的银子订了你,你要是像昨晚那样随便跟别人私奔了,我岂不是要鸡飞蛋打?”拼命甩掉额头流下的汗,“哎,谁叫咱心好,见你这么大年纪还未出阁就当做善事了,只是要让那些暗自倾慕咱这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公子少爷的名门淑媛揪心了。”顾不得浑身酸痛,他耍起了嘴皮子。
原来是他要娶自己,昨晚还矫情的说过不要她赖他的!媚娘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翻,“咦,我怎么没发现你是个‘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公子爷呢?倒像个‘疯子同党、庸人小傻’哦。”假装惊愕,眼睛睁得圆大,咋舌的望着上官云气急败坏的狠眨双眼以使汗水改道,神情狼狈的样子揶揄着他。
这该死的丫头,竟然不叫暖轿,敢情要靠脚走回去,不裹脚还是有点好处的,不用坐轿花银子。这才第一回合,先让着她点,他开始哼起小曲来。
媚娘回头再扔过去一记白眼,还有心情唱曲,有你哭的时候。要嫁给这样的自大狂过受约束的生活,她才不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