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该起床了。”打好水,小昭拉开媚娘床前的帷幔,床上已空空如也,被子里温度已凉,想必昨夜就已离开。这小姐!小昭摇头,她可被媚娘害惨了,为了逃开责罚她决定去丐帮找回媚娘。
“姑娘,姑娘,醒醒,快醒醒。”媚娘一晚没睡着索性连夜赶回丐帮,不料半途在月光的映照下却看见一人高悬在路旁的树上,被吓得不轻。她麻着胆子上前细看,是个姑娘,手足还是温的,于是马上设法把姑娘救下。
直到鼻上仁中被掐出一条深深的细痕,姑娘才悠悠地醒来。“救我做什么?我想死啊。”
“想死?为什么?你还这么年轻,寻什么死呀?”
“我和相公一路逃难至此,相公利欲熏心,竟攀上此地一有钱人家小姐把奴家休了,可怜我无依无靠,腹中尚有三月身孕,与其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
“什么?还有这等事?别怕,本小姐替你做主,你先跟我去,有机会再治治你那没良心的相公。”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还真是绝了,世间多是薄情男,幸亏自己没嫁,媚娘拍拍心口庆幸着。
“就是这里,听人说那曹小姐的爹是本地最大的米商,现在囤积了不知多少米粮,只等战火一起斗米寸金呢。”
“哦,是吗,那本小姐倒要会会他!”媚娘换上村姑的衣服,大胆扣开了曹府的门。家丁一见是位村姑,原本戒备的神情立刻放松了不少。
“敢问姑娘来此有事吗?”废话,没事才懒得大冷天在门外吹风呢。“我来找曹老爷谈生意的,能带我去见见你家老爷吗?”她把耳朵上的耳环小心地取下来,全身上下就这么点值钱的东西。为了替金香玉出气,娘留给她的耳环也只能舍得了。
“好好好,姑娘请随我来。”家丁一见那黄澄之物,两眼立刻放光。
“曹老爷,您可得为我做主啊。”擦擦眼睛,曹老爷确定不认识眼前的女子,“姑娘,你这是?”
“曹老爷,您最近是不是把女儿嫁给了一外地来的公子做上门女婿?”
“没错。”“咯噔”一下,他心里不由打起了鼓,这女子什么来历?
“他已有老婆那您知不知道?难道您愿意让您那宝贝似的女儿做小?”
“胡说!他不是休了她老婆了吗?”
“实不相瞒,他是休了他老婆,那我呢,肚子里三个月的孩子怎么办,他可是孩子的爹,他说过休了他老婆就娶我的,我不管,我反正就在这里耗上了,我是跟我相公走,我相公在哪我就在哪,除非他能出来见我。”媚娘等着看好戏。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人追打着跑到前厅,那一脸怒意的女子肯定是曹家小姐,那抱着头只顾逃的男子自然就是那抛弃妻子的负心人。
“你是何人?为何诬陷我?”见是不认识的女子被打的他狂怒至极。
“相公,这么快你就不认奴家了?”眼里满满含泪,无限哀怨的神气让他汗毛倒立,心想完了,完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曹小姐见状,立马又扑上去对他拳打脚踢,并在他身上留下不少抓痕和齿印。
“你干嘛打我相公,我跟你拼了。”为了更逼真一点,她也加入混打中,话虽是对曹小姐喊,拳头和脚却落在了那负心人身上,终于累了,退出混打,她仍然满眼含泪对着他含情脉脉地说:“相公,虽然你不认我,但好歹也是孩子的爹,如果你还念及夫妻情分记得去看看我。”塞给他金香玉的血书是她今天来的主要目的。
“啊——,血书,我也不要活了,呜——”身后传来曹小姐凄厉的哭声,媚娘拔脚飞奔。过瘾,真是太过瘾了,原来打人也能这么过瘾,只是胳膊有点酸,她后悔怎么不拿棍子打,那就没那么累了,根据这次经验,下次一定记得拿棍子。
“香香,别哭了,这样对孩子不好,我今天替你打了那负心人一顿。”捏着酸痛的胳膊她安慰着暗自抹泪的金香玉,搞不懂她哪里来的这许多眼泪,都快成河了,没停过。
“那又能怎么样?他毕竟伤我太重,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把我一脚踢开,如果可以,我不想再见到他了。”
“那你还费那么大的劲写什么血书?寻什么死?”既然不想见他,又哭什么?还真搞不懂。
“正因为不想见到他,我才写血书表示夫妻已恩断义绝,我心在他休我那天就死了,我只是愁孩子一出生就没爹,怪可怜的。”
歪着头想了半天,从涣楚到张福再到上官云,她把脸凑到金香玉耳朵上:“香香,我给孩子找个爹,你放心好了。”哭泣的脸马上转为羞红,细啐了一口:“没个正形。”眼泪倒是煞住了。
“张福,涣楚,上官云。张福,涣楚,上官云......”媚娘躲在房里,为谁做孩子的爹发愁,只好用抓阄来决定,抓了几次都是那“瘟神”,就“瘟神”吧,为什么心底却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