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华走到外间,自桌上倒了杯冷茶喝下,又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才将小腹处的骚动压下。
琉璃般的黑眸,已恢复了一贯的淡凉,刚刚的差点失控,好似只是错觉。
回身看了眼内室的方向,脚步一转,往门外走去。
冥华走出卧室,便看到站在廊下的魂杀,他脚步顿了顿,朝他走过去。
“主子,姑娘是受伤了么?不要紧吧?”魂杀见冥华走过来,立即站直身体,关切问道。
冥华挑了挑眉,语气有些不悦,“你很关心她?”
魂杀干笑一声,“属下不过是替主子关心而已,主子千万别多想。”
冥华冷哼一声,“她无事,你下去找个有经验的婆子问……”顿了顿,接下来的话,竟有些无法开口。
魂杀很是稀奇的看着他,什么事令主子这么尴尬?
“找婆子问什么?”魂杀忍不住问道,难得见主子露出那样为难的表情,他鼓励道:“主子尽管吩咐,属下去问便是。”
冥华点了点头,轻咳了声,转过身去,“问下女人来月事的时候,是不是都很痛……要怎么才能缓解?”
魂杀一个踉跄,如遭雷霹,惊得脸都白了,“主子,您来月事了?”
冥华愕然转身看他,反应过来,面色一片阴霾,“混账,本王是男人!”
“属下当然知道您是男人,但您自己刚才不是说……”魂杀嘀咕,就因为您是男人,来月事才奇怪好吧?
“是公主。”冥华闭了闭眼,懒得跟这个二百五浪费唇舌,“尽快去。”
原来是公主啊?!
魂杀闻言,大大地松了口气,但是——
魂杀反手指向自己,“……为什么是属下去问?”
“我是主子,还你是主子?”冥华斜睨他一眼。
魂杀一噎,蔫了,“……属下去问便是。”
“嗯,速去。”冥华说完,便转身朝浴室走去。
魂杀内流满面地下去了。
殇月换了衣服,又喝了红糖水,稍微好多了,但整个人还是不舒服,尤其腹部的疼痛一阵一阵的,她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公主可好些了?”黎若见她想起来,忙上前去扶她。
殇月摇了摇头,苍白着脸,“……还是有些痛。”忍不住有些抱怨这具身体,来个月事,将她折磨得都去掉半条命了。前世的时候,来例假,根本不会如此。如果每个月都是这样的话,那她还不得被折磨死?!
想到这个,她面色更白了些。
黎若一摸她的手,很是冰凉,顿时有些焦急,“公主的手好冰,这样下去不行啊,奴婢去跟王爷说说,让人去请太医来给您瞧瞧。”
殇月一惊,忙反手抓住她的手,“别去!不准再跟你家王爷说这件事,听到没?”这么窘的事,她才不要被冥华插手,今天这个事情,已经非常尴尬了,难道要她以后都抬不起头来吗?
黎若一愣,“……哦。”
“你如果有空就帮我找些棉花和干净的棉布来吧。”殇月见她答应了,这才放下心来。
“公主要这些东西做什么?”黎若很是好奇。
“自然是有用,你去找来便是。”殇月靠在床柱上,有气无力的说。
黎若看着她虚弱的模样,心下一动,自见她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脆弱的样子,不过却一点也不损她与生俱来的美貌,反而徒添了一种弱质纤纤的赢弱美,令人见之便要沉沦。
她是女人,看着这样的公主,都忍不住有些心跳加快,难怪王爷对她这样特别……
王爷一向有洁癖,这次却将脏了衣裳的她,直接带回自己的寝殿,那份心思,已是昭然若揭。
黎若想到这里,眼珠转了转,立即爽快地答应下来,“奴婢这就去找。”
“嗯。”殇月淡淡应了声,靠着床柱休息,想到什么,又撑着身子下了床,拉开锦被,果然看到床褥上印着脏污的血迹。
她尴尬得要命,虽然没人告诉她,但这个寝殿,一看便知是谁住的。
她扶着酸疼的腰背,站在床前叹气,她摸了摸腰间,取出一把小刀,利落地将被褥上脏掉的地方剜去。
看着好好的一床被褥,被自己剜得不成样,又想,这样不是欲盖弥彰吗?冥华会怎么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