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料,还未走到小径的头,他就停住了脚步……
再次转过身,走向外院……
留夏默一人侧卧在地上……
雨水打在金吒的伞上,更无情地打在夏默的身上……
两人越隔越远,越隔越远……
清晨,在夏义家,夏莲屋内,屋门大开,哪吒、夏莲面对面站在圆桌之前——夏莲居右,哪吒居左。
“莲儿,我……”哪吒看着夏莲,满心焦急,“我,我还是,还是去天庭看看吧,毕竟……”
“哪吒,”夏莲看着哪吒,“不是不让你去,主要是,我姐姐与你大哥刚提出退婚之事,我怕你这样一闹,又出郑鑫这样的事……更何况,我们答应了姐姐,好好照顾郑鑫的,总不能……出尔反尔吧!”
“可是……”
“哪吒,我觉得,姐姐竟然想通了,那就随她的意思吧。既然他们,一个无情,一个无义,不如早分开,省得……”
“可是,莲儿,我总觉得大哥内心是不情愿的,他不会舍得,所以我想……”
“但是,他对姐姐却是只字不理啊……这……这完全是玩弄姐姐的感情嘛!”
“不行!莲儿,我从小跟大哥一起长大,我明白,大哥在感情上是不会草率决定的,所以,莲儿……”
“哪吒!你怎么老是只想着你大哥,不想想我姐姐呀!我姐姐她……”夏莲伤心地低下头……
“莲儿,你想想,嫂子,她会那么地轻言放弃吗?更何况,还是在她最爱的男人面前……”哪吒用脸凑近夏莲,苦心劝道……
夏莲听后,忽然抬起头来,看着哪吒,如有所思……
在天庭,雨稍微下小了一些,但在金吒房门前的空地中,夏默仍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一点不动地躺在地上——身下是冰凉的雨水,夏默依旧在昏迷之中……
这时,哪吒与夏莲各撑一伞跨入金吒院内……
“姐姐!(嫂子!)”哪吒(夏莲)见夏默暴露于蓝天之下……
于是,哪吒与夏莲打着雨伞从小径深处奔向夏默……
哪吒在距夏默一米处停了下来……
夏莲直奔夏默身旁,背对房门不顾雨地跪坐下来,右手撑着伞的她左右手一同伸出扶起夏默,让夏默的头靠在她的胸口,泪流不止地大呼“姐姐”……
哪吒看着夏莲与夏默,愣住了……
夏莲停止哭喊,抱住夏默,却又不住低头啜泣起来……
哪吒于是反应过来,他走向金吒屋处,迈上台阶,然后右手丢下伞,随即把门推开……
夏莲转过头,抬头看向哪吒……
哪吒气冲冲地走进屋内,绕了好几圈都不见金吒人影,当他从里屋再次走向屋口时,正好,夏莲也扶着夏默上了台阶。伞早已被夏莲扔于阶下,与哪吒的伞相映……
“快!”哪吒走到夏莲跟前,伸出双手,欲要扶过夏默,“我扶床上去!”
“哪吒,”夏莲不让,“有姑娘家穿的衣物吗?我先带姐姐换身衣裳。”
“嗯……”哪吒想了想,向外,“来人!”
夏莲随即回过头去。
“这边!”只闻小径内传来声音,“这边!大少爷院子里!”
于是,两小吏冒雨跑过来,到了屋檐下,夏莲身体左侧稍后。
两人行礼,其中一人道:“三少爷有何吩咐?”
“你们今天怎么回事?!”哪吒怒气冲天,向他们吼着,“这么大个院子,还没人守?!”
两个小吏低下头,不敢说话。
“说!”哪吒气急败坏,道。
“哪吒,你先别骂他们了。”夏莲看着哪吒,又看向两个小吏,“麻烦你们取一套女子的服饰来好吗?”
两人不敢说话。
“还不快去!”哪吒命令,“取两套来!”
“是!”两小吏惊魂未定,半弯着腰埋头马上跑开了。
“待会儿你也换上干的衣服,”哪吒又回过头来来关心夏莲,“别着凉了。”
“嗯。”夏莲看着哪吒,点点头,道。
“先进去吧!”哪吒头甩了一下向屋内,示意夏莲带夏默进去,“我待会儿让人送进去!”
“好。”夏莲又一次点点头,跨过门槛,从哪吒身体左侧经过,进了里屋……
哪吒于是跨过门槛,到了屋外,轻轻地带上了房门,然后转身朝屋外双手背在身后站着……
在夏义家,夏默屋内,里屋,夏雪坐在床边照顾郑鑫……
床头桌上放着一个铜盆,铜盆里装了半盆清水,水中散放着一根毛巾……
“这两人也真是的!”夏雪双手伸进盆内,拿起毛巾拧干,然后展开毛巾,又叠为矩形,右手拿着从郑鑫额头点到右脸颊再到下巴,接着又从左脸颊点到脖颈,最后将毛巾放入了水中,“怎么就那么不信姐姐呢?非得丢下个郑鑫我一个人照顾……哎!”
夏雪叹了口气。
夏雪接着又用双手搓了几下毛巾,拧干,然后再一次展开毛巾,左手托起郑鑫左手,接着右手顶着毛巾握住郑鑫左手,欲要擦拭。
这时,郑鑫的左手下意识地缩回。
夏雪当即看向郑鑫——郑鑫并没有醒……
“郑鑫?郑鑫!郑鑫!!”夏雪冲着郑鑫喊着,“姐夫!!!”
郑鑫有反应了,缓缓地睁开了眼……
在天庭,雨下得差不多了,天却仍是阴的。
李天王府,先前的那两个小吏领着两名婢女与四名双手托着衣服的婢女,走进了金吒院内,穿过小径……
哪吒仍站在门口,朝外,于是瞧见了他们……
八人走到台阶下……
居右的小吏低头行礼道:“三少爷,衣服。”
“你们送里面去吧!”哪吒瞅了一眼那个小吏,又命令婢女们道。
“是!”六名婢女丝毫不敢怠慢,行礼道。
于是,六名婢女从中间岔开,左右各三,各绕开两小吏走上三级台阶,来到了哪吒身体右侧。接着,排头居右的婢女走上前推开门,自己把着左边的门往左边靠去。排头居右的婢女也上前去把着右边的门往右边靠,同一时候,居右的两名托衣婢女一前一后跨过门槛走进屋转向左去,居左的两名也紧随其后进入。最后,把着两边门的两名婢女退到门后,一人推一边,缓缓地闭上了门。
哪吒重返了话题,看着台阶下的两个小吏,“你们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两个小吏深埋着头,不敢说话。
“说啊!”哪吒气急了,“说!”
两小吏互相一对视,还是都不敢说话。
哪吒强忍住怒火,盯住那两个小吏。
“回……回三少爷的话,”居左的小吏开腔了,不停地瞅哪吒,观察他的脸色,“大少爷一回来,就……就把我……我们都支出去。属下与雷风不放心,就在外院墙边守着。”
“是吗?”哪吒将信将疑,看向雷风,用怀疑的语气,“雷风!”
“是。”雷风低着头道。
“那为什么,”哪吒怒气冲冲,“我来的时候外院也没有人?啊?!”
“后来,大少爷出来了,就又把我们支走了。”
“没人觉得奇怪吗!”哪吒冲两人吼道。
两人一时间不知说什么。
哪吒于是左右看着他俩。
“我们,”还是居左者先开口了,“也觉着奇怪。可是……可是不能违抗大少爷的命令啊。所以,就……”
“你们说,你们当中有没有一个人,“哪吒抬起左手指向院中央,“来这看过一眼,哪怕一眼?!”
两人不约而同地小心摇摇头。
哪吒放下左手,看着两个小吏,极力地平缓自己的情绪。
两人深低着头,恐语。
“你两个以后记住了,”哪吒强调,“今后,内院外院总得有人守着!知道吗?!”
“是。”两人齐应。
“雷风,你现在就去调回所有院子里的人手,各自守好了!”哪吒看着雷风,又看向另一个小吏,“你,马上去请太上老君来!”
“是!”雷风与另一个小吏共答道。
随后,两人一起退下了……
这时,屋门开了……
哪吒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