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惘然或憧憬筱莱都不会在意,黄制莲只是和大部分的人一样,追求着属于自己的爱情和未来,而这些都需要金钱来作为保障,所以想到如何走捷径让自己在有限的生命里去实现最大的目标和理想就变得无可厚非了,毕竟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是俗人。
她们一同进了电梯,回到了七楼的时候,黄制莲突然向着走廊的另一端走去,那里是洗手间的方向。筱莱眼睛的余光瞥到了“医院禁区”里的那扇门,她想起自己曾经在南国旅馆里从一楼旅馆的房间里经过一条地下通道通向“医院禁区”那间房间的地下一事。刚才从医院外面进来的时候刘叔正在保安亭里值勤,如今那间只有刘叔才能进出的秘室里应该没有其他的人吧。
想着想着她的脚步就不由自主地向着那扇门的方向走去,今天小露恰巧请假了,人事部没有人在,能监视到这扇门的人已经不在了,筱莱完全可以大胆的趁此机会走过去观察一二。
不过就算她站在了那扇门前,也只能是对着一把没有钥匙的锁发呆,至于门的后面有没有新的变化,她一概不知。
估计陈设还是和以前一样吧,除了堆放着医院所有计算机共用的那台服务器外,就是刘叔常用的修理工具了,只是在那台服务器的下面,有一块木盖,木盖的下方是通道口,那条通道口有没有新的变化呢?这才是筱莱现在最关心的。
这些如此神秘的通道到现在都没有其他的人知道,筱莱还是理不出太多的头绪,刘叔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守着这里一直不愿意离去?
她站在门前久久的发着呆,直到黄制莲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黄制莲看到了筱莱后就惊诧道:“你怎么还在这里?等我吗?”她一边说一边看了看身后,周围就只有她两个人,现在是午休时间,四周都静悄悄的,黄制莲不明白筱莱为何一个人站着发呆,唯一能想出来的就是筱莱在等着自己。
筱莱看了看她之后,只好咧嘴一笑,附和道:“是,等你。”
“真等我啊?”她显然不敢相信筱莱的话,看着筱莱她就用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那双本就不大的眼睛已经尽力睁大了一些,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
筱莱没有再作解释,而是转身和黄制莲朝着办公区的方向走着,黄制莲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后筱莱就推开了前面的那扇单开的玻璃门。
如数字“7”形状的办公区里一片黑暗,所有的同事都已经趴在自己的桌子上午休了,她只能小心翼翼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把手机放到了桌面上之后就趴下去也准备休息,但是在入睡之前她又把手机打开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着闹钟的图标,不过就算它到了下午两点钟的时候应该还是不会响的。看着手机,筱莱的嘴唇紧闭着。
将手机重新放回到了桌面上后,她就侧趴在桌子上,看着桌子的围栏,上面贴着几张便笺,那是她随手写下来的日期,分别是自己从入职、转正、到满半年的日子。对她来说,这些数字都如同别人对待自己的生日般重要,这些没有人会在意的数字只有她才会去在乎,因为那代表了她人生中的节点。
曾经她也极度的悲观过,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或许哪一天就会突然间离开人世,即使离开了人世间,也不会有人惦念她。从她知道自己的长相和女性有着天壤之别开始,她就总觉得未来的某一天自己可能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因为过去,她一直悲观厌世……
这种想法很无聊,她在冷静的时候又何尝不清楚,只是很多时候,人总是愿意选择糊涂,漠然度过,而不想正式当下,面对残酷。
不知道是因为办公区里的空调制冷效果太好了还是筱莱穿得的衣服太薄了,原本中午在饭堂的时候她还觉得大汗淋漓,可现在到了这里之后却觉得阴冷,仿佛在自己的周围有阵阵阴风吹过,而自己也不像是在一个充满人气的办公区里,但像是在——停尸房。
她一直睁着双眼,虽然这里的光线不足以让她看清楚桌子上的物品,但对摆放在自己桌面上的东西就算是闭上眼睛她也能说出来。一只黑色的文件架,文件架里摆满了用A4纸打印出来的她平时写过的稿子,那些稿子大部分是不被上司看好的退稿;一只塑料笔筒,笔筒里装有几支0.7mm的水笔,那是她最喜欢使用的笔;一盆办公室专用的盆栽,这是医院里统一采购的办公室绿化植物,不属于私人物品;一部手机和一只包,这当然是她的个人物品了。这些就是在她办公桌面上的物品,它们的摆放没有太大的讲究,但至少看起来不凌乱。
耳畔传来了轻微的酣睡声,如果在过去,筱莱也能像同事一样在无忧无虑中入眠,但想想这种事情对她来说本就是一种奢望,如果非要计算,估计能让她真正安心入睡的日子屈指可数。
为什么老天爷对她如此不公平?
这个问题筱莱一直没有在意过,以前还会因为别人问这样的问题而感到可笑,现如今她觉得自己没有嘲笑别人的资格,因为嘲笑别人,终究被嘲笑的那个人就会变成自己。
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了,毫无睡意的她还是睁着双眼。她试图让自己闭上眼睛入睡,但仅仅闭上了五分钟的时间,她就猛然从昏昏沉沉中惊醒,那种在悬崖里一直下坠的感觉霎那间蔓延了她的全身……她微微的喘着气,压制着自己惊魂未定的状态。
眼前还是一片黑暗,她知道自己现在是清醒的,那样的梦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再做过了,自从去了华家别墅的后山见识到了那里的悬崖峭壁之后,梦境早已经变成了现实。
噩梦会成为现实!这是多么可怕的结论。
这句话在她的脑海里久久不能消逝,她变得苦恼起来,因为这很大程度上也将意味着有一天她身上的肉会全部掉光,就像她噩梦里曾经出现过的那一幕一样:她会在一条堆满尸骸的小路上前行,在黑暗中向着如地狱般的地方而去,她还会在有那么一束希望之光的地方看到黄陈煜和黎黏黏冰冻过的尸体,而自己靠近了她们之后,身上的肉就会开始脱落,到最后只剩一具骷髅……
她发出了一声干呕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区里格外地刺耳,她竖起耳机听着,害怕吵醒了别人,手已经掩在了嘴巴上。她用力闭着眼睛,胃里有些翻江倒海,不过她不想再发出第二声干呕的声音来了,所以让自己停止了在这条思绪上继续乱想的念头。
百无聊赖中她又打开了手机的按键,屏幕上亮着白光,她的手不知道触碰到了哪个应用图标,屏幕上很快就出现了一只指南针,那是手机出厂时就自带的指南针软件,就在她准备复原手机桌面的时候,她发现手机屏幕上的那只指南针出现了异样。
指南针的指针一直在不停的转动着,标有“S”和“N”的指针两端并没有固定指向某个位置,它们就像是遇到了磁场的干扰,没有办法指向南北方向。
筱莱看着手机里的那只指南针皱起了眉头,她把手机握在手里甩了几次,但看着指南针还是不停的转动着,她只好放弃与它计较下去。但是就在手机离开手掌的那一刹那,她开始怀疑:一是这部手机的软件出现了问题;二是它受到了磁场的干扰。
但很快她就排除了第一种可能,因为这部手机跟在她身边已经有三年多的时间了,在这期间它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技术上的问题,除了系统的反应速度稍有迟缓之外,其它一切都正常,所以她并不认为这是软件或手机出了故障。
那么就剩下第二种可能性了,她抬起了脑袋,仰头看着黑暗的天花板,天花板是用一块块方格塑胶板拼命而成的,在塑胶板的上面还有一定的空间,那是用于走电线和装通风管道以及防火报警器而特别预留出来的空间,是任何办公室里都会有的设计。
难道在那上面还会有磁场干扰体?
很快筱莱就否决了自己的猜疑,她记得以前看过李主任叫刘叔去修通风管道时的情形,那时候天花板被掀开了,上面的东西一目了然,就如刚才所说,除了该有的设施以外,再没有其它的东西。
她把头垂了下来,如果上面没有特殊的情况,那么会在下面吗?她的眼睛已经看向了地板。
穿过地板,在地板的下面是六楼,六楼和七楼之间的这层地板不可能是空心的,筱莱看着自己的双脚,它们踩着的是由钢筋混泥土砌成的地板,多想在此刻跺跺脚,听听它是不是实心的。
筱莱苦笑了一下,为自己的幼稚感到可笑。为什么会如此天马行空地去发挥想象力呢?如果在几年前,自己还是孩童的时候,这样想恐怕无可厚非,或许还会被别人赞扬自己是一个善于思考之人,但现在她已经是一个二十八岁的成年人了。
这就是所谓的童心未泯吗?她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放弃了胡思乱想。就在她重新趴到桌面上时,脑子里却闪过了一个画面,从七楼到六楼的那段楼道口,踩在上面的时候总感觉它是空心的,曾经她就有过怀疑,而且那种感觉不可能是幻觉。筱莱又挺直了身子,她呼了一口气,这一下,她找到了症结的所在了。
原来就是因为记忆中一直存在这种不踏实的感觉,所以才会对于“干扰”一事耿耿于怀,顺藤摸瓜进而想到建筑物是否为实心这样荒唐的事情来。楼道口那段台阶的不实有能够证明它的存在是情有可原的证据。
在筱莱刚到这家专科医院工作的那段时间里,唐月青对她很热情,不仅和她讲工作上的人际关系和脉络,还对她说过关于七楼的一些事情。
“七楼是加建的。”
当时的唐月青就是这样不假思索地对筱莱说的,筱莱一直认为是建造这栋楼的设计师有意为之,谁知道它的出现只是为了容纳更多的员工而临时加建的。
既然是临时作品,自然不可能像一至六楼那般精致了,它就像是粗加工后出现的产物,自然楼道口的台阶踩踏上去时给人的感觉就是——它像空心的。这样一来,疑惑也就解开了,问题也变得不难理解了。虽然这样加建的一层楼可以为七楼的员工遮风挡雨,但它看起来总是岌岌可危,仿佛只要风力强一点的时候就会被掀顶。
半年前有了这样的解释之后,筱莱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她总觉得这样的解释过于牵强了,办公室里的同事很多都对此深信不疑,或许只有她还在对这件事情难以释怀。
一直到了下午的两点钟,办公区里的灯被打开,所有的窗帘被拉开后,她才慢慢的从自己的死胡同里走了出来。
果然,自己放在桌面上的手机还是没有响起来,设置好的闹钟一如既往地罢工。
从昏昏沉沉的睡梦中回到现实中来的同事都用手挡着双眼,刺眼的光线让他们一时间无法适应,偶尔还能听到打哈欠的声音,这是一种慵懒的状态,不过没有人会在这种时候去计较这些,因为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打工者,被剥削者。
办公区里的灯亮起时就如同一盏被点亮的信号灯,所有人都必须在不情愿的情况下接受它的到来,它的亮起就意味着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不容许员工随意支配时间,每一个人都必须按照规章制度进行自己手头的工作,这样的束缚早已经让员工感觉到麻木。他们的脸上早已经失去了激情,取而代之的就是得过且过的状态。
筱莱站了起来,她准备去洗手间里洗洗脸,虽然中午她没有进行午休,但这种时候,她坚信慵懒是会传染的,她不希望自己被别人传染上这种“绝症”。
到了洗手间时,对着水龙头,她丝毫没有犹豫就把接到手掌中的手都泼向了自己的脸,一下两下三下,直到感觉到了冰凉的水刺激着面部神经时她才罢手,当她睁开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时,那张脸正在扭曲,她“啊”的一声尖叫了起来。
正从门口进来的唐月青被筱莱的一声尖叫吓得赶紧用手捂在了胸口的位置,接着她就一边往里走一边看着筱莱愠怒道:“你干什么啊?为什么一惊一乍的?”
筱莱拼命的眨着眼睛,再次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时,脸蛋又恢复了正常,而镜子中映着的唐月青的脸,已经被她气得变形。
“没什么。”筱莱转身看着唐月青,唐月青满脸憎恶的瞪着筱莱,那双倒八字形的眼睛变得更加狰狞了,或许是因为周围的光线有些昏暗的缘故,现在看到唐月青,筱莱觉得像是穿越到了半年前,那种恐惧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
她本能的后退了一步,离唐月青有一米的距离时筱莱才稳住了自己的身体,唐月青稍微收起了她的那副可怕的面孔,在筱莱面前趾高气扬道:“小地方出来的人就像你这样的吗?见到上司了总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小地方?”筱莱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唐月青这句话的意思,于是下意识地重复着这三个字。
唐月青哼了一声,颐指气使道:“难道不是吗?从郊外来到市区,一直到二十七岁,也就是去年十月,才从郊区搬来市区里,我很难想象你在郊外生活的那二十七年里都是在怎样的乡野教育中成长的。”
“这么说来你倒是大家闺秀,落落大方了?”筱莱在心里回击着这句话,可是面对着唐月青时,她还是选择了隐忍,只是对唐月青微笑着,“如果没什么事了的话我想先出去了。”说完筱莱就头也不回的拉开了洗手间的门,离开了这个臭气熏天的地方。
唐月青交叉着双臂,看着筱莱离去的身影,撇嘴道:“还不承认,明明就是出身卑微的人。”
回办公区的途中筱莱都不明白唐月青为何又对自己如此刻薄,对于这样一个喜怒无常的女人,筱莱唯一的办法就是远离她,尽可能不与她正面冲突,因为她觉得,唐月青终究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果不其然,在洗手间里,唐月青一个人默默的哭泣起来,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那张已经不再像她自己的脸,痛苦的呻吟道:“为什么会这样?”她的手指甲深深的陷入了脸颊里,那张脸已经由于过度的注射玻尿酸而出现了严重的后遗症,如果她不用粉底去掩饰面部的凹凸不平,素颜完全可以在游乐场的鬼屋里装鬼吓唬游客了。
呜咽声变得越来越大,不过她还是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在她进来之前就已经注意到了洗手间里除了筱莱和她之外没有别人了,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看着镜子里的那张恐怖的脸庞,她恨不能就此让它消失。
她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眼泪夺眶而出,火辣辣的痛感只在部分脸颊上传来,被玻尿酸过分注射过的地方已经变得僵硬,失去了所有的感觉。有时候她会想,如果用刀子切掉那一部分,估计也不会感觉到疼痛吧!它已经成了死肉,就像某种女性疾病里的息肉一样,必须手术切除。
“呜……”声音还在继续,不过她听到了脚步声,于是马上收起了自己的眼泪,她把水龙头的阀门开到最大,水哗啦啦的流出来,水流的声音淹没了她刚才的呜咽声,进来的人并没有发觉唐月青在哭泣,因为此时的她已经让自己洗了一把脸,一脸的水珠混着泪珠,早已经分不清楚有几分悲伤几分清醒了。
她默默的转身离开了洗手间,出了洗手间的门之后她才用袖子擦干脸上的水滴,微微发红的眼睛看起来像是午休未休息好,任何人也不会想到刚才的她正躲在洗手间里痛苦的为自己的面容而哭泣。
回到了办公区后,筱莱没有抬眼看她,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这时候筱莱才偷觑了她一眼,唐月青的脸上有些苍白,鬓角的发丝湿湿地腻在额头两侧,看来她也给自己的脸上泼了水,她又为何事烦恼而想着要清醒呢?筱莱暗暗的想着。
再看看坐在最里面的凌美缇,她还是戴着耳机,对周围的一切不闻不问,完全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虽然工作没有落下过,不过她的世界似乎变得清净了许多,筱莱很少再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关于凌美缇的事情了,最近她都是这样生活的吗?筱莱抿着嘴巴,却不敢将眼神在她的身上过久的停滞。
回头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上面突然出现了一幅可怕的壁纸,那壁纸是一幅鲜血淋漓的森林画,画上有一条通往远处的台阶,台阶越向深处延伸就变得越来越模糊,直到到了云雾缭绕之处便消失了。
等等!我在哪里见过它们!
就在筱莱回过神来的时候,电脑的屏幕上变得漆黑一片,她伸手去敲击键盘时,它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是死机了吗?她把电源的开关键重新按了下去,可屏幕上还是一片漆黑。无奈,只能让网管过来帮忙。
网管在三分钟之内就到了筱莱的身边,他查看了一下电脑之后便得出结论,电脑主板芯片烧了。
“啊?”筱莱茫然的看着网管。
网管用质问的语气问筱莱:“你是不是在电脑上做了工作之外的事情?”
“什么事情?”筱莱嘟哝道。她完全不明白网管说这句话的意思。
“就是你有没有在玩游戏之类的,比如一些大型网游……”
“我?”筱莱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从来不玩游戏。”
网管似乎不相信筱莱的话,继续解释道:“一般电脑散热不良,超负荷了才会出现这种情况,这些电脑的配置只是用来办公的,如果要玩大型网游的话,还差了点。”
与其说他是在解释,不如说他在给筱莱定罪。
筱莱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心里想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
看着网管一边操作着电脑的机箱一边对自己不厌其烦的指责,她的心里就涌起一阵怒火。她多想再看看那幅壁纸画啊,可网管慢条斯理的动作让筱莱觉得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重新恢复电脑是不可能了。
“多久能修好呢?”筱莱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问道。
“这个……不好说。”他看了看拆开后的电脑机箱,皱着眉头道。
筱莱瞥了一眼电脑的机箱,只见里面覆上了厚厚的一层灰尘,她真担心网管这时候会忍不住打出一个喷嚏来,那样一来,恐怕被灰尘呛住鼻喉的滋味会特别不好受吧!那是不是和雾霾一样的感觉呢?想到这里,她就怔忡着向后退了一步。
听网管的话的意思是不可能给出一个具体的时间了,接下来会是遥遥无期的等待吗?筱莱对计算机算是外行,当然不敢在网管面前班门弄斧了,对于这一点,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哪怕这位网管的技术并没有想象中的青出于蓝。
筱莱静静的站在一旁,作为网络建设组里的主管唐月青这个时候象征性的问了一声:“怎么了?”
“哦,听网管说是电脑主板芯片烧了。”筱莱抬头看了唐月青一眼,简而言之地回应了一声,随后唐月青便没有再继续追问了。
网管蹲在地上开始忙碌起来,只能袖手旁观的筱莱则在回想着刚才的那件事情,忽然她又有了一个疑问,于是垂下眼帘看着网管,用尽可能不影响他人工作的声音问道:“电脑桌面上的壁纸是不是有系统自动切换的功能?我记得刚才我并没有设置过那种壁纸,可是它出现了。”
网管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轻蔑,他咬牙切齿地揪着电脑机箱里的一块电路板,然后才缓缓地回答道:“最新的系统都是默认自动更换壁纸的,不需要人工去后台手动设置,它就会根据连网状态或者系统更新后自动下载壁纸再进行自动更换。”
“哦。”筱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对于这个问题,网管完全不关心筱莱问出答案来的目的,他只是认为这样的问题对他来说就是零智商的问题,是他闭上眼睛都可以回答出来的问题。
幸亏刚才他一直在专注于维修电脑主机,不然他一个蔑视的眼神都可以让筱莱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是多么的无知了。筱莱不再发问,网管也不再说话。
相对安静了几秒钟之后,筱莱的脸上渐渐地出现了阴郁的神色,那真的是巧合吗?怎么会有这么相似的壁纸?那分明就是楼下保安室里墙壁上的那幅巨型壁画!
由七幅分割而成的壁画组成的巨幅台阶画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电脑壁纸里?她看着黑漆漆的电脑屏幕陷入了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