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分钟,房间里就完全没有了光线,黄制莲和阿雅姐都不再玩手机了。筱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最终还是无法入眠。她的床铺正对着几米开外的阳台,外面偶尔亮起的刺眼闪电让她害怕地缩成一团。
已经过了二月份的春寒料峭,三月下旬的气温已经明显上升,不一会儿她就受不了被子带来的温热,只好用脚把被子踹开。虽然被子并不算太厚,但在没有开空调的房间里用它裹在身上,还是让人接受不了。
当身上不再覆有其它发暖的被褥的情况下,一阵清凉的风从阳台边的窗户中吹过来,正吹在筱莱的身上,她感觉到了迎面扑来的冷气,身体也渐渐感觉到了凉快。看来外面的气温明显要比房间里的低,这样的气温,如果能在阳台上坐上一小会儿,估计整个人都会神清气爽。但是没有办法,现在已经是深夜,她既不能打开房间里的房门,也不能再去打开阳台上的那扇门,因为黄制莲的床铺紧紧的挨着那扇门,在睡觉之前黄制莲就把那扇门关闭了,这样可以阻挡住外面滂沱大雨带来的噪音,才能让房间里的人安心的睡个好觉。
筱莱侧身看着阳台,借着偶尔的闪电才能看清楚外面的雨势。现在的雨渐渐的变小了,雨滴的声音也稀疏了许多,看来雨该停了,不知为何,她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像是这样的雨对她来说会是一种负担似的。
她重新把自己的身子躺平,像个“大”字一样躺在单人床上,当然她不可能如愿以偿,毕竟床的宽度有限,她只能把一只手伸出床外,另一只手弯曲着抵在墙上,脚亦是如此。
时间长了,她就开始觉得这个zi势并不能让身体感到舒服,于是她收起了四肢,最后还是妥协着蜷缩在窄小的床上,只有侧着身体,她才能让自己离入睡的状态更近一些。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失,但她的脑子却和这个夜晚一个越发的清醒。窗外滴滴答答的雨水声越来越稀薄,同时也变得越来越清晰,每一声都像一记撞钟一样敲响在她的心头,她不想竖起耳朵听这些声音,不过这样安静的夜晚,那些声音只会被无限度的放大,萦回在每一个夜不能寐的人的心海间,搅乱着人的思绪,动荡着人的灵魂,虽然没有任何痕迹,却能让人再也回归不了平静。
筱莱终于忍不住厌烦地用手堵住了自己的耳朵,这还不行,依旧阻止不了那些恼人的滴答声。她索性拖起了被脚踹在一旁的被子,用棉絮的厚度来减轻声音对耳膜的震动,这样的做法虽然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可不能完全屏蔽的声音还是让她懊恼,为什么那些声音还是乐此不疲地不绝于耳?渐渐的她失去了耐心,也不想再捂自己的耳朵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听力变得如此敏感和强大了?
“唉!”她轻轻的叹了一声,无奈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这时候寂静的房间里已经可以听到舍友们的酣睡声了。筱莱开始羡慕起她们来,如果自己也能像她们一样,躺下就能睡着,那该多好啊!曾几何时,自己又何尝不是这般无忧无虑的状态的。
羡慕归羡慕,她还是一边努力着让自己入睡;一边尽可能让自己躺得舒适。入睡的第一条法则就是不要再让自己的大脑工作。于是她开始清空着大脑里装填着的有用或无用的信息,从一件事、一个画面到一个人,都一一将它们从自己的脑海里暂时摘除,但这样真的有用吗?
她试过了,最后的结果证明,一切都是徒劳。
罢了,她已经放弃了让自己入睡的念头,既然已经无法入眠,何必一定要勉强自己呢?想开了之后,心境竟然好了几分。于是她的手开始伸到了床垫上、枕头边、还有身体侧,直到摸到了一个ying物,她才心满意足的露出了笑脸。
那是陪伴了她四年的手机,她把手机握到了手上,在黑暗中用手触摸着手机屏幕的按键,当摸到手机边沿的一个凹槽处时她就毫不犹豫的按了下去。
那是电源的开关键,顿时,手机屏幕的光就映在了她的脸上,她条件反射地闭上了双眼,让自己的瞳孔适应了从黑暗到光亮的这个过程,接着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这只手机是她四年前买的触屏手机,当时还是人人羡慕的流行款式,如今却早已经无人问津。以这种低配置的手机早已经在人群中落伍并在市场中被淘汰了,不过筱莱一直没有嫌弃过它,从手机外bao裹着的那层保护胶套早已经发黄便可以看出筱莱把它保护得很好,她从来没有单独让手机luo露着去接触过一切物体,这才让手机在使用了四年之久后外观还能不被刮花,就连屏幕上的那层保护膜都没有被撕掉过。
不过唯一让筱莱在使用中感到不足的地方就是它的运行内存了,512M的运行内存放在四年前并不算太差,可在四年后,在日新月异变化的科技面前,它显然已经成了别人嘴里的“拿不出手的货”了。
所以在平时,她最常用的它的地方就是接打电话和收发信息,除此之外,并没有像其他同事或舍友那般,经常用手机上网或者使用其导航功能。这样的一款“老古董”手机确实已经满足不了当下正常的日常社交了,但筱莱就是能做到不用它导航,不用它支付自己的日常消费。
今夜,她也不用担心因为手机反应慢而影响了用手机上网的心情,她有足够的时间来等待手机的反应。于是她用手指点开了屏幕上的搜索页面,在每次的操作都需要等上一两分钟手机才会作出相应的反应的情况下,她也能保持心平气和。因为她的心里想着:这样也好,足够我打发无眠的漫漫长夜了。
要看些什么内容呢?
这是她需要考虑的第一个问题,看着手机搜索页面里的搜索框,她却迟疑了很长时间,最后她把页面关闭了,转而进入了网站的首页,随意浏览着网站上的内容。
这样漫无目的的浏览网页无疑是无聊的,但是她没有更有好的可以打发时间的方法了,到最后,她干脆看起了娱乐八卦来,不过手机的反应速度打磨掉了她大部分的好奇心,哪怕看到娱乐圈的劲爆消息时,她也提不起兴趣来。
看着手机上的电量一点点消耗完,已经过了凌晨两点,这时候的筱莱多少感觉到了困倦,但不是因为身体的疲惫,而是眼睛长时间看手机屏幕后产生的干涩感让她必须闭上眼睛放松一下自己。
手机在她的手上滑落下来,掉到了床垫上,她也不想再去找它了,就这样闭上了双眼。她的另一只手捏了捏自己的晴明穴,感受着指腹间力度的渐深,轻、揉、慢、贴的手法从穴位上传来了酸胀的感觉,她慢慢的松开了自己的手,这种酸胀的感觉依旧还在,她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弯弯一笑,心想,如果自己去当美容师了那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况,像她这样厚实的手掌若要按摩到人的身上,一定会让人感觉非常舒适吧。
是的,就像她现在这样,就是这种感觉,从穴位上传来的酸胀感,会让身体在瞬间变得su麻,神经和身心都得以放松……
徜徉在这种由按摩带来的愉悦之感中,突然她才意识到,自己的两只手都摊开在身体的两侧,那么刚才是谁在替自己按摩?
一股惊悚之感油然而生!
她猛然的睁开了眼睛,xiong脯起伏不定着,看着眼前的黑暗,她已经毛骨悚然。
她的手下意识地开始在床垫上找寻着手机,她必须找到手机,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功能,她需要光亮。
可这时候的手机就像是故意和她玩起了捉迷藏,让她根本摸不着。
筱莱总觉得有人在黑暗中看着自己!这种可怕的第六感让她的脖颈间开始冒汗。
手机跑到哪里去了?她心急地恨不得手机能自己应一声。
不会是被黑暗中的“那个人”拿走了吧?
想到这里,筱莱只觉得自己后背发凉,就在这时,耳边也像被人吹了一口气一般,冰冷的感觉直直的渗入到了她的骨髓里。
她的手不知道在床垫上摸索了多长时间,才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当她颤抖着双手要打开手机的开关时,却发现怎么按那个凹槽键都不起作用了。
难道是手机没电了吗?也许是的吧!她变得懊恼起来,但更多的是害怕和恐慌,因为这样的黑暗里不知道隐藏着什么,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就是靶场里的靶子,随时会中箭身亡,更可怕的是还不知道箭是从何处射过来的。
心跳得越来越厉害了,她的身体也在颤抖着,该不该下床去开房间里的灯呢?但是现在的她已经不敢再动弹一下,就怕自己一下床就会撞到“那个人”的怀里……她不敢再继续想象下去,为什么会这样?这种可怕的经历让她觉得自己不像是在现实中。
她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真疼啊!这不是梦啊,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像影视剧里的一样,把自己全身都bao裹在被子里吗?
虽然不想这样做,但是筱莱的手已经在下意识的拉扯着被子往身上盖了,这时,她觉得被子的另一端像是被人牵住了一样,无论她使出多大的力气,都不能让被子在自己的身体上有丝毫的进展。
她的牙齿开始打颤起来,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了,她相信自己此刻一定没有出现幻觉,在被子的另一头,一定“有人”在与她抗衡……慢慢的,那股力量变得越来越强大,筱莱的手已经无法拽住自己拉扯着的被子了,被子从自己的身上慢慢的褪了下去,直到她感觉到了自己的整个身躯都是luo露着的时候,那种窸窣的声音才在另一头停止。
瑟瑟发抖的筱莱半仰着脑袋,她的眼睛一直盯着脚的那一头,但黑暗让她什么也看不见,不过直觉告诉她,“那个人”一定就在自己的对面。
她的被子被抢走了,接下来“那个人”还会有什么样的举动呢?
筱莱已经吓得快要僵ying了全身,她的喉咙里开始发出了声音,那是惊吓中无助的呻yin声,这时候她明显的感觉到了脚上传来了一阵冰冷的触感。那是什么东西?是什么东西这么冰冷?
她的脚不敢乱动,可是那冰冷的不明物像是故意在“调xi”她的脚,是“那个人”的手吗?
——他(她)在抚摸自己的脚!
“啊!”快被吓到魂飞魄散的筱莱本能的尖叫了一声,霎那间房间里的灯被打开。
筱莱惊恐的看着周围,阿雅姐匆匆走到了她的床边,掀开蚊帐后看着情绪异常的筱莱一时间也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正当她用手触碰筱莱的肩膀时,筱莱像疯了一样又尖叫了一声,还扑腾着手把阿雅姐狠狠的推开了。
阿雅姐倒退了几步,然后又上前,不断的平息着筱莱的情绪并大声说道:“筱莱,是我!你冷静点,是我呀!”
当熟悉的声音连续传进了筱莱的耳朵里时,她才转眼看向身边的人,原来真的是阿雅姐。
“你到底怎么了呀?可别吓我!”阿雅姐一脸担忧的神色中还带着惊吓。这时黄制莲也被吵醒了,她惺忪着双眼,不悦的从床上下来,哀叹道:“三更半夜的你们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黄制莲瞟了一眼房间里的情况,然后就走到了电视机旁边拿起热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凉白开喝了下去,接着又走到筱莱的床边,这时她才发现筱莱的情况不容乐观,“你……你又怎么了?不会是又像上一次那样,痉挛了吧?”
“别瞎说!”阿雅姐阻止了黄制莲的臆测,转而又看着筱莱轻声问道:“你这是做噩梦了吧!”
筱莱看着阿雅姐关切的眼神,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可是一夜没睡啊,刚才经历的事情就算说出来了,恐怕舍友也只会认为是她在做噩梦的吧!而且,万一让黄制莲受惊了呢!
“我……”筱莱欲言又止。
黄制莲挠着脑袋半睁着眼睛对筱莱大言不惭地说道:“做噩梦没什么可怕的,现在不是看到我们都在你身边了么?放心吧,有我在,就算梦见什么牛鬼蛇神都不用怕,它们近不了你的身。”
“去去去,胡言乱语。”阿雅姐又不满的对黄制莲说道。
筱莱咽了咽口水,这时候黄制莲倒会察言观色,立刻就给筱莱倒来了一杯水,阿雅姐看到了黄制莲的殷勤,也就不再指责她了。
筱莱接过了水之后对黄制莲说了一声“谢谢”,接着她就开始喝着那杯水,不过在喝之前她又害怕自己会像白天那样,咳血。于是她只是蜻蜓点水般的意思了一下,就把那杯水递还给了黄制莲。
黄制莲看着杯子里的水,问道:“不渴啊?不过……已经凉了。”
筱莱只好摇了摇头,阿雅姐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凌晨2:43。她打了一个哈欠,筱莱立马就对她们二人说道:“你们都赶紧睡吧,真是不好意思,又把你们吵醒了。”
“嗨,谁还没有做噩梦的时候啊,没事,现在好点了吧?”阿雅姐打完哈欠后又问着筱莱。
筱莱点了点头,黄制莲去上了一趟洗手间之后就又爬回到了自己的床上,阿雅姐再次向筱莱确定是否已经没事之后才把宿舍的灯关了,就在灯灭掉的那一刻,筱莱突然喊道:“别关!”于是阿雅姐又把开关按了下去。
“怎么了?”阿雅姐站在开关边不解道。
这时筱莱赶紧找到自己的手机,然后把充电线插到了手机上,另一端则插到了床下面的插座上,手机被重新开机,充上了电之后她才稍微安心的对阿雅姐说道:“可以关灯了。”
听见一声清脆的声音,开关又被按了上去,房间里也又恢复了黑暗,筱莱把手机上的手电筒功能打开,给阿雅姐照着路,直到看到阿雅姐上了床,她才将手机筒关闭。
房间里又变得安静了,筱莱额头上的汗水已经干了一半,她把脚那边的被子又拖了过来,盖在身上,她的脚在被子下面游走,探寻着那双冰凉的手,这很可笑,可她也不知道为会什么自己会这样做,估计是想确定一下被子里还会不会有那冰凉的不明物出现吧!
这种为了让自己心安的行为实在是很幼稚,可她明明在几分钟之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有人在抚摸她的双脚,那种真实的触感不应该是自己的幻觉。
好可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真的被某些“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吗?回想起来筱莱又觉得一阵后怕。
可笑!
筱莱的心里在作着一番理智与迷信的斗争与挣扎,她想起了昨晚去医院里做检查的事情,那时候医生告诉她她的身体很健康,没有任何的毛病,那么她是否可以理解为自己真的被“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呢?也许,自己该换一种思路,既然医生都检查不出来自己的身体有任何的毛病,那么心理医生呢?
一个新生的念头在筱莱的心里产生并种下了根,她想自己是应该找个机会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剩下的几个小时的时间里,筱莱还是没能入睡,不过幸好那种恐怖的经历没有再上演,否则一个晚上要承受如此多的折磨,她一定吃不消。
终于,宿舍里渐渐可以看清物体了,外面的天空已经放亮。现在,终于等到了舍友们的闹钟响起。早上七点钟,宿舍里的三人又要开始面对新的一天了。
黄制莲拖着疲倦的身体在床上打滚,显然,凌晨里筱莱的那一番折腾让她睡得并不好,她哀叹着埋怨道:“想死的心都有了,怎么这么困啊!”
阿雅姐已经换好了衣服,筱莱还是静静的躺在床上,她是最后一个起床洗漱的人,但速度并不会比黄制莲慢。
当419宿舍的人一个个都离开了T公寓之后,筱莱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经过雨水洗涤后的这座城市看起来要明朗许多,虽然还是一样的景象,不过,在天的那一边,好像多了一抹碧空。
她难得的欣赏着那一抹罕见的碧空,只要离开了黑夜,白天的世界还是能看到让人欣慰的颜色的。
走在这条路上,看着眼前走着一对又一对的行人,他们或相互牵手,或并排而走;还有她们,一路上有说有笑。筱莱觉得自己的身边似乎缺少了点什么,当然,那种缺失的东西她心知肚明,不过,以后也可能弥补不全了。
看着那些人,去上班也能保持如此开心的状态,真好。
当视线离开人群时,她看到了路边的那家咖啡厅,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厅里透过透明的玻璃墙可以看到里面坐着吃早点的人,那些人大部分是有着金黄色头发、白色皮肤和棕色眼睛的人,他们习惯了早上吃几片土司,喝上一杯自己心仪的咖啡再西装革履地出入高档的写字楼,这和黑头发黄皮肤的人喜欢喝豆浆吃油条比起来,似乎对生活是多了那么一丝的与众不同,但那不是品味和格调的代名词。
筱莱和他们之间的距离除了身高上的差别之外,当然还有金钱上的,不过,筱莱从来不看重这些,她的眼神掠过了咖啡厅的大门,那里正进去一位有着黑头发且身上穿着白衬衫和黑裤子的男人,他的身影看起来有些熟悉,但是筱莱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他。
他进了咖啡厅后一直背对着筱莱的视线而坐,筱莱也就没有机会看清楚他的面容了。
时间不早了,筱莱继续向前走着,刚到红绿灯处时,就碰见了医院里的一位老专家,筱莱礼貌性的向他打了一声招呼:“丘主任,早!您这一大早是要去……”
“哦,你是?”丘主任的表情有些诧异,显然对筱莱向自己打的这一声招呼感到意外,看样子他并不认识筱莱。
筱莱微笑道:“我是医院七楼营销团队的员工,我叫筱莱。”
“哦,你好。”丘主任点了点头,和蔼道。
“您好丘主任。”筱莱又礼貌性的回应着他。
“对,我刚好约了一位朋友,正赶去和他见面呢!你这是……上班去?”丘主任看了看筱莱,猜测道。
筱莱继续保持着微笑,“是的。”
这时候人行道上的绿灯已经亮起,筱莱匆匆和丘主任告别后就先行离开了。
丘主任看了看筱莱的背影,嘀咕道:“怎么还有这般长相奇异的人?”他的脸上现出了一丝的好奇,不过已经年过六旬的他更多的是感慨世界万物的奇特,总有让人类不可企及的领域。
他捋了捋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白头发,继续向着前方走去,他的目标是不远处的那家咖啡厅。
筱莱走过了红绿灯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丘主任行走的方向是回T公寓的方向,她也嘀咕起来:“去那里见朋友吗?”筱莱并没有想到丘主任的最终目的地并不是到T公寓,而是在那条回T公寓的路上必经的那家咖啡厅。
她没有多想,继续往前走,向着医院的方向走去。一夜没睡的她状态并不佳,或许她的眼睛周围已经出现了严重的黑眼圈,但是早上在她洗漱完毕之后都没有来得及照镜子就匆匆的离开了419宿舍。对于自己的容颜,她多半时候不会过于关心,甚至有时候到了完全忽视的地步,这其中很大的一个原因是,她知道自己的男人相貌没有女性的特征,即使照了镜子又如何,不爱化妆的她压根对修饰自己的脸蛋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