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莱走到了回T公寓的路上,她的步子变得越来越慢,像是已经想到了什么,于是她又折了回去。
站在南国旅馆门口的那个男人的脸上露出了不满,他有些愤懑的自言自语道:“Fuck,怎么又回来了?”说着他就把插在口袋里的手抽了出来,一副迎战的姿态。
看着筱莱走得离自己越来越近,男人终于忍不住悻然道:“你别没完没了的,我告诉你,我不怕你,你是想威胁我吗?啊?”男人的声音低沉,听起来就是特意压抑了声音的分贝。他不想引人注目,却又不得不对筱莱发出警告。
筱莱目不斜视的从男人的身边经过,在刚与男人擦肩而过时筱莱就站住了脚,她转身无畏的看着那个男人,接着才挑了挑眉道:“我今天晚上要住在这里。”语毕,筱莱就径直走到了前台。
男人顿时升起一肚子无名火,可是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筱莱的背影哑口无言,谁让这家旅馆是他夫人的呢,而他,不过是依赖在夫人强大的财势下生存罢了。
无奈的他随即便跟了上去,到了筱莱的身后时他才又小声的对筱莱说道:“你最好别搞事情!”
筱莱瞟了他一眼,没有作声,而是把自己的身份证递给了前台人员,前台人员快速的替筱莱办理着入住手续。这时候筱莱才抽空又看了看身边站着的那个男人,男人一脸桀骜不驯的模样,完全不像是一个已经过了三十五岁的成熟之人。意犹未尽的筱莱叹笑道:“别紧张,我没地方去,所以来住旅馆。”
她的意思很明显,是想告诉这个男人,自己并不是来此地找事的。见男人欲言又止的模样,筱莱又不以为意地笑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整天提心吊胆的,唉,你这样活着累不累啊?哟,鬓角都有几根白发了,是想太多了吧?”
筱莱的一番嘲讽之言让男人恨得咬牙切齿,可他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向筱莱示威,现在的他就像是被人按住了命穴的人,只有在会毁灭自己的人面前摆出一副可怜巴巴和恭恭敬敬的模样来。
男人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他还得顾及到身边的人对自己的态度,这时候前台人员已经把筱莱的身份证双手奉上,筱莱拿上自己的证件和房卡就离开了前台,留下那个男人继续站在原地茫然。
男人束手无策的用手薅了薅自己的头发,然后又看着正在盯着自己的那位前台人员,凶狠道:“看什么!今天的报表都做好了吗?”
“是的,经理!”前台人员脸色大变,战战兢兢地答道,随即便马上低下了头,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Fuck!”男人又粗声粗气的骂了一声,如果不是因为在旅馆的大厅里,估计这时候的他还会向地上吐一口痰。他看了看四周,除了稀少的几位客人之外,已经没有更多的住宿人员往旅馆里走了,时间已经到了晚上的十一点,这时候的客源明显降了下来。他的心思已经没有放在今晚的经营总结上,而是对前台人员要了筱莱的身份信息。
筱莱住进了一楼仅有的几间房间中的其中一间里,这是她对前台人员特别要求的,恰巧今天的入住率并不高,而空房间比以往都多,这儿并不像那个男人吹嘘的那般,倒正合筱莱的意,因为她可以轻松的就定到自己想住的房间。
找到对应的房间后,她就拿着房卡开了门进了房间,这里的旅馆似乎和别的地方都不太一样,一进门,筱莱就感觉到了一股逼人的寒气。
或许是房间在一楼的缘故吧,南方的天气总是容易潮湿。她没有多想,把门顺手关上后就向着里面的那张整洁的床上躺了下去。
这是她来到市区上班后第一次在旅馆里留宿,虽然旅馆里的一切都便利,连床铺也比宿舍里的宽敞且舒服,可总让她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躺在床上翻了个身,雪白的被子和床单都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闻起来像霉味,这让筱莱不禁皱起了眉头。她自然的用手摸了摸被子,是干的,可为什么会有梅雨季节里才有的那股霉味呢?
为了找到源头,她从床上下来,掀开了铺在床垫上的床单,床垫看上去虽然不是崭新的,但至少没有发霉,于是她继续往下探寻,当脑袋探到床底下时,里面黑暗的深处什么也看不见。
她站了起来,拍了拍双手上沾到的灰,地板很干净,但她还是下意识的做了这个动作。她走到床头柜边,给前台打去了电话,接电话的人声音听起来就是刚刚那位为筱莱服务过的前台人员,对方很有礼貌的听着筱莱的要求,然后温声说道:“好的,请您稍等片刻。”
两分钟后,房间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筱莱还没走到门后就听到外面又传来一声温柔的声音:“您好,您要的东西我已经给您拿过来了。”
筱莱开了门之后,只见站在门口的那位前台人员面带笑容地就将手里的东西递到了筱莱的面前,“这是您要的手电筒,我刚才试过了,可以使用。”
筱莱伸手接过了那只手电筒,手电筒看起来有些老旧,她的目光落在手电筒上的那一刻前台人员就意识到了筱莱可能正在想的问题,于是马上又解释道:“因为从来没有客人向我们要过手电筒,所以……”
“没关系,我也是因为东西掉到了床底下找不着了,所以才麻烦你的。”筱莱马上圆场道。
听到筱莱的话后,前台人员伸长了脖子探着脑袋,目光越过了筱莱的肩膀向里面看去,“要不我叫人来帮你找,是什么东西掉了,一定很重要吧?”她一边探索着里面的情况一边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找就可以了。这个……用完了会还给你。”说着筱莱就将手中的那只手电筒举起来晃了晃,分散着前台人员的注意力。
前台人员马上又笑容可掬道:“不要紧的,等你什么时候退房了再归还到前台就行。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如果还有其它需要,您尽管联系前台。”
筱莱点头致谢,看着前台人员转身离开后她才将门关上。
回到床边时她就试了试那只老旧的手电筒,开关打开的时候可以看到一束黄色的光从灯泡处照射出来,不过很快那光亮就熄灭了。筱莱又用手拍打了几下,这时候的手电筒才真正的恢复正常。
她重新蹲下身子,将手电筒照进了床底下的那片黑暗,不过并没有发现床底下有任何的异常,她仔细的将光束从左到右扫射过去,视线紧紧跟着光线看着里面空无的一切,虽然床底下没有任何东西,但是她并没有感到失望。
回躺到床上后,她望着天花板,手开始有规律的一开一关着手电筒的开关,像是在无聊中为自己找到了一种可以把玩和打发时间的乐趣。她看着照射在天花板上忽明忽暗的光束,就这样静静的躺了近十分钟。不过那股发霉的味道一直在空气中弥漫,消散不去。
就在这样安宁的环境下,人体的感知器官被无限放大,哪怕是门外面走廊里的动静,筱莱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她把头侧了过去,对着门口的方向,看着窗户外。
窗外走廊里亮起的灯没有房间里的明亮,那扇窗户上已经被拉到一边的窗帘在风的吹拂下没有规律的拍打在墙上,窗帘看起来很厚重,因为筱莱听到了它被风吹过之后拍打出来的闷声响。直觉告诉她,在窗帘的后面,有一只手正在小心翼翼的拨开窗帘,透过窗帘一边的缝隙窥视着房间里的动静。
筱莱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里,这时候反倒是站在窗帘外的那个鬼鬼祟祟的男人被吓了一跳。
男人把脑袋缩了回去,手也慢慢的抽了回来,他的心跳异常的快,这比他夜里背着夫人带“野花”回家更让人心惊胆战。
“Fuck!难不成她还长了四只眼睛!”他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正准备离开,可当他刚走到房间门口,门就“唰”地瞬间被打开了。
筱莱和他打了照面,他做贼心虚的张大嘴巴哈了一口气却不知道应该对筱莱说些什么。筱莱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让他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那个……我就是来看看,四周检查检查,这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男人用食指刮着鼻梁,尴尬的解释着,他特别强调着自己的这种行为是在尽工作的本职,虽然明知道这样的理由牵强附会,可在这样紧张的情况下,他已经想不出更好的说辞了。
筱莱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个男人,男人见筱莱没有吱声,便准备离去,这时候筱莱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说道:“我们聊聊吧!”
男人在走廊里停住了脚步,从第一眼见到筱莱开始,他除了那一瞬间没有在第一时间判断出筱莱是属于男性还是女性之外,之后的他就采取了其它方式来验证筱莱性别的行为,那时候在旅馆的大厅里,他猥琐的把目光落到了筱莱的胸前,接着又打量了筱莱的衣着,所以即使脑海中出现的那张脸像是男人的脸,他也已经判断出了筱莱是女性的这一结果。女性天生是弱势群体,现在筱莱叫住他,他反而轻松了不少。
在这个男人的眼里看来,身后的那个女子估计是生活拮据,所以才会窥探他的隐私,为的就是有一天好把他当成摇钱树。不过也好,他正想知道筱莱到底是如何知道自己采“野花”一事的,于是他转了身。
看着筱莱站在房间门口,接着又为他让开了进房间的空间,男人有些不屑的笑了笑,正是这样的笑意让筱莱更加确信男人内心的不安。
才刚刚迈入房间门槛,男人就用手掩住了鼻息,看样子他已经闻到了那股刺鼻的霉味,但是他并没有吭声,而是将手放了下去,心里却在想着:什么房间?不是才刚刚叫人打扫过的吗?怎么味道这么大?像是十年没有人居住过一般。
他继续往前走,到了窗户边时,那里有一张简易的小桌子和两张椅子,他不客气的就选了其中一张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看着筱莱,用手指了指旁边的那张椅子,漠然道:“坐吧!”
他的种种行为都在向筱莱暗示:这个房间的主人是他而不是筱莱。
不过筱莱根本没有去和他计较的心思,她倒也很从容的就坐到了另一张椅子上,而后从容不迫地看着这个男人。
男人先开了口:“说吧,想要多少?”
筱莱把目光收了回来,她的视线看到了房间里的其它地方,这个房间里的装饰极其简单,甚至可以说已经到了简陋的地步,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如此廉价,也才会有霉味,因为像筱莱一样会选择住在一楼的这几间房间里的人一定是社会最底层、手头并不富裕的人。
男人也跟着筱莱的视线看向了房间里的其它地方,不过他的心思并不在观察房间里的物体上。
筱莱微微抬了抬头,这才慢条斯理道:“你能给多少?”
这句话让男人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在心里开始计算着筱莱会不会是一个狮子大开口的人,从筱莱的穿着可以判断出她并不是一个富有之人,这种人一般贪得无厌,那么,她很有可能会对自己漫天要价了。男人想到这里,不免脸露不悦和鄙夷。
“既然都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哼。”男人心中自然是不满,闷哼了一声以示自己内心对筱莱的抵触,但他无可奈何,只能咧嘴继续道:“这个数。”他伸出了一只手掌,表示自己可以给的数字。
筱莱猜测道:“五万?”
男人又哼了一声,讽刺道:“猜得这么准,专门吃这行饭的吧?”
筱莱把背靠在了椅子上,她看起来非常悠哉,而男人却已经按捺不住了,不过他还得装出镇定自若的样子和筱莱继续谈判。
“爽快点吧,有什么证据都给我拿出来,一手交钱一手交物。”男人似乎早就看透了这种行当里的手段,自己的丑事败露之后此刻依然能装出一副豪爽之人满不在乎的模样在筱莱面前洒脱道。
“你是不是不止一次这样和别人做交易了?”筱莱突然来了兴致,问道。
男人被筱莱这样的话给问得愣了神,一时间找不到应对的话,只能故作轻松道:“嘿,你还想不想要拿到钱了?交物拿钱,以后谁也不认识谁!扯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做什么?”他看起来已经有些不耐烦,不过筱莱却有的是时间。
原本她每天晚上十一点入睡的习惯今天却因为遇上这样一件对她来说是有趣的事情而让她破例与这个失去了道德底线的男人对玩了一番。
“别着急呀,如果我没有诚意又怎么会留你在这里?”筱莱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说道。
男人的眉头动了动,“我有件事情不明白,看你的样子估计也不是那种爱盯别人隐私的人,在你的身后还有‘高人’吧?我可告诉你,你们这样做是极其不道德的,这叫侵犯别人的隐私权你知道吗?”男人突然变得理直气壮起来,估计是因为筱莱的状态太不将他放在眼里所以才激怒了他。
筱莱淡然道:“我要纠正一点,第一,我从来没有打探别人这种隐私的习惯;第二,我也没有以此作为谋利的手段来跟你要钱。”
“你!那你刚才……”男人更加气愤起来,他的眼睛瞪得很大,精神上明显已经不能平静。
筱莱马上打断了他的话道:“刚才是你自己提出来想用钱摆平我的,我只不过是陪你把戏演下去罢了。”
男人的脸上变得阴一阵阳一阵,甚至被筱莱的话气得有些扭曲,“那你不要钱到底想要什么?可别跟我说你什么都不要。”
男人摆出一副自己不是三岁小孩的样子,为了不在筱莱面前败下阵来,他只能在她面前跷起了二郎腿,只为掩饰内心的心虚。
筱莱只好无声地露出一个礼貌性的笑容,“不好意思,还真让你说对了,我什么都不要。”
“什么?你……合着你一直在耍我呢?好吧!”男人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你们是怎么知道我……”
“这个你不用担心,在我的身后既没有这样专门收集别人不道德行为的团队,也没有通过不正常手段去威胁别人要钱的团伙。别把我想得这么不堪啊,我就是一个弱女子,你看,不是吗?”说着筱莱就在男人面前直了直腰,摊开了双手,丝毫没有防备的模样。
男人开始纳闷起来,眼前的这个长相并不好看的女子到最后竟然真的没有向自己要钱,那么讹诈一说就不成立了,可她到底要什么呢?不可能像她说的那样什么都不要吧,那只是小孩子过家家才会玩的把戏啊!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痛快点!”男人显然沉不住气了,他又粗声的说道。
筱莱叹了一声道:“是啊,就是因为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所以我才实话实说,再说了,我何必对你拐弯抹角的?我既没有威胁你,也没有逼迫你答应我任何条件啊!”
“那这事……就这么算了?”男人狐疑道,那双眼睛像极了狡猾的狐狸眼睛,他盯着筱莱试探性的问道,眉头却一刻也没有舒展。
“不然呢?你还真打算给我一笔钱?”筱莱半开玩笑道。
男人这时候站了起来,他的双手又揣进了口袋里,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笔和一本便笺,扔到桌子上对筱莱说道:“写吧,要多少给个数,我保证明天钱就能到账。”
筱莱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纸和笔,也站了起来,以她的身高她只能仰头和这个男人说话,“这样做就太没有意思了,我说过我不要钱。”说着筱莱就把纸和笔拿了起来,不屑地拍到了男人的胸前,男人错愕地伸手接住了。
这时候还不等男人开口,筱莱已经走到了门口,她把门打开后对着那个男人说道:“请吧,我要休息了。”
男人只好茫然地走到了门口,心中忐忑地从筱莱的身边离开。
筱莱没有再多瞧他一眼就把门关上了,在关上门之前还撂下了一句话:“别趴在窗户上偷窥别人,这样对客人是非常不礼貌的。”
男人才刚刚走出房间,就听到筱莱扔给自己的这句话,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筱莱不止长着一双眼睛,她就像闭着眼睛都能看到别人在干什么一样,这种感觉让男人觉得不寒而栗,他的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他站在走廊里转身看着筱莱的那间房间,房间的门已经被紧紧的关上了。这时候他才略松了一安口气,向着走廊的出口处走去。
筱莱回到了床边,看着墙上挂着的时钟,已经很晚了,她感觉自己已经筋疲力尽,这一天折腾了太长时间,现在,她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了,于是直接瘫到了床上,把被子盖上后就闭上眼睛休息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在她半梦半醒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躺在一个冰凉的地方,她的身体像是漂浮在大海里,茫茫无际的大海平静得诡异,竟然没有一丝的浪花,而她就像浮萍那样静静的浮于水面上。
当她睁开眼睛时,竟然发现自己真的在水里,全身都已经湿透,穿在身上的衣服像是被浸泡了许久,布料发出一股特殊的气味。
她动了动自己的手臂,水花随即泛起,她赶紧站了起来,定睛看了看,才知道自己在浴缸里。
周围的环境很陌生,不过她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如果她没有猜错,这是她昨天晚上住进来的南国旅馆一楼的其中一间房间,而身处的这个地方就是旅馆房间里的浴室。
她惊慌的从浴缸里跳了出来,身上的水顺着衣服滴滴答答的掉落在地上,她的脚上没有穿鞋,周围的空气里弥漫着冰凉的水分子的味道,这时候的她已经来不及顾及自己那微微发颤的身体了。
当她走出浴室之后,看着房间里的一切,如她所想,就是昨天晚上自己在旅馆入住的房间。
地板上留下了一串湿漉漉的脚印,她的脸色煞白得如幽灵,看着这间房间,她不知道昨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一大早醒来自己会躺在浴缸里,而且身上的衣服都没有脱掉,这意味着自己的记忆是正确的,昨天晚上自己确实是没有洗澡就躺在床上睡觉了。
“为什么会这样?”她忍不住发出了声音,视线以最快的速度扫过了房间里的四周,不过她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连那只老旧的手电筒都还摆在床上,看着有些凌乱的床单,她知道自己一定是躺在上面睡过觉的。
是谁把她弄进了浴室?又是谁把她放到了浴缸里而她却不自知?难道自己又梦游了吗?
筱莱的头皮一阵发麻,全身已经凉透,她感觉不到身上一丝的温度,那副站在地板上的身躯仿佛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了。
她的身体僵硬了一会儿,慢慢的才又恢复了知觉,这时候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再次看着这个房间里的一切,她发现了房间里唯一和昨天晚上不同的地方,那便是空气里不再有那股奇怪的霉味了!
对,没有那股刺鼻的霉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