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调换毒茶

进宫后,上官浅韵便坐上八掆舆,一路沉思,不知不觉便到了椒房殿。

当宫人进去通报没多大一会儿,她便被请了进去。

一进入椒房殿内,一袭凤袍尊贵的太皇太后,便十分热情的起身相迎了过去,伸手便握住了她的手,显得十分激动欣慰道:“刚才就听宫里的人传话说,说你好好儿进宫来了,母后还不敢相信呢!这一见到你本人,果然,眼神中有神采多了,真是先帝保佑!姐姐保佑!苦命的孩子,你总算是要苦尽甘来了。”

她苦命,她是很苦命,苦命的摊上了她这么一个恶毒的继母。上官浅韵虽然心里很恶心被这人碰,不过,为了送那份大礼,她便暂先忍了这恶心。

在椒房殿里,还有一名少女,看她的衣着打扮,应该也是一位公主,只见她满眼妒意的看着上官浅韵,简直恨不得上前去撕碎了对方。强压下心里的妒火,她笑对对方点点头,要不是母后说会收拾这贱人,她怎么可能还忍得住不去掐死她?

展君魅,那明明该是她的驸马,只要等她及笄后,她就会去求了皇兄母后,将对方赐婚给她当驸马的。

可这个贱人,什么都不用做,便有那个老……她不甘心!同是皇祖母的亲孙女,皇祖母怎么可以这般厚此薄彼。

上官浅韵实在不愿意和对方再这样亲近,便温雅淡笑道:“将军待我很好,母后可放心!”

“嗯,驸马待你好就好!”太后嘴上说的欣慰,心里却都要气爆炸了,展君魅不是不喜欢这小贱人吗?不是之前还想着抗旨拒婚吗?怎么才短短一些日子,他就改变了主意?

昨日,要不是展君魅出手,这小贱人早血溅花轿了。

昨夜,展君魅这位不近女色的将军,竟然会真的和她共处一室一宿,直至天亮早朝才出门。

今日听说,早起早朝回去的展君魅,竟然一点没休息,便又亲自陪着她到了宫门口,现在还在宫门口等着呢!

这是什么意思?他展君魅是在威胁她吗?警告她不要对这小贱人不利,否则他就决不罢休吗?

真不知道这小贱人有什么好的,不过是如她母亲般,生了一张狐媚子相罢了。

上官浅韵被持珠扶着跪坐在一旁棚足案后垫子上,对于这冷清的椒房殿,她心里冷笑,妖妇根本没为想到她会来谢恩吧?所以,这宫里就一个公主,还是陪着妖妇来母女说些知心话的公主。

持珠在扶她坐下时,便在她手臂上以手指轻点三下为暗号,示意她虽然没去亲自办,事却已有人去做了。

上官浅韵安心了,神情淡然的端坐着,对于对面那位所谓皇妹的嫉妒眼神,她又不眼瞎,又岂会看不到?不过,这个皇妹真有意思,前世为了要嫁展君魅,闹出那么多丢人现眼的事,今生竟然还死性不改,难道是天生贱骨头,就喜欢被人羞辱?

细想起来,展君魅会那么年轻辞官,一是因为主上昏庸,二便是厌烦于她这皇妹的纠缠吧?

奉茶的宫人低头走了进来,为她们三位主子奉了茶点后,便行礼低头退了下去。

太后在上笑看向她,慈爱道:“这是婺州东白新茶,哀家也是头回尝到,茶味鲜醇,汤色清澈,倒是你五弟有心了。”

五弟?那个抱太后大腿的卑鄙小人?上官浅韵端起茶杯的手微顿,本看着茶不错,她还想好心情细品味一番呢!而今,算了,湿湿嘴唇也就是了,回头可要持珠准备十杯茶水漱口了。

太后母女见她喝了那加料的茶后,暗笑相视一眼,也抬袖遮面,好心情的饮了这杯千里迢迢进贡而来的茶,啧啧啧!真是好茶!

上官浅韵湿了湿嘴唇,便放下抬起的袖子,将茶杯放回到了桌面上。

太后见她举止优雅,姿态端庄,哪怕是说话都是从容舒缓的,比宫中许多自幼受教的公主,甚至是她花重金请名师教习的女儿,都还要更像一位尊贵无比的公主殿下。暗咬咬牙,却也知没用,便心里冷哼声,小贱人,且等着吧!后面有她受得呢!

上官浅韵见她那位皇妹已开始皱眉,她低头以白嫩纤长的手指摩挲杯沿边,嘴里已开始缓慢数数:“一,二……”

“你这是在数什么?”太后已发现女儿的不对劲,所以在问完这句话后,她便在女儿一生痛呼声中,起身疾步跑了过去,抱着歪倒在她怀里,脸色青白的女儿便冲着宫人怒道:“还愣着做什么?去传御医!”

上官浅韵缓缓起身,举步端庄的走过去,低头看着太后这位爱女慈母,她嘴角微扬起淡淡浅笑:“母后,刀割到自己的肉,您知道疼了吧?可若是现在如此痛苦的是我,您心里还不知道会怎么乐开花呢!”

“你……”太后抬头看向那冷睨着她的继女,这那是回来的什么凤女,完全是个讨债恶鬼。

上官浅韵弯腰端起桌上的茶杯,手微动,茶杯卸倾,杯中清澈的茶汤流下来,浇在了漆黑的桌面上,她声音微凉道:“母后,这真是好茶,一杯下肚,这辈子可就干净了。”

“你……你胡说什么!”太后这茶是在她来之前让人沏好的,药粉是她挥退所有人,自己亲手下的,绝对没有一丝一毫假手于人,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便走漏了风声?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母后活了这么老了,怎么还不明白这句至理名言呢?”上官浅韵手指一松,杯子先掉落在桌面上,而后滚落地面上摔成碎片,声音可真清脆,好瓷器!

“啊!你走开,走开!”

太后紧抱着身受痛苦煎熬,心受极大刺激的女儿,对于这个变得很可怕的继女,她紧攥着拳头,恨不得喊出暗卫来将她碎尸万段。

可她不能,展君魅还在宫外,这贱人没明伤还罢了,要是真身有受损,展君魅定然会抓着此事不放!若是告到朝堂上去,到时这贱人身上的伤便是证据,而展君魅手握重兵,又是个没亲没牵挂的,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不能为了一个女儿,便毁了自己儿子的皇位,而她更不愿再去做那被人随意践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