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侠君主的门前。
蒋平朝花冲呲牙道:“花贤弟,我们就不进去了啊,还是你自己去比较好。”
花冲急忙拦住蒋平道:“四哥,我自个进去万一有事怎么办?这里面是敌是友还不知道呢。”
白金堂笑道:“肯定是友,要是敌你早死了,还用等现在?”
蒋平也紧跟着道:“是啊,兄弟我跟你说,这事肯定涉及襄阳王的家事,而且弄不好还和你有关系,沈仲元不说,大概也是因为我们俩在场,不方便轰我们走罢了。”
白金堂亦道:“所以我们再要是跟你进去,那就有点太傻了。”
花冲白了他们一眼:“这话把都不带落地的,一人一句接的多利索,行啊,我自己去,真要有个意外,你们内疚一辈子去吧。”
说罢,不搭理二人,自己上前敲门去了。
屋门一开,赵彩侠自屋内出来,依旧是那副冷傲的表情,先看了一眼蒋平,蒋平很自觉的开口道:“郡主,我们兄弟就是给他送来,有些事,花贤弟想和郡主聊聊。”
白金堂面带招牌式的微笑,轻摇折扇道:“二位慢慢聊,我们先告辞了。”
花冲看着二人头也不回的离开,只能拄着双拐,看着郡主道:“彩侠郡主,在下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一下。”
赵彩侠转身进屋,头也不回的说道:“进来说吧。”
花冲喃喃道:“都不扶一下,照顾照顾残疾人嘛……”
赵彩侠已经进屋坐下了,朝拄着拐一点一点蹭进屋来的花冲道:“看你伤好的差不多了,恢复的挺快啊,看起来你家那位庞大小姐还挺用心的。”
花冲找了一把离赵彩侠略远一点的椅子坐下,面带得色道:“我家庞大小姐这次真的很用心,比她学武更加用心。不过,这不是我想和郡主聊得事,我们还是聊聊郡主的事吧?”
“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花冲点头道:“不错,我实在想不通,你为什么会帮着我们跟自己的父亲作对?”
“父亲?”赵彩侠低下了头,一刹那间,花冲觉得她不再是那个高冷的郡主,仿佛一脸的哀怨,难道她与襄阳王之间有过什么难以想象的故事?
难道是那种不伦的?不会那么狗血吧……
“他从没拿我当过女儿……”
果然!这句话意味着有!奸!情!
花冲有些小激动,这襄阳居然还有这爱好?重口味啊!亲闺女都不放过!居然这么禽兽,我喜欢……哦,不对,是太万恶了!!!
“我母亲并不是他的王妃,而是一个绿林人。”
“什么?”花冲没想到,原来不是他想的那种事。
“我母亲那时还年轻,练功时不慎走火入魔,陷入昏迷。正巧襄阳王想要与他们峨眉派结盟,偶遇昏倒的我娘,老贼淫心大动,将便将她给……”
“窝草,这简直比裤裆藏雷还特么狗血啊。”花冲无语以对,这位郡主居然是被襄阳王强暴民女之后生下来了,怪不得她会对她爹下黑手。
“你娘是峨眉派的?”
赵彩侠苦笑道:“她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寒江孤雁’!”
“尚芸凤竟然是你娘?!”花冲差点蹦起来,要不是伤没好,只怕他已经被这句话给雷上房了。
赵彩侠轻蔑的看着花冲:“想笑吧?想笑就笑出来,你们郡主前郡主后的叫着,我居然是个被人强奸出来的野种,那位江湖上有名的孤高女侠,十几岁的时候就被人破了身,是不是很好笑?”
花冲摇头道:“不好笑,一点也不好笑,不但不好笑,甚至有些可悲。就因为那次襄阳王一时的冲动,你母亲就要一辈子不嫁,而你却只能躲在峨眉山,无法像平常人一样享受那种阖家欢乐的幸福。所以你母亲才变得孤僻,所以你才要千方百计的破坏襄阳王的谋反。”
“没错,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我才要报仇!我要报复襄阳王!我要报复峨眉派!”
花冲皱皱眉:“你要说报复襄阳王,这到还好说,可是你不是从小在峨眉学艺么?你娘照顾你到大,为何你还说要报复峨眉派?”
赵彩侠拍案而起,冷哼一声,怒斥道:“你知道什么?”
“我……”花冲见她有些冲动,着实有点害怕,要知道就凭他现在这只有五的战斗力,在这位彩侠郡主的面前,简直是分分钟被秒杀的节奏啊。
赵彩侠显得确实有些激动,身子微微有些哆嗦,颤声道:“你不会理解我的感受!那老贼得逞之后,本打算要娶我娘,一来可以结交峨眉,二来可以替我娘遮羞。”
花冲勉强挤出个笑容,呲牙道:“这不挺好的么……”
“可我娘不过是峨眉派一个寻常弟子!如何能入得王府!我娘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坚决不入王府,可没想到她却怀了我……最后不得已,她只能以假名入府,就为了生下我!”
“这不也挺好么……”
“好?你知道那王府里的王妃都是些什么人?不是名门闺秀就是那些官宦小姐,一个个争宠邀媚,见我娘是个怀着孩子入府的江湖女子,哪有半点好颜色?我娘那些日子受了多少罪!你又怎么能了解!”
“额…其实我也看过一些这种故事,你娘的遭遇我能理解……”
啪!一个大嘴巴扇在花冲脸上。
“你给我闭嘴!”
花冲立马闭嘴,再不敢说话,只能听着赵彩侠时而激动,时而哀怨的自言自语。
“我娘生下我不久,实在忍不了这种生活,只能逃离王府,再化身道姑,假装云游到襄阳,从襄阳王手中把我带到峨眉。”
“那老贼对我娘不过就是当玩物一样,她愿意带着孩子离开,老贼自然愿意陪她演这一出戏,从我们母女离开。从那以后,我就开始了在峨眉的痛苦经历。”
花冲忍不住接口道:“你父亲不喜欢你们,和你娘在一起不也挺好嘛?”
啪!啪!啪!三个连环耳光打在花冲脸上,赵彩侠咬牙道:“我再说一遍,给我闭嘴!”
“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我娘就在我身边,可当着她的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们,她不允许我叫她娘!就连我的武艺都是她的师姐马凤姑教的!你能体会那种近在咫尺,却像陌路一样的感觉吗!你能体会我这十几年来过得又多么痛苦吗!”
花冲放下双拐,捂着脸道:“对不起…刚才是我多嘴,我真的不知道你的童年过得如此凄惨…”
赵彩侠冷眉一横,厉声道:“你在同情我?”
啪!啪!花冲抽了自己俩嘴巴:“我多嘴,你继续……”
“我忍了一年又一年,直到今年,沈仲元到峨眉来,约我下山,帮我复仇!”
又是沈仲元!花冲后背冒出一股凉意,原本他以为沈仲元只是赵彩侠的手下,后来他发现二人很可能是合作关系,但现在看来,赵彩侠也不过是沈仲元的一枚棋子而已!这个沈仲元真不愧“小诸葛”之名,处处算计在我之上,如此看来,与他合作究竟是好是坏?这还真是个难题!
“难道彩侠郡主如此相信沈仲元?”
“他一开始就像我表明了身份,他不是那老贼的手下,是皇帝的人,所以我才答应帮他!”
“那你母亲也愿意你下山帮他?”
“从到峨眉开始,她就已经不是我的母亲,我只能叫她师姑!她还能算我母亲?”
花冲揉揉红肿的两腮,赔笑道:“我说句话,郡主别不爱听啊,你娘她毕竟生了你,养了你,你们母子无法相认,是有她的错,但你在峨眉长大,也是你母亲带你来的啊。要是她孤身一人离开王府呢?你觉得就凭你一个怀抱的婴儿,能在那襄阳王府活几天?更何况你对这些你幼时的事情知道的那么清楚,我猜应该也是你母亲在没人的时候偷偷讲给你听的吧?她给你将这些,也是希望你能理解她的苦衷,作为一个女子,特别是你也已经成年,你也应该懂得,失节对于一个女子意味着什么吧?”
赵彩侠这一次没有抽他,而是颓然坐回了刚才的座位,仿佛一身力气都被掏空了一样,喃喃道:“不错,这些都是她讲给我听的,不过是想让我原谅她罢了……”
“你不该这么想的,郡主,你这些年过的很苦,记仇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只记得仇恨,不懂得感恩就不太好了吧?我见过你的武功,白大哥都说你是峨眉年青一代之中翘楚,我相信你的天赋,但我觉得你师父对你应该也是有些偏心的。你母亲师兄弟四人,马凤姑是她师姐,你的事或许夏侯仁不知道,白一子不知道,但我觉得你师父一定是知道的,所以她才会努力助你成材,而这也是你母亲为你所做的努力,你虽然没有看到,但绝对是可以体会到的,所以我希望郡主不要被仇恨蒙蔽双眼,做出让自己后悔终身的事情。”
“你说的倒是大义凛然,”赵彩侠扶着桌子,白了花冲一眼,冷冷道:“我猜你不是想劝我放弃复仇,而是希望我现在离开你的身边,对吧?”
“郡主何出此言?”花冲愣道。
“你是怕我的身份将来会给你带来麻烦!”赵彩侠仿佛看透花冲的内心一样,高傲的抬起头,不屑道:“我是襄阳王的女儿,就算你将来灭了那老贼,但到时候,老贼谋反大逆,罪当株连九族,而你则跟我这个反叛之女勾搭在一起,到时候,只要有人参你一本,你也要给老贼陪葬!”
花冲点点头,竟然笑了出来:“这事恐怕郡主早有对策,就算郡主没有对策,门外那位应该也有主意了吧?”
屋门一开,沈仲元迈步走了进来,朝花冲轻轻点头道:“我就喜欢和花大人这种聪明人说话,花大人,咱就不兜圈子了,我们的生死未来,全在你的身上了。”
“在我身上?”花冲白了沈仲元一眼:“我没听错吧?我被你们找上,就像郡主说的,如果有人告我一状,我就是死罪!你们的未来怎么会在我身上!”
“因为你有个好妻子!”沈仲元不慌不忙道:“有庞小姐和庞太师在,我们就有退路。”
“指望他们?”
沈仲元摇摇头:“庞太师虽然位高权重,但毕竟也是大宋子民,如何能称退路?我们的退路在——大辽!”
“大辽?!”窝草!花冲又被雷了一道,尼玛庞家还和大辽有关系?难道说,庞家是大辽的人?
噢,卖嘎达……难道我特么一头扎到卧底堆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