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睿亲王一回来,这生活的艰难程度,立刻回到四年前!”她趴在桌子上,烦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李元睿回房,便见到这样一副情景。
她趴在书桌前,睡得死沉死沉地,嘴角还流出一丝透明的口水,浸湿了脑袋下的纸张。
将那张纸抽出来,上面列着什么东西值多少钱的清单,列到最后,加起来也不到一千两!
李元睿摇摇头,再看看这个屋子。
这是他的卧房。
自从十六岁出宫立府,他就一直睡在这里。
本来,这屋里是一派黑沉沉的颜色,简洁得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可是如今,基本上变成了女子的闺房。
璎珞穿成的的珠帘,垂着流苏的藕色床帐,深青色牡丹花纹窗帘,窗边的瓷盆中栽着一株娇艳的珍珠梅。墙上挂着刺绣丝帛,梳妆台上面摆着菱花铜镜和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
唯一不变的,就是那张巨大的沉香木喜床。
走了五年,这个睿亲王府已经不是睿亲王府,是魏瑜府了。
他回来这几天,这府里上上下下的奴才都为她瞒着行踪,说她去般若寺礼佛了,李楠挨了四十军棍,不但没有半分怨愤,还一个劲跟龙时久打听王妃有没有受罚……
李元睿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倒是小看这条鱼了,竟能让这睿亲王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真心对她。
他摇摇头,轻手轻脚将她抱到床上,然后脱去衣服,在她旁边躺下,盖好被子。
魏瑜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对。
似乎……床有点挤。
一翻身,便碰到个什么东西。
她迷迷糊糊地摸了摸,有点硬邦邦的,有点温热,像个……人?
她蓦然睁开眼睛,便看到李元睿单手托着头,正侧身躺在旁边看着她。
泼墨般的长发华丽地倾泻在床上,俊美如冰雕的轮廓,英武的剑眉,深邃的眼睛,好看的嘴唇,冷硬中带着一点淡淡的慵懒。
原来,退去一身杀气的睿亲王殿下,竟是个极为好看的美男子呢!
她一时看呆了,半张着嘴,愣愣的。
“看够了吗?”他突然说话。
“啊……”魏瑜醒过神来,将放在他胸口的爪子拿回来。
“起床。”他起身。
“哦!”魏瑜有些不好意思地坐起来,突然醒了神,诧异地问:“你你你为何会睡在这里?”
李元睿回头:“如果我没记错,这是我的府邸,我的房间。不睡这里,我要睡哪里去?”
过了好一会魏瑜才反应过来:“哦……那……回头,妾身吩咐人收拾个地方出来,今晚开始,妾身就搬离荣华阁吧!”
“怎么了?”李元睿的语气冷了冷。“之前不是你又哭又闹要和本王一起睡的吗?”
又哭又闹……要和他一起睡?
她相信,九岁的魏瑜动机一定是纯洁的。例如一个人怕黑什么的……
“呵呵!”魏瑜笑得比哭还难看:“……那是小时候不懂事!如今妾身已经知道了,大禹律法严格规定,女子及笄之前不得与男子同房,这样是犯法的呢!”
据说太祖皇帝最喜爱的公主,因为过早开始接触房事,导致伤了身体不孕不育,最后落了个很凄惨的下场,所以颁下此令。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看他一副血气方刚的样子,谁知道半夜会不会兽性大发?
开玩笑,她这小身板,才十四岁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