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尸体
夫君把芜君手里的篮子翻了一下:“你怎么什么都没买?”
是啊,提着篮子上集市不是买东西,自己去做什么的?这菜地里虽有菜,可是自己去了趟城,怎么也应该为孩子们割上几两肉吧。
“夫君,你不要怪我,我吓坏了……”芜君找了一个借口。
“姑姑,你胆子真这么小?”一个幼稚的声音从内屋传出来。
芜君看见了那张熟悉的小脸,几乎都压不住心中之火了,这小老鼠太不是东西,总喜欢落井下石。
白秀才说道:“小孩子,哪来那么多话,这是我家事。”
老鼠伸了下舌头,把头缩了回去。
“娘,你没买吃的呀!”儿子阿才很是失望。芜君抱起了从内室里跑出来的儿子,在儿子脸上亲了下安慰道:“下次一定买糖给阿才吃。”
老鼠又一次探出头,眼中只有羡慕。这家人看上去还真幸福,这就是师妹的目标,她现在过着稳定的生活,很是心满意足,但是自己就是来打破师妹的好日子的。
“儿子,你和老鼠哥哥去玩,芜君,我有话说,你跟我来。”夫君白秀才突然那么说。
芜君放下了儿子,跟着秀才走向了屋后。
“池塘中有两人,都是御前锦衣,一高一矮,中掌毒,掌短小似孩童。他们目标是谁?是不是你做的?”白秀才一开始就知道芜君有武功的,白志不是没说过芜君因何受伤,只是芜君觉得此人竟然还在怀疑自己,一种莫名的伤痛疼在心。
“我?你为什么怀疑我?”芜君说道,“我不擅长用毒。就算我想杀人灭口也不会在家门口。”
白秀才严肃地说,“那家里来的小孩是你什么人?”这是明知故问,白秀才始终没听芜君说过实话,真真假假的也不知她的话有几分信,兴许,她开始就在骗自己。
“是你收留的,怎么问我?”芜君说道,“我没听到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芜君转身要回屋子去,却被白秀才拦住了。
“娘子,你不可以这样,我不信你就没有好奇之心,要不然你为什么去找我?”白秀才说道。
“我担心夫君你,夫君,你不可以出事。”芜君说道。
“你帮我盯着那个叫小老鼠,我知道我不能阻止他什么,但愿他不会伤害我们。”白秀才说道,“他不是孩子,而是成人,一个长不大的成人。”白秀才突然闭嘴了,觉得自己再说下去,老婆芜君会受不了。他的确知道小老鼠是谁,他和这个看上去永远是个孩子的人曾经与自己一起吃住玩,一起长大,只是他永远停留在七八岁了。
“我明天就要进宫当差了,夫君,我怕帮不了夫君。”芜君说道。
“你能帮,你帮我找一个人,把这两块牌子给他。”白秀才从袖子里取出了两块小木牌,虽是木头的,却相当精致,不过这东西却又一丝诡异,本来这木料应该是同一块木料上取材的,可它却不是,一旧一新。芜君伸手拿过了木牌,闻了闻:“这块好像不是旧物,最多不超过半年的新货。”
还有一块却是旧物,芜君摸着这旧物,手里就流汗,这块东西曾经伴随自己过了不知多少春秋。不过那时放弃它的时候就没想到再见到它,它上面的纹路历历在目。
“你去找宫里呈祥宫的总管白尽忠。”白秀才说道,“我欠他人情。”
“那么那个老鼠怎么办呢?”芜君问道。
“我虽然担心,但是他要躲在我们家,我想总不是想惹事,明天我就把秀儿他们托付给吴婆婆,带着那个老鼠去衙门小住,赵大人刚好要我帮几天忙,衙门里的李师爷家里死人了,回去奔丧了。”白秀才说道。
芜君在屋后拣了几块木头准备做饭。刚到厨房,却看见老鼠坐在厨房的烧火凳上,神情忧郁,吸着水烟,这不是一个孩子可以做的。
“小五,你想躲着我,要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老鼠说,“假扮我的人死了,另一个你也死了。”
另一个自己,他说的一定是那个人,他就是代替自己的龙五,侍卫中排行为五,按照十二生肖,为龙,其实龙五大名应该叫金龙,这是个充满阳刚之气的名字,芜君曾经被人叫过龙五,但是这只是一个称号而已。
“他是谁我不管,是龙五死了,不是我,我也不是小五,只是你活着,却死了一个假的你,你让我吃惊。大师兄你是不是遇上事了?”芜君说道。
“没事我会来找你吗?”老鼠说道。
“大师兄一直对我照顾有加,我愿意帮你这次忙,但仅限此次,把你们消息带给白公公。您要体谅下我,我已经离开那里了,不愿意再回去。”
“我看是顺水人情吧!”老鼠说道,“你男人想让你给白公公带信,毕竟死的是皇上身边的人。应天府的官员知道但怕人多嘴杂,让你偷带信给公公。”
“既然师兄的耳朵很灵,我也没法,十师妹蔡姬也出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你明天进宫小心点。”老鼠说道。
进宫当然要小心,何况夫君交给自己的任务,也是应天府大人的任务,要是完成不了,自己就没有脸回来见夫君了,这件事与老鼠师兄的事几乎就是同一件事。
夫君白秀才还特意写了一份书信。
“傻婆娘,我怕你说不清,特地写了封书信。”白秀才把书信让老婆带在随身衣物里。
“夫君,我担心……”芜君正要说,白秀才打断了她:“你担心什么,难道守门的对你带进去的东西都要搜查吗?”在秀才印象中,这种纸片带进宫里的事很多。宫女们都是托这些仆妇为她们互通家书的,妻子又不是第一次带书信进宫。
书信上写的是什么?其实一般人也看不懂。也就是说家里儿子给父亲带上糕点,有陈有新,给儿子品尝,这糕点本是宫中之物,皇后娘娘千秋节那日赏赐的,因为自己孝顺,咬不动硬的,又不能丢弃,所以送给父亲品尝。
芜君于是用宫廷包点心的纸把木牌包了起来,混入糕点里,嘀咕道:“宫禁对带的吃食,特别是外面的都查得严,怕是有人给主子们投毒。”
“我知道,但是这种东西总要伪装一下。”白秀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