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花满楼
按理说秀才只是路过此县,本来新夫人也不想在此多待了说想跟着他们去四处走走,李将军更是建议他们一行人应该离开这里,但是秀才却不肯离去。
“李将军,这里县官失踪,我岂能走?这一县百姓如何?”
李将军说道:“朝廷可以派专员来。大人应该前往南方调查江南的那些官员才是正道。”
“哦,我不打算走,我只想等着那些人主动来找我。”秀才说道。
雪姨说自己是当地人,其实冒称王丞相的张师爷也是当地人,既然秀才一时不走,两人突然提出要回家说是有未完的家事要料理,就连那个新夫人也要跟着雪姨回山寨,王凤鸣叹了一口气,终于可以送那女人走了,那女人竟然也不与秀才待上一夜,就如同来串门子一般。这倒是真奇怪,王凤鸣本以为这个女人是来与秀才……怎么说呢,这女人也真怪。都已经占了夫人的名头,却又莫名其妙地走了。这也是令人喜悦的,只是着喜悦才几分钟就荡然无存了。
王丞相的婆娘也就是三婶,说让凤鸣回家住上几日,还说是三婶的意思,芜君知道那三婶其实就是王凤鸣的母亲,不知为什么这王家怎么要女儿回去住。王丞相那边自然是问不得的。倒是两个丫头榴莲和槟榔在那边说笑:“我看我们老爷如今是怕了这位王夫人了……”“这位死皮赖脸的夫人倒是有趣,她也不知什么身份,一个劲往老爷身上贴,只是老爷好像实在看不中她。”“男人就喜欢喜新厌旧……”
“金侍卫麻烦你保护好张师爷和凤夫人。”如今因为多了个夫人,所以秀才改称王凤鸣为凤夫人。
芜君本以为秀才会留下自己,哪知要自己送他们回王家,好在并不远。
王凤鸣看他也没有当众说破自己其实是他的嫡妻,有点吃小醋,于是说道:“你那新夫人是不是该叫九夫人了?”
九夫人,那就意味前面还有八位女人,九姑娘听了很不满意,她不明白这为凤夫人算什么人,衙门里很多人都说她不是大人的正妻,可是她偏偏在这里摆的是正妻的派头,自己也派人打听过这位凤夫人,可还真是身份不明,但是有一点肯定的是雪姨说她必定是宫中之人,因为她丫头身上还有她身上的服饰都是宫里所用之物,只是雪姨眼尖看出来了,自己其实也不懂。雪姨告诫自己对于这位凤夫人必须尊重。于是她笑着说:“姐姐,叫什么都无所谓的。”
叫什么是无所谓,她进来就是白巡抚的女人了,可是自己陪着巡抚走了那么多天,他也不肯与自己亲近,别再提让那白秀才公开说自己是他的正妻这件事了。王凤鸣有点小气恼。芜君的感觉本来应该很不好,但是看他们面和心里已经在互相掐架了,觉得心也不痛,原来这嫉妒不一定是爱,白公公的忘情水不见得有多大的效果,自己也没动情,看这两女人争风吃醋如同看戏。
好在有众人在,王凤鸣不想在那么多人面前失礼,也没有继续下去,各人就自行离去了,只是看到秀才送九姑娘上车,芜君才有一丝心疼。
“娘他们都回村了?”王凤鸣问爹爹道。
“玉峰寨虽说可以躲人,哪有村子里舒适,我让他们都回去,如今应该都在家里安置好了。”王丞相说道,“我们就是要离开也应该先去看看你娘,那晕头亲总不会再杀回来。”福王爷应该不会回来,就算回来了,他也知道自己已经选择了太子,应该不会为难自己了。
“爹,那个九姑娘怎么会抓夫君做男人呀,你不是说这里没人敢逆你的意吗?”
“她只是找个借口好下山来,你别去管她,太子爷不会碰她的,女儿你也别担心,她是有男人的。”
有男人?这不意味着她与秀才之间很难有夫妻之事,王凤鸣安心了不少。
王丞相并没有坐轿子,而是骑马,他们也没有带多余的人,除了两顶轿子四个轿夫,也就是芜君相陪。
对于皇上派来的侍卫,王丞相是很尊重的,对他们说话也是恭恭敬敬的。
“金侍卫,我妻子让人给我传话,说是明日清晨我们王家祠堂就要开始一年一度的大祭祖,所以我才私心回去一趟,这几日衙门里迟早要派新官上任的,巡抚大人还是要离开的,何况这一次走何时能归家呀,所以老朽就是告个假,不会时间很长的。”
“不过大人不会放弃张知县的案子的,你不是要找到张知县绳之于法吗?你不在不会影响他办案吗?”芜君说道。
“如果我是下手之人,我也不会让张县令活着,这个贪官害得我们这里民生怨恨。我如断案会有过多私人感情,此事还需巡抚老爷自己来断。”王丞相说道。
“难道你认为县衙搬银不是张知县所为?杀了他太便宜?”
“难说,那就看他还有多少私藏了,你认为县令会把他的钱全埋在一起吗?还有他也不笨,他难道没有保命的手段吗?他不会与人讨价?你不是亲眼看见庙会上的杀手了吗?怎么没抓回几个?说起来你们都是武艺高强的,一旦人多也是难以招架。”
“您老认为县令还活着?”
“当然活着,这回赶庙会,谁见到他死了?只要你们抓不到他,让他活着何妨?”王丞相说道,他那眼睛看了看芜君,“金侍卫,我们做臣子的做事还是要看皇上的意思,既然我出来了,就一时回不去了,皇子们的事我们还是尽量少参合,让贪官受到应该有的下场能做好就不错了。”
村里如同过节,亲戚朋友都来了。
三婶的一名远房侄女名叫花满楼,芜君一见面就认了出来,她就是张县令的三姨太,其实在衙门里大家又是一起玩过。看到王凤鸣父女,花满楼连忙说道:“姑爹,我不听父母言,如今眼见着夫君要出事了,我无处可投奔。”
凤鸣并不认得这位远房表妹,因为十多年前最后见到花满楼,花满楼还是个十岁的孩子。而王丞相由于是师爷,所以在衙门也没机会见到这位妻子的侄女。三婶说道:“我家这姑娘真是遇人不淑,如今夫君带走家里财物丢下了她跑了。这孩子从小跟我们最好,所以来投奔我们。”
花满楼看上去很是机灵,三婶拉着她的手,芜君却仔细地回忆着花满楼的事,如果没猜错,她就是县令身边精通理财之人。但是如今的她看上去却是孑然一人,没有服侍的丫头,衣服朴素。
芜君轻声说道:“花满楼就是张县令三姨太。”
花满楼的耳朵很尖,于是回应道:“张县令欺男霸女世人皆知,我们有几个人是真心跟他的,我当初年幼无知,无非贪图他的聘金,想用这笔钱给哥哥娶亲。结果父母还是不肯收这笔钱。弄得我也回不了家了。”
三婶连忙说道:“我侄女也是可怜人,这位侍卫大人,你可别抓她去衙门,他哪里能知道什么。”
王丞相则说:“花侄女,你应该把你知道的全告诉金侍卫,让他带你的口供回衙门,有助巡抚大人早日取得贪官的罪证。”
花满楼点了点头,但是心里却不知在想什么。她那双狡诘的眼睛告诉芜君,她绝对是会说谎的。芜君知道这明着问一定问不出什么,不如暗中观察,自己上回和她打马吊时就听别的女人说过,县令家财政可都是她管的。
她在王家的房间很简单,这里本来是一件不大的偏间,就在后院的芜君曾经住过的客房,这是女眷们住的。她没有什么行李,也就是随身的包裹里面有两件换洗的衣服,没有首饰,却带着脂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