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山七狼走了之后,步云亭附近一直都没有人经过,留在这里的,只有受伤调息的剑晨与等在一旁的安安。
而此时,毫无征兆的,安安身后传来了第三个人的声音。
这令两人顿时大吃一惊!
“谁?”
安安娇吒一声,反应极快地转身,落英掌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轰去。
她这一掌却落了空,打在空气里。
凝神看去,离两人十步之处,竟然不知何时站着五个人。
五个身背长剑,袖口处绣着金色火焰的人。
从安安身后看去,剑晨惊讶地发现,这五人正是当日随白焰剑派尊主白震天来到剑冢的人。
右首第三人,不正是被他在咽喉处砍了一记的良平?
剑晨看到良平的时候,良平也正目光阴鹫地看着他,似有意或无意的,良平撩了撩袖子,露出两朵栩栩如生的金色火焰。
剑晨怔了怔,他分明记得,当日良平的金焰是有四朵的。
良平咧嘴,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阴沉道:“小子,很奇怪吗?这也是拜你所赐。”
他侧身,对为首那位有着五朵金焰的中年人道:“李焰使,这小子交给我。”
李焰使李灰,乃是白震天身前的红人,闻言抚了抚山羊须,颔首道:“可以,你若能立此大功,本焰剑便在尊主面前为你美言几句,恢复你四焰弟子的身份。”
“谢焰使,弟子自当手到擒来!”
良平兴奋得舔了舔嘴唇,再看向剑晨的眼里已经杀气四溢。
在白焰剑派,等级越高的弟子所能享受到的修炼资源也就越多,他辛辛苦苦好不容易爬上四焰,却被眼前这小子一剑鞘打回了二焰。
这叫良平如何甘心?
铿锵声中,良平长剑已然出鞘,露着狰狞的笑意,一步一步往剑晨面前走来。
安安被他气势一激,不禁退了一步,心知这几人定然不怀好意,却也没有选择转身逃跑。
当下两手一伸,小小的身体挡在剑晨与良平之间,俏脸含煞,厉喝道:“有本姑娘在,谁敢过来?”
小心脏却是吓得扑通扑通直跳。
剑晨面上一动,看着安安单薄的娇躯,犹豫道:“安安……”
“你别管!他们想要动你,除非踏着本姑娘的尸体,哼,也算报你昨日搭救之恩。”
安安头也不回,轻脆如铃的嗓音透着执着与坚定。
剑晨怔了怔,心下也是有些感动,不过他仍然坚持说道:
“其实我是想说……你踩我脚了。”
“嗯?”安安回头一看,可不是正正好好踩在他盘起的小腿上。
连忙抬起脚,“对不起对不起,没注意……”突然一愣。
良平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了,这两人,是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啊!
双目一凝,狞声道:“死到临头还敢打情骂俏,大爷就成全你们!”
长剑一颤,剑尖颤出火红烈焰,呼啸声中,往安安背门刺去。
铮——!
剑鸣如龙,安安回身,手中劈洒出如月银光。
良平不及反应,双目被银光晃得微微眯起,突然只觉手中一轻。
他大惊之下之下连忙往后一跳,长剑在身前挥舞成一团剑花,先护得自身周全再说。
铛啷。
直到此时,他方听到一声金属落地的声响。
从剑光缝隙中,良平看着安安仗剑立于剑晨身前,却没有趁那一轮银月突袭而追击于他,方才放下心来,长剑横胸,摆了个守势。
然后,他便发现了先前感觉手中一轻的原因。
他手里的长剑,虽然是白焰剑派的制式武器,但以他之前四焰弟子的身份,领到手里的,也是精钢打造的上品长剑。
而此时,他分明看到,横于胸前的长剑已经没了剑尖,整把剑的长度,硬生生短了一截!
断掉的剑尖,此时就躺在安安脚下。
良平的心,紧紧地收缩了一下。
他先前若是抢得再近些,银光劈下来的时候,断掉的就不是他的剑,而是手。
再看安安,她俏生生立在原地,一步也没有动过,可是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薄如蝉翼的银剑。
逐风!
原来刚才安安回头,剑晨趁安安挡住了良平视线的机会,却把他背上的逐风剑剑柄向前,递到了安安面前。
再到良平出招,安安听得身后呼啸之声,不及细想,直接拔剑出鞘,凭着感觉回身便是一劈,竟然直接将良平的剑劈成了两段。
良平此时恨死了这把逐风剑。
他在剑冢,被剑晨以不出鞘的逐风一击砍在咽喉上,身体上带来的痛楚暂且不说,那一剑,直接让他从四焰降成了两焰。
而今天,又是这把逐风剑,令他在同门面前丢了好大的脸,竟然连剑也被人劈断。
“好剑,不愧是逐风。”
他身后,身为焰使的李灰竟然有心情赞叹了一句。
这令良平的脸,涨得更加红了,他刚才可以信誓旦旦地说着什么手到擒来的鬼话,结果转眼就叫人劈断了长剑。
安安一剑奏功,一颗心终于安定了些,气势也涨了起来:“剑当然是好剑,可是人嘛……啧啧。”
看向良平,美目里闪着嘲笑。
良平只觉大脑内轰得一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瞬间涌上了头。
双眼因为愤怒顿时血戏一片,大怒道:“臭丫头,你找死!”
腾身而起,手中断剑骤然幻化四朵红焰,以各种刁钻的角度攻向安安全身各处。
他作为四焰弟子的实力,终于全部发挥了出来。
安安俏脸一紧,暗呼一声玩大了!
她在大敌当前,五人环伺的情况下还敢出言嘲讽良平,原意却是想激得良平失去本心,也好在接下来的对战中露出些破绽。
可她哪里知道,良平自从剑冢下来,心里早已是窝了一肚子的火气,他四焰弟子的实力,在江湖上早已达到出师境界。
这短短数日,他这出师境界的高手却两次被比他修为还低的对手弄得狼狈不堪,今日更是被一小姑娘将剑也劈断。
他心里的悲愤委实已经达到超乎安安想像的地步。
安安的这一句嘲讽,顿时成为点燃他心中火药的最后那一颗火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