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旗帜现在正飘扬在大英帝国的土地上,我们的军队正在保护大英帝国,而你们就正在沐浴着大*,不是吗?——新38师114团中尉连长方靖边
这天,方靖边正在和对面病房的美军军士大卫聊着,和方靖边他们穿的白色衣裤不一样,美军伤病员里白人穿的是红金绒住院服,黑人穿的是蓝金绒住院服,方靖边一直搞不懂为什么这些美国人要根据人种来分配服装,赵小楼给他的答复是医疗需要,不过方靖边却觉得这似乎没什么用,难道黑人穿蓝色就更显眼么?
大卫正拿着本画册比手画脚地说着,他一直以来就对中国非常好奇,想和真正的中国人交流一下,但可惜得是,这期间住院的中国士兵,偏偏懂英语的没几个,而以他的级别翻译官也不会跑来给他进行这种无关紧要的翻译,于是,在认识方靖边之后,每天几乎都有个把小时呆在他这里,他指着画册问道:“你们国家的人是不是都是这样的呢?”说的时候,眼中充满了好奇,看来他很早以来就想知道这个答案了。
方靖边接过画册,上面画的是清朝时候的辫子和马褂,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指着自己说道:“你看我是不是这样的?”
大卫绕着方靖边转了几个圈,发现确实和画册上有所区别,但转念间又问道:“会不会你们士兵才不是这样——因为这样作战似乎不太方便,但平民还是这种外形的?”
方靖边摇头道:“这是以前的样子。。。”他忽然发现一个问题,这位眼前的美国军士似乎身体没任何问题,不知道为什么会跑来这里住院,他忍不住问道:“你是受了什么伤?还是得了什么病?我觉得你看起来好像没有任何问题。”
大卫连连摇头道:“不,不,我的牙出了问题。”说着他指了指腮帮子,示意自己拔牙了,可能会感染,方靖边叹了口气,心想连拔牙都要来住院,如果中国军队里哪个士兵在战争期间因为这种事情提出住院,可能得到的是让他去住军法处。
这时赵小楼端着药品绷带走了过来,砰地一声放在床头的柜子上,看着大卫还在方靖边这里说个不停,皱眉道:“先生,这里是病房,不是会客厅,不要老是在这里闲聊。”
大卫作了个鬼脸,笑道:“美丽的护士小姐,我是在帮你看护病人。”
方靖边连忙说道:“小楼,你别说大卫,是我让他天天过来陪我。。。”
大卫得意地冲小楼笑了笑,然后低下头在方靖边的耳边说道:“方,我觉得她似乎对你。。。”话还没说完,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群人走了进来,大卫立刻立正站好,进来的是几个中国军官,包括一名少校,脚下的军靴踩得地面咯咯作响,赵小楼走上去拦住了他们,说道:“先生们,这里是医院,伤员需要休息,你们太吵了。”
为首的少校立刻放轻了脚步,歉意地说道:“很抱歉,我们没有注意这一点,请问,方靖边中尉是在这间病房吗?”
方靖边愣了一下,想不到是来找自己的,他答应道:“长官,我就是。”
少校走上几步,站在方靖边的病床前朗声宣布:“我谨作为驻印军司令部和国民政府的代表,现授予方靖边中尉六等云麾勋章,以表彰他在那巴卡河口及以往的战斗中的英雄行为。”
说完,他从身后军官托着的盘子里拿起一枚云麾勋章,方靖边想要站起来,但立刻歪倒在床上——那明显是不可能的,赵小楼急忙上前扶住了他,少校示意他坐着就行,然后弯下腰去,将这枚勋章系在他的胸口,这时随行的几个记者不停地拍着照片,方靖边用最标准的姿势给这位军官敬了个军礼,说道:“谢谢!”
少校回礼道:“中尉,这是你应得的。”
这时方靖边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滋味拥上,这枚勋章是自己参加这场战争的证明,是最好的纪念品,也是国家对自己在战争中表现的认可,他想了想,问道:“长官,我部下还有许多士兵作战很勇敢,其中有些已经阵亡,相比起来,他们更有资格获得勋章,请你代我向司令部转达我的请求,可以吗?”说这话的时候,方靖边想起了自己那些阵亡的部下,比起自己来,他们更应该得到勋章和荣誉,事实上,他觉得任何还活着的人和他们比起来,都会黯然失色。
少校点了点头,转头对后面的人说道:“先生们,现在是你们的时间了。”
正如大多数场合一样,这时到了记者们提问的时间,列多现在已经可以说是各国记者的聚集地,为了第一手新闻资料,这些记者们会在前线呆上几个星期——甚至有美国记者会在战车里面担任机枪射手,当然更不会放过这种近在咫尺的新闻——那巴卡河口之战后,连蒙巴顿都亲临前线视察并拍照留念,现在有一位亲历战役的中尉指挥官被授勋,实在是一件很出彩的新闻,如果韩小柔不是又去了前线,这次肯定也会过来,而且在医院中的授勋也是件让人热血沸腾的事情,对激扬士气民心非常有效。
这时方靖边在人群里面看到了琼丝,从反攻缅甸以来,方靖边和这位英国女记者似乎就结下了不解之缘,总是在什么地方都能遇上,琼丝发现原来今天的授勋对象是方靖边后,就想上去说话,但授勋仪式正在进行,只好忍住,这时终于到了提问时间,她似乎暂时忘记了自己的职业道德,走上前去问出的问题却是:“你伤在那里了?现在怎么样?”
方靖边笑道:“这似乎不太像记者应该问的问题吧?我记得你们一般都是先问战况和感想什么的。”
琼丝本来挺担心方靖边的,有不少话想对他说,这下却被问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幸好另一个记者解了围,他问道:“中尉先生,请问你获得勋章后,有什么话想说?”
方靖边笑了笑,说道:“能获得云麾勋章当然很高兴,这也是我在这场战争里获得的第一枚勋章,但相比起来,我更希望能得到一枚青天白日勋章,不过以我的军衔想获得这种勋章太难了。”这倒是实话,青天白日勋章在这些军人心里几乎是最高荣誉,以方靖边的级别想要得到几乎是不可能的。
“中尉先生,据说你在战斗中独自干掉了十一个日本人,你用步枪把他们都打死在机枪阵地里面,是吗?”又一个记者问道,又听到这种显然夸大的消息,方靖边只有苦笑,心想这次受伤的时候我还没看到日本人是什么样子,但这种事情从前方一到后方,多半就会传得神乎其神,方靖边并不想在这上面说谎,因为那会让他感觉自己这枚勋章是靠说谎骗来的,方靖边转头看了看那授勋的军官,军官笑着摇头,意思是说这消息并不是自己说的,让他随便回答。
于是方靖边说道:“这次战斗里,我并没有杀死任何一个日本人,但是我的部下都是好样的,他们每个人都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这时忽然有个记者问道:“中尉先生,我听说你们中国军队有首军歌,叫学生从军歌,里面歌词的最后一句是说。。。嗯,是说要让整个地球都在你们军队的保护下,是吗?”
方靖边一时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仔细想了一下,才哑然失笑,原来他说的知识青年从军歌里面的“尚留余威惩不义,要使环球人类同沐大*!”也不知道这老外记者是从哪里听来的,到还真是无孔不入,不过在他嘴里却变成了这个意思。
方靖边笑着解释道:“先生,这只是一首军歌,表示我们中国军人有信心和义务来保卫整个世界的和平,我想,所有盟军的军队都是这样想的吧?这不代表我们对盟军有任何不敬的意思。”
那记者仿佛嘲笑般问道:“哦?可你们的枪炮给养都是美国人给的,军服食物都是我们大英帝国给的,你们难道就用这些东西保护整个世界吗?”
这种明显挑衅的话,让整个病房立刻安静了下来,琼丝走上前一步,示意自己的同胞兼同行不要自讨苦吃,眼前这位青年军官可绝不是好对付的,在卡拉卡她自己就领教过方靖边的言辞,但那英国记者却视若无睹,只是盯着方靖边,想看他怎么回答。
方靖边指着窗外的青天白日旗,淡淡地说道:“先生,请你看看外面,我们的旗帜现在正飘扬在大英帝国的土地上,记得你们有人说过,没有印度就没有大英帝国,那也就是说我们正在保卫大英帝国,你们正在沐浴着大*,不是吗?”
听到这句话,边上几个中国军官和美国记者都笑了起来——在印度和缅甸,美国人和中国人走得比较近,却并不太喜欢英国人,那英国记者窘的满脸通红,却说不出话来,琼丝连忙把他拉了下来,一个美国记者又问道:“中尉先生,请问。。。”
纷杂的提问声开始淹没了整个病房,记者们纷纷对这位刚清醒过来没两天的青年军官问着各种问题,站在不远处的赵小楼不满地看着他们,在她看来,这群家伙是在侵扰医院的职责,让伤病员们得不到应有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