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尘，听到广播后，请速去王厂长办公室，有人找。”
“该死。”
就说广播，这半年来，出现最多的名字就是张若尘。
前面有时候加两个前缀：“厂花。”
或者三个后缀：“有人找。”
能让全场广播变着花样来曝光她，你说若尘传说不传说。
若尘生气的跺了跺脚，只好回头。比来的时候更快的速度往回跑。
厂长找，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空军飞行员用什么姿势上飞机，他都能管得着。
……
若尘满头大汗的敲了敲王林涛办公室的大门。
“请进。”
“王厂长，你找我？”
王林涛哭笑不得的看着若尘。
前额的刘海已经散乱的黏在脸上，气息不平的她站都站不稳的样子，还一脸正经的看着自己。
“去吧，先洗把脸，我们再谈。”
“哦。”
若尘出了门，在洗手间胡乱的整了整妆容。在工人子弟兵中混了快半年了，她也有些不拘小节了。
若尘再次进来时，王林涛已经替她冲好了一杯茶。一边招手让她坐下，一边把茶杯放到客几上。
“谢谢王厂长。”若尘走过去坐了下来，王林涛也顺势坐到了她的一侧。
“哼哼，你这小丫头，在军工单位的厂区还想无声无息的跑出去。詹姆斯邦也没那个能奈的。哈哈哈。”
“……”若尘很尴尬，这话没法接。
“若尘呀，你我俩人共事的时间算下来，有多久了？”
“厂长，快半年了。”
“是呀！咱俩也算是老同志了，身为你的领导，我要对你说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吧。”
厂长战斗力得多牛呀，要不怎么能叫厂长？
所以若尘点了点头，有些惭愧的不敢去回看一眼。
“呵呵，你放轻松点。我今天也没打算给你讲大道理。不要紧张。”
“哦。”若尘直了直身子，她摸了摸发烫的茶杯，又收回了手。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
“呵。你的顾虑我都知道了。我说给你听听，你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若尘点了点头。
“厂里追求你的人太多？”
若尘坐着不动。
“广播老叫你的名字？”
若尘还坐着不动。
“你们处长对你不好？”
若尘坐着，这猜的没一个靠谱的，还厂长呢。
接着，王林涛有些没信心了，加快速度说道：
“工资太少？”
哎呀，终于靠谱了，若尘准备点头……
“母亲需要人照顾？”
什么？我妈好着呢。
“离家太远。”
没错，我要点头……
“我是个老古董，你嫌弃我在你隔壁办公？”
“啊……”若尘站了起来。她听明白了，王林涛在逗她玩。
“王厂长，你逗我玩呢！！！”
“哈哈哈。”王林涛看着有些郁闷的若尘，笑了起来。
“坐下说，坐下说。我知道，是工资太少嘛。快坐下。”
若尘有些挺不住了。这老男人，竟然这么龌龊。
她依言坐下，这下子，紧张什么的全不存在了。
“呵呵，厂里把你从大学招过来的时候影响闹得太大。你肯定对这份工作抱着很高的希望的，这是人之常情，没什么。
不过处里正巧没有缺编，把你安置在编制外。这点是咱们厂里对不起你，王叔我给你道歉了。”
“王厂长，你别这么说。我也有些不懂事，吃不了苦，我也对不起你的关照。”
王林涛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你叫我王叔吧。我之所以让你这么叫，就是因为你已经不用再叫我王厂长了。”
若尘一听，惊了一身的电流出来。这话里的意思不就是832695所把自己开除了吗？
当初在路上时，她就想要这个结果。但是现在一番谈话下来，自己竟然割舍不下了。
“王厂长！王叔，厂里真不要我了？”若尘有些委屈，眼泪已经充盈在目了。
“哎？别哭呀。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吗？王叔替你都办妥了。”
“哦……”
若尘伤心透了。没想到真到走的时候，竟然又这么难舍。
他缓缓的站了起来，定目瞧着王林涛的笑脸，弯腰行礼，这才默默转身要走。
“哦，对了，若尘。”
“嗯？”
“我给你找了一个新工作。永新集团你知道的，去那里做秘书吧。哈哈。”
“……”
“怎么？刚去一个月就能拿六千，你还不满意么？”
“谢--谢谢，王厂长。”
“嗯～，叫王叔。哈哈哈。”
若尘哼哼的哭笑着，心里别提是什么滋味了。
……
“什么？又是五年？”
李三宝看着这个惊讶小美人。也搞不清楚什么情况。
王林涛只说必须签五年合同，说是组织对自己的考验。
考毛验呀，我都好多年忘交党费了。现在早被除名了吧。
李三宝笑了笑，点头确认了若尘的问题。
“是的，你要做的是秘书，就得签长期合同。你听谁说过哪家公司秘书动不动就跳槽的？”
“哦。”
“签吧，王林涛的为人我放心，只要你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哦。”若尘尽管嘴上答应，就是不动笔。
这感觉就像签卖身契。
李三宝见若尘犹豫，又忽悠了起来：
“你别小看这份工作，做的好了的话，可以直接升任副总经理。
就算过后没有空闲的岗位，副总经理也是要听你的。
等你干够五年，公司会配给你干股，你就有钱了。”
若尘心里颤了一下，咬了咬牙，握住笔的手开始不由自主的往下落。
李三宝见若尘还有些犹豫，又开始诱惑了：
“怎么，这么有前途的工作你还不满意？
等你有了钱，一切都不是问题了。房子，车，男朋友，家人。
哦，对了。你有没有交男朋友？”
若尘对这个问题有些上心。
“李总，还没有。”
“哦，你看，等你有了钱，找个伟岸的真男人。多好。”
若尘忍不了了，卖身契要是开到这个条件，估计有大把的人抢着签了。
签！！！
得了，又是个五年。
李三宝迅速的抽过若尘的合同，看了一眼。然后对若尘笑了笑。
“哈哈哈，好了，你先去财务预支三个月的工资，然后在附近找个地方住下来。
下周就来上班吧。记住，别迟到。”
“哦。”若尘看着李三宝得瑟着往外走的身影，感觉这个地方有些阴森古怪。
不是吧，这里不会是非法团伙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