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泠向菲不解的目光中,她轻声道了声谢,并说:
“行,你有空想来玩随时欢迎。”
然而厉风决却是脚步未停,一声未吭,只留给她一个孤高的背影,潇洒离去。
做完这一切,两人来到餐桌前。
刚一坐定,泠向菲的话匣子就打开了,颇有些收不住的感觉。
“刚才那男人是谁?我怎么从未见过。”
八卦就是得吃上热乎的才过瘾。
泠向菲显然深谙此道。
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真诚地望着沈月白,像极了家养的小狗。
“他叫厉风决,是我读中学时的校友,只是普通朋友……”
沈月白吃着意面,边将自己的过去说与泠向菲听。
犹记当初厉风决得知她被债主追着跑,居无定所,于是毅然决然伸出援助之手。
恍如昨日。
未曾添油加醋,却叫人听得声情并茂,就像发生在自己身上一般。
咖啡冷了就不好喝了。
厉风决没有动过。
沈月白于是端起喝了起来。
“所以?”
“你们到底有没有在一起?”
抛开那些繁复冗长的追债与拯救老套剧情,泠向菲心里其实只在乎一件事。
那就是名分。
名分是非常重要的!
尤其是在上流社会。
这不仅彰显着这个男人的本意,也代表了用心。
厉家的年轻一辈鲜少在大众面前露面。
但泠向菲也是知道的。
毕竟隶属名门世家的姓氏就那么几个。
“没有。”
“说过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沈月白眸光闪烁,只顾得上埋头吃面,似乎有意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
于是泠向菲便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其实说到底,这些都是沈月白的个人私事,她本无权过问。
随后,下一秒,自她的身后亮出了一个精美的信封,摆上了餐桌。
“邀请函?”
沈月白眼前一亮,接过,仔细拆开,并检查了个遍。
每个角落都设计得无可挑剔。
“给我的?”
看出她眼中的惊艳之色,泠向菲自豪地点了点头,大有挥斥方遒的豪迈之感。
谁让她朋友多呢?这种事情不过小事一桩。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泠向菲还是指出了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
比如进入宴会以后,不得说出自己的本名。
只能以蒋海媚自称。
如若遇到认识蒋海媚的人,也得小心规避,这样的小心谨慎才能使得万年船。
沈月白听后,认真地点了点头,并将邀请函收进随身的小包内。
如此,安排妥当以后,就是再正常不过的化妆与挑选礼服的过程了。
等到一切准备完毕,距离宴会开始就只剩下倒计时半个小时了。
时间紧,任务重,她们得马不停蹄驱车前往一公里以外的葡萄庄园。
那里有一栋占地面积1000平米的独栋别墅。
如今早已人满为患。
当然,指的不是参加的宾客,而是到场的媒体与记者。
内场的局势目前不详。
外场已经被包围得密不透风。
“我亲爱的公主殿下,今晚上的主角非你莫属了。”
车子停了下来。
泠向菲率先起身,像个丫鬟似的恭敬地守在车窗外,接过沈月白递过来的手。
并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
见状,沈月白一脸懵逼。
等她将脑袋探出去后,一道道闪光灯铺天盖地地压了过来,令她的眼睛一度睁不开。
觉得窒息至极。
两人于是连跑带走地桃之夭夭。
此时此刻,她还不清楚泠向菲这句公主殿下的含金量。
只单纯以为,她是在恭维自己的舞跳得好。
沈月白于是心想,这次宴会一定卧虎藏龙,指不定会遇见什么大佬,自己会的那点儿舞蹈,反倒不够看的。
是泠向菲过分赞誉了。
于是她也就没当回事,转身就将其抛诸脑后了。
*
内场。
二楼核心区。
一间金碧辉煌的房子里。
生日宴的主角,冯世澜,此时此刻正单手揣兜,手里摇晃着晶莹剔透的红酒杯。
而与之正交谈热切的人,身影掩在阴影之内,只露出刀刻一般的侧颜轮廓。
“祁玄,你什么时候回的国?也不提前告知一声。”
不然一定给他专门办一场洗风接尘宴。
“你可饶了我吧。”
“本来倒时差就挺累的了,你还可劲折腾我。”
是红酒杯相互碰撞的声音。
浑厚而悠长。
名为祁玄的人嗓音很有辨识度,具有一定的磁性,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强势气息。
但是并不令人讨厌。
闻言,冯世澜应声而笑,笑得明目张胆,笑得狂放不羁。
“也是,得找个嫂子来照顾你。”
说起嫂子,他心目中立即有了画面。
“话说,上次碰面见到的,那个挨你特别近,还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
祁玄无奈扶额。
就知道肯定会被误会。
“那是我妹。”
啊哈?
冯世澜一顿瞠目结舌。
哪有相貌相差这么悬殊的兄妹俩?
完全看不出来像是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
“她跟我同父异母。”
说到这,冯世澜立即就明白了。
一切也就解释得通了。
祁玄的母亲去世得早,这是大家伙儿都心知肚明的事,一般不会轻易提及。
但祁玄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毕竟这事儿也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他早已有了免疫力。
“得,那兄弟们就在今天的宴会之上给你物色物色了。”
直到窗帘被完全拉开,才发现这个房间里其实站着七八个人。
个个容貌一绝,气质不俗。
祁玄并未搭理这句客气话。
而是径直走出了房间。
刚才他接到一通商务电话,合作对象偏生要求这个时候和他一起讨论方案。
所以他只得先行离开会场。
已经提前通知了冯世澜。
冯世澜表示并不介怀,也表示希望他能够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以后再行过来。
于是,戴着墨镜,匆忙下楼的祁总便与正欲推门而入的沈月白二人擦肩而过。
“哇!刚才路过的那个男人是谁啊?又酷又帅!”
泠向菲自从踏进这座别墅开始,一整颗心便扑通扑通直跳。
她的目光如脱缰的野马,四处奔腾,希望找到一点乐子。
而沈月白则冷静许多。
她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的礼服,生怕踩到了,所以没有注意到祁玄从自己身侧擦肩而过。
她满心满眼都是小心翼翼。
毕竟比起泠向菲,她出席这种等级的宴会的次数还是屈指可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