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5天 算算爱情这笔账

感情寻找它的模特儿

衣服挂在橱窗

有太多人适合

没有独一无二

——《香奈儿》 王菲

在爱情里，谁付出得多？怎么计算谁付出得多？

电影《星际穿越》里有这样一段台词：“也许我们花了太多时间去试图解开这些理论。爱是唯一可以超越时间与空间的事物。”

爱情这道公式里面有什么元素？时间？金钱？精力？牺牲？改变？坚持？这是一道彻头彻尾的主观题。爱情不可量化，在爱情里的付出，就更无法量化。爱情如同一团缠绕的线球，它看似杂乱无章，但如果我们能尝试拉扯其中的一个线头，便能梳理看看。如果能得出一个答案的轮廓，也许就能更快地放下。所以，在失恋的第五天，让我们来算算爱情这笔账。

聆听心声每个人都可以做到，但似乎大部分人都做不好。失恋了，每天都可以听到来自心底各种歇斯底里的呐喊。但这样的嘶吼是否能称之为心声，我们必须持怀疑态度。我们为之呐喊的事物通常有什么？基本就两种——欲望和绝望。欲望代表我们对一个人或一件事物极度渴望，绝望代表我们身处极度恐惧而看不到希望。人在极端状态下发出的声音，应称之为本能的宣泄，这要比称之为心声更恰当。

你可能很清楚地记得吵架时他脱口而出的每一个恶毒的字眼，但忽略了他在为你买卫生巾时候面对店员的尴尬和窘迫。你也许很清楚地记得他在分手时冷峻的表情，但看不到他转过去悄悄流下的泪水和一抽一抽的肩头。在悲伤的时候，似乎他的不好都被放大了，而他的好如被水晕开的字，冲淡了一笔一画的痕迹。

人习惯于放大悲伤，缩小快乐。同样是100元，丢了100元的难过通常会大于捡到100元的喜悦。在爱情中，很多人都不自觉地走入一个误区，即对我的好都是应该的，而对我的坏都是丧心病狂。所以我们通常会把点滴的好忽略不计，而把芝麻大的坏一笔一画地刻在爱情的里程碑上。他为什么对你好？因为他爱你。而这世上从来没有理所应当的爱，就连父母的爱也不是。

越想越烦躁？起身冲杯热饮吧，抱着它，借着杯子从掌心传来的温度慢慢温热你受伤的心，同时仔细地去寻找你心底的声音。如果此时你恨他恨得咬牙切齿，请不要故意遗忘那些“谢谢你”和“麻烦了”：他下雨天为你撑伞淋湿的肩头，他在你去洗手间的时候顺手接过来的手提袋……相反，如果你此刻依然爱得无法自拔，也请不要刻意淡化他对你造成的伤害：那些心不在焉的言语和举动，那些在他的家人和朋友面前对你表露出的不尊重，那些他和别人的暧昧……

问题二：在你们的恋爱中，你认为，是他付出得多，还是你付出得多？

a.他

b.我

c.难以下定论

请把你心中被忽视或压抑的那些画面找出来，然后，用你的第一直觉选择答案。

如果选择“a.他”，那么请把他为你所做的所有点点滴滴的付出具象起来。然后，跳转到问题2.1。

如果选择“b.我”，请直接跳至“失恋第六天”。

如果选择“c.难以下定论”，那么这段恋情应该结束得不算太难堪。一个人的付出，是其爱的意愿的表现形式。若双方的付出不相伯仲，那么证明双方对于维系恋情的意愿几乎持平。分手的原因或许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外界的影响，你们各自变了；或许是机械地重复，让恋情僵化了。那么此时，你心里的那份不舍应该是源于惯性吧。失恋后，心里的爱情如长跑后的惯性，就算冲过了终点线，还是无法立刻停下狂奔的脚步。人身体中每一块肌肉都是有记忆的，在此之上，我们还有意识中的记忆和无法捕捉的潜意识。那此刻就让子弹飞一会儿，然后建立新的习惯来洗刷逝去的模式。

如果对谁付出多少难以判断，或许可以换个角度思考。那个陪伴你走了一段人生路的他，经过岁月的洗礼，或许再也无法在你生命中出演那个特定的角色，但换一个身份，不也能彼此陪伴吗？在这种情况下，分手后的双方换了一个身份，并没有在彼此的生命中缺席。如果这么想，或许心里会少痛一点。

问题2.1你爱的是：

a.他对你的付出=你的所得

b.他这个人

“一个人的付出”和“这个人”，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不同。一个人的付出，是其爱的表现形式。这个人，则是他本身的属性。打个比方，如果他为你画了一幅肖像画，你从他为你做的这件事中感受到了他对你的爱，这是他“爱你的表现”；另一种情况，他热衷于画山水画，也从未为你画过一幅画，但你非常欣赏他在画画上的才华，并且能从他的作品中感受到你们两个在审美上的高度契合，这是他的“属性”。

一段爱情必然是由“他本身”和“他的付出”两种因素组成的，缺一不可。关于“爱上他的付出”，有一个经典作品形象地刻画了这种后知后觉的爱，即《傲慢与偏见》。女主角伊丽莎白一直对达西先生保持敌意，直到从舅母的信中得知他为了自己所做的一切：他向一个自己深恶痛绝的女士求情，并且委曲求全地花重金贿赂一个他最反感的人。她为自己一直以来的傲慢愧疚，又为达西先生对她的一往情深有些许得意。就是这一刻，爱情的萌芽破土而出了。她对他的爱起源于“他的付出”，而后延伸到“他本身”。

女性在爱情中常常会分不清是因“他的付出”爱上“他”，还是因爱上“他”而乐见“他的付出”。男性追求女性这个传统持续了几千年，尤其中国的女性，最近几十年才有选择别人的权利，而不再是只能等待被选择。

这道选择题只是想尝试剖析你爱情的着力点在哪里。俗话说，打蛇打七寸。同样，找到爱情的着力点，目的不是要给这段爱情下定义，而是通过施力于着力点，让你更容易处理失恋的伤痛。所以请认真地思考，你爱上的究竟哪个比重比较多？

如果选择“a.他对你的付出=你的所得”

爱上对方为你的付出，换言之，你被对方的言行感动了。在过去，为了感动你，必须男追女。社会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规定：男人在爱情面前是向前看的，他们看到的是星辰和大海；女人往往是往自己身后看的，她们看到的永远是那么零星几个追求者。随着社会越来越开明，越来越多的新女性开始对建立在感动基础上的恋情保持谨慎态度。

爱情是两性之间摩擦出的神奇火花。有的似烟花般绚烂，但稍纵即逝；有的如火苗般微弱，但温暖持久。正是这样的火花，能把人们从平凡无奇的日常生活中解放出来，使人们变得不凡。不是每个人的名字都能被历史铭记，但当一个人在爱情中为了另一个人奋不顾身时，再卑微的生命也会闪光。爱情，是人类拯救平庸感的药。

如果你选择了“他对你的付出”这个答案，不如从以下角度去思考你的爱情。没了爱情的火花人会变得了无生趣，可世界上生火的人可不止一个，甚至你自己都可以点燃你人生的火种。选择这个答案还意味着你知道你从恋爱中获得的并不是无可取代的。他给你披上的大衣，会有另外一双手接力；他对你的叮咛，会被另一个声音取代；他给你煮的白粥，也会有新的托盘端到桌前……这个接力员，也许是你的下一任男友，也许是一个更自足坚强的自己。想想看，你现在所失去的并不是“仅此一家，别无分店”。当正视一件事物，并发觉它不存在唯一性时，或许在我们骚动的内心中，更容易接受它的逝去。

如果选择“b.他这个人”

爱上一个人的属性，如同爱上一件艺术品。在这样的爱情中，对他的欣赏占了很大比重。上学的时候，都有喜欢的学长吧？工作了，都有爱慕的上级吧？虽然他们对你毫无付出，甚至不曾留意你在冬天为他穿的短裙，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在你心中占的一席之地。

或许他真的很优秀，说的每一句话都字字珠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无懈可击，工作的时候能力出众，笑起来温暖帅气；或许他真的和你很契合，你说什么他都懂，他做什么都能让你笑得开怀，他的过去和你的历史有那么多重合，他对未来的追求正是你要追寻的方向……他看上去是那么不可替代，因为珍稀，所以珍贵。

想到逝去的唯一，或许此刻你会胸口突然一紧，眼泪止不住流下来。尽管想到他的千般不好，总觉得也抵不过唯一的珍贵。

但亲爱的，不论你坚决选择分手，还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无法挽回这段爱情，你都还有选择的余地。

既然他那么优秀，那么受欢迎，你能保证自己云淡风轻地看淡他的一切花边新闻么？他工作能力那么强，你能原谅他忘记你们的纪念日而埋头加班么？他那么懂你，有没有因此就理所应当地在行动上没有付出，而觉得吃定你呢？你能心甘情愿地接受这一切么？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唯一你无福消受，因为它们只有在远观时才珍贵。有人类学家说过，人类认为一件东西脏了，并不是因为其本质脏了，而是它放错了地方。有时候，爱情的成立也许和两个参与者本身都没有决定性关系，仅仅在于距离，或许物理的，或许心理的。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珍贵，只因为用错了地方而失去其价值。红木虽珍贵，可红木做浴缸就不合理了。也许你的他，如同一块上好的红木，可你需要的不是一个红木椅子，而是一个可以让你泡个热水澡的浴缸。它不必用象牙、玛瑙制成，只需要质量过硬的光滑陶瓷，就能承载你每天下班后疲倦的身体了。如果你要硬生生地去磨合，也许你只有把自己的需求从浴缸变成椅子，或者把对方从红木变成陶瓷。但如果他为了你变成陶瓷，你的爱还在吗？也许，他在你生命的位置，朋友、知己、导师、家人更恰当。他和你的契合，或许真的需要换个方式或隔着一点距离，才能真正发挥效用。不然，你们如同彼此互相挤压、摩擦的两块积木，最后只能彼此碾压，落得一地碎渣。

恋情不在了，就一定要把爱磨平吗？

当然不。你可以继续爱他，用爱艺术品的心一如既往地爱他。

人人都爱《向日葵》，它挂在阿姆斯特丹的梵高博物馆，整个世界都感受到了它的美。如果你爱的是他这个人，那么走出来的方式不一定是不爱他了，也可以换一种方式延续你的爱。勉强自己不爱他，当你若干年后回忆起这个人、这段情，你只能得到冷漠。若你用大爱面对这个人，若干年后当你脑海中浮现出他的轮廓，或许嘴角还能浮上微笑。

对他冷漠，等于对自己的过去关上心门。

对他大爱，如同迎着正午灼热的阳光微笑，待到夕阳西下时，收获的可不止阳光洒在肌肤上的余温，还有远处醉人的晚霞。

日记页：和自己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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