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学科内科研态势可视化及知识扩散研究

3.1 引言

知识管理的概念自最早于1986年由Wiig在联合国国际劳工组织在瑞士的一次会议中提出后，在其后的20多年时间里，知识管理的相关研究不断兴起和持续。由于知识管理的高度复杂性，兼有技术与人文两种属性，因此知识管理具有跨学科属性。Wiig认为，知识管理的建立和发展需要包括认知科学、教育学、管理科学、经济学、人工智能以及信息管理与技术学科等相关的支撑（王众托，2006）。戚永红认为，知识管理是当今管理科学、信息科学交叉融合的重要领域之一（戚永红，宝贡敏，2003）。李长玲通过实证研究发现，2000—2005年知识管理领域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管理学领域和工学领域，其中又以工商管理、管理科学与工程、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和图书馆、情报与档案管理这四个一级学科为主（李长玲，翟雪梅，2007）。邱均平认为，知识管理学从狭义上讲指知识本身的管理，包括知识的创造、知识的获取、知识的加工、知识的存储和知识的应用；而广义的知识管理还包含与知识有关的各种资源和无形资产的管理，包括政府知识管理、企业知识管理、个人知识管理的综合知识管理（丘均平，2006）。不少学者对知识管理学科的发展状况作了相关研究：王众托院士从知识系统工程的视角来探讨知识管理，从系统的视角阐明了知识管理的组织、人员、技术、经营与文化结构体系，以及知识的需求、获取、组织、转化、创新与传播的演化过程，并介绍了知识管理在企业管理变革、项目管理以及决策等方面的应用（王众托，2006）。马费成教授通过web of science上的数据利用关键词词频分析研究了国内外知识管理研究热点（马费成，张勤，2006）。李长玲通过对我国知识管理方向的优秀硕博学位论文的分析，发现2002年及以前知识管理的研究主要表现为概念的引进与描述，2003年以来，我国对知识管理的研究正逐步从学科诞生期过渡到学科发展。储节旺（2012）探讨了知识管理学的产生、存在和发展的关键因素，通过对现有成果的分析发现知识管理学科已经兴起。

目前我国知识管理领域的研究逐年增多，涉及学科领域也越来越广泛，不同学科的研究角度和方法也各有不同。分析我国学术界知识管理领域研究的现状，对把握我国知识管理研究进展和动向具有重大意义。本章节选取我国知识管理领域的CSSCI论文作为数据来源，分析知识管理相关研究的现状、特征和趋势。

3.2 数据来源及研究方法

3.2.1 数据来源

笔者选取维普作为来源数据库，其收录1989年至今的3000余万篇文献信息，期刊总数达12000多种，涵盖自然科学、农业科学、医药卫生、工程技术、经济管理等多个领域，更重要的是它是国内规模最大的引文索引数据库。根据学者李长玲（2007）的研究，我国2003年以来对知识管理的研究才逐步从学科诞生期过渡到学科发展，因此本研究将数据收集范围选定在2003年及以后。笔者在维普数据库中选择“知识管理”作为关键词（K=知识管理），专业限制在“经济管理”，并将检索范围限定在CSSCI期刊中，文献发表时间限定在2003—2010年，共得到1162篇文献。分别采集这1162篇文献的基本信息、作者相关信息、文献引用信息。其中基本信息包括：文献题目、发表年限、来源期刊、被引次数；作者相关信息包括：作者排名、作者名、作者所在机构、所在城市、邮编、email地址信息；文献引用信息包括：引文题目、引文期刊、引文作者。

3.2.2 研究方法及工具

选取Excel对检索结果进行记录，将数据导入SQl Server中进行基本的文献计量分析处理，包括年载文量、著者、文献来源、被引频次等方面的分析；选取VOS Viewer对关键词进行聚类分析，分析关键词知识图谱的变化；选取UCinet软件对机构间的引文网络进行分析，发掘知识管理领域机构间的知识扩散情况，从以上三个角度分析我国知识管理领域的研究现状。

3.3 文献计量分析（Bibliometrics Analysis）

年载文量分析：对知识管理的年载文量及百分比分析（见表3.1）发现，2003—2010年知识管理相关的年载文量略有起伏，其中2003—2005年及2006—2008年经历了两个小高峰，而后的1～2年内又略有下降，但整体保持较为平稳的趋势。

著者分析：根据普赖斯定律，核心作者发文数m=0.749*（其中nmax表示发文最多著者的论文数）。经分析，发文最多的著者论文数为18篇（非第一作者署名的也计算在内），著者为东北大学工商管理学院樊治平教授。计算得核心作者发文数m≈3.18，因此将文章数量为4篇及以上的著者定为核心著者，统计得到核心著者有49人，占全部作者总数的2.8%。进一步对著者所在单位进行分析，发现著者主要来源是大学和科研机构，主要来自三大类院系专业：管理学院（包括企业管理、系统工程、信息科学、信息资源管理、资讯系统学、管理科学与工程等系所）；经济学院（包括经济与产业组织学专业、经济发展研究中心等）；图书馆及下属的科技信息研究所、情报研究中心。

另外，此1162篇文章共涉及作者1734名，对论文合著情况分析发现，平均每篇论文合作人数为1.94人，略小于我国学者研究得到的另一交叉型研究领域——供应链领域的平均每篇合作人数（2.3～2.4）（胡一等，2009）。合著率（合著率=合著文献数/文献总数）为65.66%，进一步统计逐年合著率的变化，如表3.1所示，其中2007—2010年阶段比2003—2006年阶段略有提高，说明随着时间的推移，著者间交流互动增多，合作加强。

从发表文献的机构层面统计，武汉大学、天津大学、浙江大学等高校是知识管理领域的高产机构（见表3.2）。其中武汉大学的社会科学学部（包括信息管理学院、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经济与管理学院），天津大学的管理学院，浙江大学的社会科学学部（包括管理学院、公共管理学院）及图书与信息中心，西安交通大学的管理学院和经济与金融学院，大连理工大学的管理与经济学部（管理科学与工程学院、工商管理学院）、人文与社会科学学院、图书馆为这些机构的知识管理领域文献来源。

期刊分析：表3.3显示，知识管理领域的文献主要分布在情报类期刊、管理类期刊和高校综合性社科学报核心期刊中。其中排名前20的情报类期刊发表的知识管理文献占比达38.3%，主要包括《情报杂志》《情报科学》《情报理论与实践》《图书情报工作》《情报资料工作》《情报学报》《图书馆理论与实践》；排名前20的管理类期刊发表的知识管理文献占比30.1%，主要包括《科技进步与对策》《科学学与科学技术管理》《科研管理》《研究与发展管理》《科学学研究》《华东经济管理》《科学管理研究》《软科学》《经济管理》《中国科技论坛》《中国软科学》《中国管理科学》。进一步分2003—2006和2007—2010两个时间段分析各来源期刊的排名变化发现，《情报杂志》期刊稳居知识管理相关文献的来源首位，《情报科学》《科技进步与对策》《科学学与科学技术管理》《情报理论与实践》《图书情报工作》在两个阶段均保持前6位排名。2003—2006年阶段排名前10的期刊在后期仍基本保持前10的位置，《情报学报》和《决策与统计》期刊在后阶段排名有所上升，说明两种期刊后期对知识管理类文章有所偏向。

3.4 知识热点及趋势

关键词排名：关键词是文献内容的高度浓缩，对关键词的分析有利于准确把握学科研究的热点和前沿。笔者首先对知识管理领域的研究进行传统的词频统计，结果如表3.4所示，由于研究的文献均与“知识管理”相关，因此“知识管理”一词并未放入表中。统计结果表明，企业知识管理中企业管理、企业文化、知识经济、核心竞争力等相关主题被广泛讨论；知识管理系统和战略得到广泛重视；一种特殊的知识——隐性知识是知识类别中被热点研究的主题；从知识的处理活动纬度看（戚永红，宝贡敏，2003），知识共享、知识创新、知识转移得到普遍关注。

关键词聚类分析（VOS Viewer）：进一步地，研究采用知识图谱分析工具——VOS Viewer来对知识管理领域的关键词聚类图进行分析。VOS Viewer是由荷兰莱顿大学开发的免费软件，其主要目的是用于分析文献计量学网络（Bibiometric networks），可以用来分析文献、著者、期刊的引用情况、共引情况。特别地，其被广泛运用于分析“共现”现象，如在关键词共词网络的基础上构造关键词图谱（Van Eck et al,2010a,2010b; Waltman et al,2010）。国内学者宗乾进等较早地运用VOS Viewer研究档案学和情报学领域的知识图谱（宗乾进等，2011a；宗乾进等，2011b；宗乾进等，2012）。

VOS Viewer提供4种视图：标签视图（Label View）、密度视图（Density View）、聚类密度视图（Cluster Density View）和散点视图（Scatter View）。其中密度视图和聚类密度视图能够提供清晰、方便快速预览的聚类与重点图谱区域展现。图谱呈现红、绿、蓝三色。其中，节点在领域中的数量越多、权重越大，颜色越接近于红色；而领域中的数量越少、权重越小，颜色越接近于蓝色。通过将2003—2010年所有文献进行二阶段划分（2003—2006和2007—2010两个阶段），利用SQL Script对各阶段所有文章的关键词共现网络进行抽取，输入到UCinet中并转化为Pajek网络文件，再输入到VOS Viewer，笔者对比分析了两个阶段的主要研究热点，以及研究热点的趋势变化，具体如图3.1和图3.2所示。本章图3.1、图3.2原始为彩色图片，读者可参见：https://www.dropbox.com/sh/ikgjkpuh19b3r52/GTLwqG758U。由于印刷原因，笔者对彩色图片进行了黑白处理，并将原图中处于红色区域的研究主题用线框标示，表示研究的重点领域。两阶段的具体分析如下：

第一阶段（2003—2006年）共包括230个关键词，将图片设置为避免重叠的词语标签，因此图3.1中仅显示最重要的主题标签。笔者将重要研究主题分三个层次讨论：研究领域和主题、知识处理活动及相关研究方法。经过整理得到，该阶段的研究领域包括企业、高科技企业、学习型组织、供应链、电子政务、电子商务、博客（blog）等多种不同类型的组织和领域；而涉及的研究主题包括企业管理、战略管理、产品开发、信息管理、技术管理、人力资源、冲突管理、过程管理、复杂产品系统、知识库、知识管理系统、ERP、CRM、BPR等。知识处理活动包括知识存储、知识转移、知识利用、共享（知识分享）、知识创造、创新（技术创新）、组织学习。另外，多次被用到的关键研究方法包括数据挖掘、评价模型、指标体系。从线框标示的情况来看，该阶段的重点研究领域包含电子商务、电子政务、博客、企业管理、高科技企业、供应链等多个领域，指标体系、技术范式、竞争力被深入挖掘，而知识转移、知识利用、知识共享是知识管理中的主要关注点。重点的研究领域较为分散，未形成较为明显的集中研究热点。这点与学者宗乾进（2011b）对情报学领域的关键词聚类所发现的关键研究领域较为集中这一现象不同，侧面说明知识管理领域的多学科交叉属性，以及研究呈现百花齐放局面的现象。

第二阶段（2007—2010年）包括145个关键词。如图3.2所示，其中研究领域包括创新性企业、供应链，而知识管理逐渐在一些新的领域开始被研究，如产业集群、国防工业、Web2.0。热点研究主题包括企业知识管理、供应链管理、组织知识、竞争情报、企业文化、组织结构、市场知识能力、知识发酵、IT能力、知识链、项目管理、知识搜索、知识流等。新的研究主题如竞争战略、社会资本、知识网络、心理契约、模块化、战略地图等也成为研究热点；知识处理活动仍包括知识共享、知识转化、企业绩效、评价等主题，而知识管理绩效、知识集成、创新能力提升以及互动机理的相关研究开始变得广泛而普遍。研究方法除情报学、层次分析法、竞争价值观、技术路线图等方法外，开始出现网络相关运用，如社会网络、加权超网络，表明网络分析方法越来越受到知识管理领域专家的认可。另外，通过两个阶段对比发现，定量研究方法在知识管理类文献中的运用越来越广泛。进一步地，从线框标示的重点研究领域情况来看，这一阶段的重点研究领域较前一阶段集中，供应链管理领域仍占据主要地位，Web2.0作为新型的互联网现象，受到广泛的关注，创新能力、市场知识能力、IT能力和风险管理作为企业运作的重要核心能力，被不断提及，网络和社会资本相关主题受到热捧。

3.5 知识扩散状况

期刊引用排名：学术期刊的被引频次是评价被引文献的学术价值和应用价值的有效手段，同时引用情况可用于分析领域知识的扩散情况，笔者先从文献来源期刊所载知识管理相关文献的平均被引率和总被引量对期刊进行排名，见表3.5。其中，引用数据截至2012年6月，期刊选择知识管理领域文献载入量超过（含）10篇的期刊进行统计，其中知识管理相关文献的平均引用率（总引用/篇数）较高的情报类来源期刊依次是《图书馆理论与实践》《情报学报》《情报资料工作》。而平均引用率排名前10的期刊中7种为管理类CSSCI期刊，依次是《科研管理》《科学学研究》《中国管理科学》《研究与发展管理》《中国软科学》《科学管理研究》和《科研学与科学技术管理》。另一方面，以总引用量作为排名依据发现，《情报杂志》中知识管理相关文献的总引用量居首，超过排名第二的《科学学与科学技术管理》的2倍，《情报科学》《情报理论与实践》《情报资料工作》《图书情报工作》等情报类杂志中知识管理类文献的总引用量均居于高位。

期刊间知识扩散网络：进一步地，通过UCinet可视化核心期刊引文网络。Ucinet软件由加州大学欧文（Irvine）分校发布，由斯蒂芬·博加提（Stephen Borgatti）、马丁·埃弗里特（Martin.Everrett）和林顿·弗里曼（Linton Freeman）团队负责软件扩展，是一款集成了多个可视化工具的社会网络分析软件（张玥，朱庆华，2009）。Ucinet可用于合著网络、引文网络、关键词共现网络等多种要素的可视化（张洪磊等，2011；张士靖等，2010）。笔者通过SQL Script准备引文网络数据，并利用Ucinet抽取知识管理相关文献的期刊引文网络，网络中节点代表期刊，箭头代表期刊所载文献间的引文关系（箭头所指代表被引）。通过引文网络反映期刊间知识管理类文献的知识扩散情况。由于整体网络节点较多，选取期刊间引用次数≥5的节点进行可视化，得到核心引文网络如图3.3所示。图中包括42个不同期刊节点，除2个孤立节点外，其余40个节点形成连通子图。连通子图以《情报杂志》期刊为最大引文中心，《情报科学》《科学学与科学技术管理》《科研管理》《图书情报工作》等期刊也是知识管理类期刊的重要核心节点。《档案学通讯》《中国理科学》为孤立节点，说明这两个期刊以文章间的期刊内自我引用为主。其余不少期刊如《科学学研究》《科技进步与对策》《科研管理》《情报科学》《情报杂志》《图书情报工作》《情报理论与实践》《研究与发展管理》《情报资料工作》《情报理论与实践》《图书馆论坛》也存在期刊内的自我引用。

单篇文献引用排名：如表3.6所示，单篇被引最高的10篇文献均为检索的2003—2010年文献中发表年限最早的，说明发表年限的长短对知识扩散的深度和广度存在一定的影响。从研究内容来看，高频被引文献中有3篇发表于情报类杂志，7篇发表于管理类期刊。而研究企业知识管理的占一半，分别排名2,3,4,6, 10，均发表于管理类期刊。《图书馆知识管理的核心——人力资源管理》（排名第1）指出，人力资源管理是图书馆知识管理的核心，论述人力资源管理的信息资源管理、激励管理和学习管理等内容，被后续的图书馆类期刊文献多次引用。

3.6 结语

本章节利用文献计量法、知识图谱、引文网络分析对我国CSSCI引用的知识管理相关文献进行了分析，主要研究结果如下：

（1）知识管理相关文献在2003—2010年间年载入量略有起伏，但基本保持稳定。合著率的变化统计发现，2007—2010年阶段比2003—2006年阶段略有提高，说明随着时间的推移，著者间交流互动增多，合作加强。核心著者主要来自大学和科研机构的经管类专业和图书情报类专业。武汉大学、天津大学、浙江大学等高校是知识管理领域的高产机构。

（2）情报类期刊、管理类期刊和高校综合性社科学报核心期刊占据知识管理类来源期刊的主要部分。其中排名前20的情报类期刊发表的知识管理文献占总文献的比例达38.3%，排名前20的管理类期刊发表的知识管理文献总占比30.1%。《情报杂志》期刊居知识管理文献总量首位，发文179篇，与《情报科学》《科技进步与对策》《科学学与科学技术管理》《情报理论与实践》《图书情报工作》这5种期刊在2003—2006年和2007—2010年两阶段均保持文献来源前6的排名。

（3）词频统计发现，企业知识管理中企业管理、企业文化、知识经济、核心竞争力等相关主题被广泛讨论；知识管理系统和战略得到广泛重视；隐性知识是知识管理中的热点研究主题；知识共享、知识创新、知识转移得到普遍关注。关键词聚类分析发现了两阶段的主要研究主题，并按研究领域、研究主题、知识管理处理活动、主要研究方法进行归纳总结，发现近年来新的研究主题如竞争战略、社会资本、知识网络、心理契约、模块化、战略地图等成为研究热点；知识管理主题中知识管理绩效、知识集成、创新能力提升以及互动机理的相关研究开始变得广泛而普遍；定量研究方法，如情报学、层次分析法、网络分析等在知识管理类文献中的运用越来越广泛。进一步对重点研究主题分析得到，2003—2006阶段的重点研究主题较为分散，而2007—2010阶段较前一阶段集中，其中供应链管理领域占据主要地位，Web2.0作为新型的互联网现象，受到广泛的关注；创新能力、市场知识能力、IT能力和风险管理作为企业运作的重要核心能力，被不断提及；网络和社会资本受到热捧。

（4）文献索引分析发现，以《图书馆理论与实践》为首的期刊占据知识管理相关文献来源期刊平均被引率的前列，而《情报杂志》则是知识管理类文献中总引用量最高的来源期刊，同时也是期刊引文网络的最大引文中心。知识管理领域的高频被引期刊和高频被引文献均主要集中在情报类和管理类期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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