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红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虽然不太自然,但是可以看出这个笑容里是有些真实的喜悦在里面的:“我听说,红家家主来拜见女皇陛下,所以……想去看看。”
红家家主?那不是……
凤骄的视线转向一旁的红魅。
红魅也是一怔,怎么还有我的事?红魅默默地算了一下,靳红在宫里当妃子的时候,那应该是驰离元年到驰离八年,凤骄应当是驰离元年冬月生人,而他是顺驰二十二年生人,顺驰二十五年现今女皇继位,改年号驰离。红魅七岁掌红家,若是这件事是驰离四年之后发生的,那红家家主确实是他,若是之前,红家家主是他爹,看他干嘛?
凤骄定了定神,又问道:“您要见红家家主做什么?”
若是清醒的靳红,这个时间段绝对不会如实相告,但是现在的靳红是在魔域中饱受摧残,神志不清的靳红,听到有人这么问,就直言相告:“我儿此刻眼睛出了问题,想求红家主相救。”
凤骄转头一想,就明白了这是什么时候,驰离八年,他突发眼疾,一时间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了。那时候父妃非常着急,想了很多办法都不见好,这会儿估计将主意打到了红家家主身上。可是……凤骄忽然想起来这天是什么时候了,就是这天,父妃说他的眼睛有救了,特别高兴的出去了,可是再也没有回来。
凤骄的眼神狠戾起来,仇恨的看着红魅,恨声道:“红魅!我没想到,竟是你!竟是你杀了他!怪不得,怪不得他的魂魄会在你手里!”
“什么玩意儿?”红魅眼见得就要招来无妄之灾,赶紧开口打断他,“本公子杀他做什么?你长点脑子行不行?!”
“那为何这次去见你,他就再也没回来?!为何他的魂魄会在你手里?!”凤骄神色狰狞,已经认定了凶手就是红魅,或者说这个时候他已经崩溃了,没有办法去思考这里面是否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红魅简直是哑巴吃黄连,这跟谁说理去啊,当时气也上来了:“行,既然你听不进去,那就打!”说完,一条红色鞭子就出现在手里。
路业原本还在浑水摸鱼的打架,看到这边情况,连忙脱离了战场,又想到凤骄的眼睛,又赶紧闭上眼睛,顺着记忆中的方向滑跪过去,一把抱住对方的腰:“家主!家主冷静,冷静,不宜动怒啊!”别说啊,红家主腰还挺细。
上方传来的声音明显不是红魅:“你抱着我干什么?”
红魅一看这,气也有点消了,看热闹不嫌事大:“路业,你抱着十四皇子干嘛?当心他让你负责!”
“啊?啊!”路业这才知道自己现在抱着的是凤骄,但是也没松开,反正这两个人只要抱住一个就打不起来不是,至于负责,堂堂十四皇子,难道还想和亲到凤灵国不成。所以路业有恃无恐,絮絮叨叨的劝,“十四皇子,真不是家主做的,我们来的时候靳侍妃可是个鬼中老大,管着好几十号小鬼呢!”
凤骄一开始想一刀子囊死她来着,可看了红魅威胁的眼神,正犹豫着要不要无视红魅直接弄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就听到了这个:“你说的是真的?”
“真!怎么不真?!”路业说的斩钉截铁,“要是不真,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要是蒙上眼睛,还能看见我真诚的眼神。”
凤骄:“……”
红魅:“……哈哈哈哈……”
凤骄:“……放开本皇子。”
“哎哟,十四皇子,这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家主也是想要跟你修好这才救了靳侍妃,还让你们父子相逢,所以啊……”
凤骄忍无可忍:“你放开,本皇子不与他打。”
“你们应该……”路业反应过来,“哦……哦哦。”松开凤骄,站了起来,闭着眼睛茫然了一会儿,实在不知道该往那个方向去:“家主……”
红魅:“……”一甩鞭子,直接缠住了路业手腕,把他拽了过来。
凤骄想了想,又看了一眼神志不清的靳红,把眼罩戴上:“这情我领了,红……”
“别!”红魅打断他的话,看了一眼靳红身上破败的红袍,“本公子带着他,是因为他从始至终都没忘了他是红家人,跟你没有关系。但是,凤骄,你这双眼睛……”红魅走近凤骄,几乎贴着他的耳朵,用气音说道:“我看着你呢。”
凤骄脸微微一侧,也不知道这话他是听还是不听。
红魅才不管他听不听,潇洒的转过身,准备打架去了。路业一直跟在他身后拦着。
少了凤骄这个强有力的助力,再加上佰夷在敌营里搅混水,凤昱和他手下不作为,这次战况是显而易见的。梓灵他们倒是也没下狠手,以至于一场打下来,一个伤亡的都没有,打的是稀里糊涂的。
这边才打完,红魅就找到了梓灵,整个人就像个粘人的小猫赖在梓灵身边。
梓灵看他脸色有些苍白,摸了摸他的脸:“你还好吧?”
红魅摇了摇头,想了想,又点了点头,下巴搭在梓灵肩上:“他冤枉我……”
梓灵失笑,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出去之后帮你出气。”
“嗯……”红魅蹭了蹭梓灵肩头,神色有些莫测。不过,谁都没有看见。
两个人小声说着话,梓灵还是有些担心,一再询问,红魅都只是摇头,只是情绪明显有些低落。
这时,魔域震动,似乎最中间的地方,有一丝天光透出。
凤驰国的队伍瞬间就乱了。
凤离悦带着两个太女妃,找到了佰夷:“佰相,母皇把魔域的门打开了,只要手里有魍魉令就可以出去。可是一块魍魉令只能五个人走,其中一人还必须有皇室血脉,眼下强抢是不行了,孤这里只有一块,孤也很想带着佰相,只是有些力不从心啊。”
佰夷:行,这是打算放弃她了。
于是,佰夷老成持重地说:“臣明白,太女殿下确实该有所取舍,不知太女殿下准备带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