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菲目瞪口呆地望着她,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
文诺笑了笑:“这不过是场交易。而且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发生。”
小菲啊了一声,大声问:“那他说投资安东导演的电影,是不是没戏了?”
文诺坐在沙发上,斜着眼看她:“陈小菲,你怎么那么功利!”
陈小菲凑到她身边,笑呵呵说:“莫凡这样的顶级富豪,人又帅,你跟着他也不吃亏呀。”说着又惋惜,“可惜呀,大好的机会就这样没了。我还指望着你凭安东导演的电影再火一把呢。”
“放心,莫先生说电影他会投资的。”
陈小菲喜出望外:“是吗?这次赚大了。”
文诺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其实自己的内心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夏日的清晨,阳光柔和地照在别墅的庭院里,绿叶上的露水反射出星星点点的光芒。
“教授,您的外套。”云舒将西服递给纪容,两人正准备出门,门铃响起来。
云舒往可视门铃上看了一眼,面色疑惑,开了门禁,打开门去看,莫凡已经进了院子,沿着鹅软石小径穿过花坛而来。他的面色有些疲倦,身上的衣服也不似往日的平整,看到云舒,双目放出光华来。
“你怎么过来了?”云舒茫然问。
“刚下飞机,过来看看你。”莫凡斜起嘴唇笑了笑,往日的恣意不羁之气立刻显现出来,看到纪容从屋内出来,抬手晃了晃,“纪教授早啊。”
“早。”纪容回应。
“纪教授是准备去医院吗?我有几句话要对云舒说,麻烦您稍等几分钟。”他边说边去握云舒的手。
纪容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落到交叠的双手上,看到云舒避开,才嗯了一声,对云舒道:“我在车里等你。”
云舒点点头,有些迷惑地看向莫凡:“你要说什么?”昨天听他言词分明是不高兴,怎么过了一夜,此刻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说:“云舒,这次我真的栽在你手里了。”
云舒听他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一句,仍是一头雾水。
莫凡又道:“云舒,昨天是我不对。我们还是朋友吧?我还是你心中最特别的那个吧?”云舒只是茫然看着他,他有些着急,“你不能因为我犯了一次错就不原谅我吧?做人不能这么小心眼的,被纪教授知道了,他会不高兴的。”
在与云舒的交往过程中,莫凡早就摸清了云舒的心理。云舒是纪教授定制来到这个世界的,用在人类社会,那就是养育者和被养育者之间的关系,他虽然不能确定,类人机对买主是否有依附心理。但可以肯定的是,云舒在这个阶段,必然会像人类儿童依恋自己的父母一样,依赖崇拜受教于纪容。
果然说完这句话,他看到云舒仰起白净的小脸,对他说:“我原谅你。”
莫凡立刻露出笑容:“这就对了,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可以经常出去吃吃饭,看看电影,逛逛街。你刚来到这个世界不到一年,还小,再过几年你懂事了,就会知道像我这样的好男人,万中无一,到时候你就愿意和我在一起了。”他口中说着,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停在不远处的车子,默默在心里加了一句:如果纪教授不插足的话。
纪容坐在车里,默然坐了片刻,抬头不经意从后视镜里看到站在花坛边的莫凡和云舒。
莫凡容色丰富,不知说些什么。云舒静立在旁,涉世未深的简单,让她的神情总是格外的清透纯净。清晨的阳光下,那一袭白色的衣裙随风轻动着,像是一朵遗世独立的雪莲。但姓莫的家伙总是不安分,说两句就要有意无意地,做一些肢体接触的动作。
纪容静静看着后视镜,眉头不自觉地蹙起,看到云舒每每都知道避让和保持距离,又感觉欣慰。这种希望她多接触社会,又担心她受伤害,随时随地都想将她保护在自己羽翼之下的复杂情绪,让他不知如何应对。
眼看着快到月底,纪容带着云舒和张悦去了一趟科研部门。虽然每个月他只到科研部一到两次,但只要过来,无论科研部门的同事问多少问题,无论问题简单或者复杂,他都会尽心细致地去回答。因而,往往来一次一呆就是大半天。
从科研室出来,已经傍晚。圆润的夕阳挂在湛蓝的空中,零零星星的光晕洒进长廊里。
纪容走在前头,身侧跟着云舒和张悦。元媛从长廊另一头迎面走来,微笑着颔首:“纪教授。”
纪容点了点头。
元媛又朝云舒和张悦颔首:“云助理,张助理。”
张悦笑了笑,高声问:“元助教这是去哪里?”
元媛笑着答:“去趟科研室,给院长送资料。”
“那快去吧。”张悦客气地与她侧身而过。往前走了几步,忍不住压低声音对云舒道,“之前听林黛说元助教最近像变了个人,我本来还不信。你看她刚才那样子,真像变了个人一样。原先,医院里谁不知道,她眼睛是长头顶上的,仗着家里有点钱,见谁都看不上的样子。现在,竟然也低眉顺目地朝我们打招呼了。”
“她是碰到什么难事吗?”
“谁知道呢!听他们说,不仅人变了,连工作也特别上心,三天两头往科研室跑。你说她好好一个住院医师,整天往科研部去做什么?据说她还向院长建议,生产什么神经增强药剂,院长还特别感兴趣,不过只要能赚钱,院长都感兴趣——”张悦滔滔不绝地说到这里,忽然注意到走在前面的纪容停下了脚步,接下的话就含在嘴里。
纪容本无心这些医院八卦,然而不经意听到此处,忽然来了兴趣,驻足问张悦:“元助教提的什么建议?”
张悦想了想,回答:“说是神经增强药,根据社会大众不同的要求,个性化定制,针对提升记忆力,创造力,积极性等各种能力。”说到这里,张悦忍不住带了几分嘲讽的意味,“天马行空的想谁不会,也不看看有没有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