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实验室,张悦已经下班,纪容还沉浸在实验中。
云舒走到实验桌前,盯着笼子里的活奔乱跳的小白鼠呆立不动,忽然间灵光一闪,她微微皱了皱眉头,对纪容道:“教授,如果要实现人类寿命的延长或者永生,不一定要通过记忆的保存和复制来实现。也许在保存记忆的同时,也能保存住肉身。您的研究成果已经能实现肢体,内脏,骨骼等身体部件的再生,而决定寿命的长短在于端粒,只要能找到一种补剂能阻止端粒随着衰老变短,就能实现延年益寿。”
纪容沉吟:“你的想法没有错,但我的研究目的并不是想实现延年益寿,想要延长人类寿命,方法有很多,研究起来也简单地多。而我的研究方向是,能让植物人,冷冻人或者全身坏死的人,能够重新复活。”
云舒惊诧。
换做任何一个人听到这样的言论都会无比震撼,人类孜孜以求的延年益寿甚至永生,在纪容看来只是一个相对简单地课题,而他想实现的并不是延续生命,而是死而复生。
“如果是这样,那的确是要困难的多。”好一会儿,云舒才从惊诧中回神,有些气馁地说。
回到家中吃完饭,照旧是钻进实验室里,过了十二点,纪容催促云舒去休息,自己则留下整理实验资料。面对电脑上的实验数据,纪容陷入沉思,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夜。
翌日早上,云舒起床,做好早饭,不见纪容下来,心中纳闷。教授早上从来都是很准时起床的。
云舒上楼敲了敲纪容的房门,不见回应,推门进去,里面空无一人。想了想,去实验室一看,教授正对着显微镜观察切片,竟是一夜没睡。
“教授。”
听到声音,纪容才抬头,见云舒站在门口,不由问:“怎么不去睡觉?”
“已经早上了。”
纪容这才恍然清醒,站起身,一阵晕眩,猝不及防就倒地而去。
“教授!”云舒大惊失色,连忙跑过去,动作却不慌乱,测了纪容的脉搏和心跳,微微松了一口气,给医院打了电话,将纪容放平,从下肢开始做向心性按摩。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医院派出的救护人员就已经赶到,将纪容送进医院。
温院长接到电话时正准备出门,林熙还在身后纠缠:“昨天的问题还没说清楚,你准备去哪里?”
“当然是去医院。”温院长撂出一句话,不再管她,接通了电话,听了两句面色立刻就变了。
林熙拦在他面前:“这个问题不说清楚,今天你就别想出门,我这么多年都没有管过你,但是,这个沈蔷我绝对不会容忍,要么离婚,要么你跟她一起滚。”
温院长挂了电话一阵心急火燎,推开林熙:“有什么事晚上回来再说,医院有急事。”
林熙冷笑:“医院还能有什么急事,刚才是不是那个狐狸精的电话?”
温院长忍无可忍,厉声道:“纪教授昏倒了!”言毕,看也不看林熙,急色匆匆地出去了。
林熙自然是知道纪教授的,要说温仲的发家,最大的助力就是这位纪教授。听到这个消息,她也愣在当场,眼睁睁看着温仲离去,不敢再去阻拦。
温院长手动驾驶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病房里聚集了一众医护人员小声讨论着什么,连院长到来,众人也没有察觉。
温院长没有上前打扰,问门口的云舒:“纪教授怎么会突然晕倒?检查出来是什么问题?”
云舒看着里面忙碌的医护人员,回答:“初步检查是由过度疲劳引发的昏厥,伴有用脑过度引起的脑缺氧,医护人员已经为教授注射了镇定药物。”
“纪教授也太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了。”温院长无奈又着急,转头看了看云舒,“你身为纪教授的助理,应该要时刻提醒他注意身体,科研事业虽然重要,但也要有一个好的身体才行。”
“我知道了。”云舒低声回答。
而与此同时,新闻媒体也铺天盖地对此事做报道:“著名生物学家纪容纪教授于今天早上七点紧急入院,据悉,送入医院时,纪教授已经处于昏迷状态,温仲医院一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医护人员说,纪教授全身心投入科研事业,几乎全年无休,身体早已经处于超负荷状态,这一次突然昏迷也是终日劳累所致。本台将持续关注并通报纪教授的病情……”
莫凡坐在沙发上,看完这一段新闻关了电视,吩咐周助理:“定个花篮送到温仲医院,祝纪教授早日康复。”
“是。”周助理应道。
医院里,沈蔷在纪容病房找到温院长:“院长,很多记者围在医院门口,要求院方对纪教授的病情做最新通报。”
温院长看了一眼病床上还在昏睡的纪容,小声吩咐沈蔷:“你去准备一下,马上召开记者招待会。”又叮嘱云舒,“好好照顾纪教授。”才随沈蔷离去。
病房里安静下来。
云舒看着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的教授,抚了抚胸口,看到教授晕倒,她吓坏了,直到这一刻还觉得心跳异常。
她静静地坐在床边,不放心地再次试了试纪容的体温,握住纪容的手,才觉得心下稍安。
临近中午,云舒去餐厅打包了一份粥,万一教授醒来,还可以吃点东西。回到病房门口,看到元媛站在病床前,痴痴望着教授,云舒驻足。紧接着她看到元媛突然俯身吻了教授,辗转流连……
云舒惊呆了,她内心震颤,突如其来的不适让她再次抚了抚胸口。
好一会儿,元媛才直起身子,手指留恋地抚着纪容略显苍白的面庞。这样乖的纪教授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可以任她为所欲为。如果可以,她宁愿永远这样。
看到云舒进门,元媛才漫不经心收回手,带着高傲地神情看向云舒:“等纪教授醒了,帮我告诉他,祝他早日康复。”
云舒还有怔,半响才哦了一声:“我会转达给教授的。”
元媛盯着她纯白无辜的脸看了片刻,内心抑制不住地讥诮:这样傻的类人机,真是不足为惧。微微冷笑了一声,才款款而去。
云舒将饭盒放在床头柜上,默然坐在那里,不知为何,心里竟烦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