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鞑子来了

不过,朱常渊虽然没有听说过金国凤,可是对于袁督师、祖大寿和孙承宗却是印象极深。袁督师不就是那个传说中牛逼哄哄的袁崇焕吗?祖大寿是一员猛将,最后无奈投降了清朝,至于孙承宗,则是一个比袁崇焕还要牛叉的人物,这个人是关宁防线的总设计师。

场面上,朱翊钒做了个请的姿势,将金国凤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看了看他随身带带来的一百多名军士,道:“金总兵这部下,个个威武不凡。”

金国凤坐下了,脸上有些尴尬的说道:“要说和步兵一对一的战斗是没的说,可是如果碰到了鞑子的骑兵,就不行了。”

有下人专门招呼这些兵士,去外面的院子坐下吃酒。

金总兵过来,并没有出示什么贺礼,只带了一百多名亲兵,喝了一杯酒,说道:“王爷千岁,吴总督军务在身,实在不便前来,命了在下给王爷赔罪。在下替总督大人自罚三杯。”

金国凤说完,又拿起杯子喝了两杯。

渤海王朱翊钒大声叫好,又道:“吴总督客气了,国事为重。我陪将军一杯。”一饮而尽,摸了一下下巴,不无忧虑的说道:“现在各地总督都不好过,吴总督这边的压力尤大。”

叹了一口气,金国凤也道:“是啊,川陕之地,河南地之地,贼兵不死,剿之不灭,皇上的日子也不好过。为将者不能替君分忧,真是莫大的罪过。”又哈哈大笑:“算了,今日王爷寿诞,不提这些不高兴的事,人生在世,快意恩仇,唯将残躯报国,但求马革裹尸而已。其余,则尽欢尽兴。我敬王爷一杯。”

酒桌上面的气氛渐渐热烈起来,虽然朱常渝看不起朱常渊,但是常宁倒是不断的劝酒,一来二去之下,朱常渊也喝的微微有些醉醺醺的。

不过,虽然有些头晕,但是意识尚且清醒,忽然听到门外一阵嘈杂声,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突见金国凤从座位上蹭的一下起来,说道:“不好,有鞑子骑兵。”

旋即,不到十个呼吸的时间,就听见蹬蹬的马蹄之声传来。

门外正在喝酒的亲兵此时已经丢掉了酒具,同时冲进来护在金国凤的左右。

“鞑子来了。。。”

一名王府的下人跑进院子,正在吃酒的不少人都惊慌失措,不知道如何是好,朱常渊也是胆战心惊。

本来还可以借助系统返回现代躲过一劫,可惜的是,凌晨的时候刚刚用过一次,现在不满一天无法重复使用系统。

“真是倒霉。”朱常渊从座位上站起来,抓起桌子上的牛肉塞了几大口,又不顾朱常渝和那表妹不屑的神色,将剩余的牛肉一股脑打包在自己的怀里。

乱世之中,最珍贵的就是食物,哪怕现在衣食无忧,一旦遇到兵事,谁能料想到下一刻的事情。

“六哥你。。。”朱常宁也是不解。

朱常渊一把拉住常宁的胳膊,拖到金国凤所在军地的后面,说道:“鞑子骑兵到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我们跟着他走。”

“好。”常宁点了点头。

朱常渊之所以跟着金国凤走,是有道理的,一则金国凤身边有百十名亲兵,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军队都能够抵挡一阵子,二则他了解历史,知道这些鞑子过来无非是掠夺一些辎重物品,并非真的想要拼命打架,碰到金国凤的军队说不准还要绕开。

所以,目前的情况下,跟着金国凤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金国凤看了一眼朱常渊,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你跟着我不怕死?”

朱常渊一愣,道:“跟着你活得机会大一些。”

“哈哈哈。”金国凤大笑一声:“那你可是跟错了,老子最恨的就是鞑子,碰到了绝对不会逃跑,你要是跟着我,是要交保护费的,而这保护费,就是战斗,甚至是你的命。”

“走!出战。”金国凤大喝一声,披上自己的甲衣,手持一杆银枪夺门而出。一百名亲兵跟在后面,个个威武不屈。

朱常渊带着常宁一起,跟在最后。王府中其余的人乱作一团,竟然没有人跟随。据说王府还有五百卫兵,可是关键的时候竟然无人组织。

渤海王朱翊钒此时竟然不知去处。

“唉!”叹了一口气,转过头赶紧跟上金国凤,不再管王府中的事情。

随着金国凤在高台堡转了一圈,基本上摸清楚了这一伙鞑子的情况,首先,鞑子的人数很少,只有六到八百人左右,可是都是骑兵。

高台堡的守卫虽然有千余兵士,可是无险可守,军事设施大多荒废,六百骑兵横冲直闯竟然将一千人打散,溃不成军。

“吼吼。。。”鞑子骑着大马,手中拿着刀剑,分成三个小分队在高台堡开始洗掠。

“坏了,高台堡本来就是关宁防线的后方阵地,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鞑子骑兵?难道宁远已经失陷了?”金国凤眉头紧锁,死死的盯着前面不远处的一队二百余人的鞑子,自己和亲兵却隐藏着一睹墙的后面。

“应该不是,就算是失陷也不至于这么快。我看像是从海上来的。”副将于文胜说道。

“海上?觉华岛那边?”金国凤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是从海上来的,还是这么多骑兵,这得是多大的船啊。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前面不远处就是一队二百人的骑兵,好像刚从村舍中出来,掠夺了不少物品,连老百姓做饭的铁锅竟然也不放过。

“所有人,准备!”金国凤低声一挥手,就打算埋伏。

朱常渊心中紧张,看到金国凤竟然以少敌多,不禁道:“不要。”

金国凤转过头,冷哼一声:“不敢打就滚。”

朱常渊心中一时激愤,说道:“对面都是铁甲重骑,而且还有二百多人,我们只有一百人,这么上去与送死有什么区别?”

金国凤微微诧异,不过,没有将朱常渊的话放在心上,指挥着众人对骑兵一哄而上。朱常渊则是拉着常宁继续躲在一旁,道:“躲好,别跟那个没脑袋的榆木疙瘩学。”

明军虽然凶悍,一百亲兵手中个个都拿着长矛,但也是不是二百骑兵的对手,刚刚接触便就溃败,被人鞑子骑兵冲断成了两截。

金国凤一人一枪,冲入敌阵,瞬间斩杀三人三马,给手下人赢得了一息的缓冲时间,想要大声吆喝攻击,却发现骑兵哒哒踏地的声音太响,自己的命令根本无法送达。

此时明军和鞑子二百骑兵搅合在一起,骑兵的优势比冲击的时候削弱了不少,但是依然还是优势,虽然一时之间无法全灭这队明军,但长久之下,还是可以全部消灭。

朱常渊看了一会,也渐渐的看出了一些门道,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费尽力气爬到一处屋顶上,从自己的系统小推车中拿出了一样东西,喇叭。

应该说是电子喇叭。

“买豆腐。。。买豆腐。。。”朱常渊刚刚打开电子喇叭的开关,一阵抑扬顿挫的买豆腐的声音从喇叭中传来了。

这声音还很熟悉,正是自己爷爷那独特的声音。在农村的时候,爷爷除了农民之外,还有一份副业,那就是买豆腐。

几声巨大的叫喊声,将正在激战的双方都吓了一跳。各自同时停止了战斗,向朱常渊看来。

朱常渊赶紧关掉开关,一脸堆笑的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按错开关了,你们继续。”他此时站在一个屋顶上,即便是骑兵拿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再次打开电子喇叭,这次不是调在自动播放上面,而是单纯的喇叭,对着喇叭大声一喊:“喂喂。。。”声震四野,传出一里之外。

“嘿嘿。”朱常渊再次一笑,突然说道:“金将军,攻击右边,右边。”

他这么一喊,明军算是明白过来了,都听从了指挥,向右边大概几十个骑兵攻击过去。

“长矛准备好,一二三,刺。”朱常渊在上面指挥,下面的明军齐心协力,虽然仍旧处于下风,但是局势明显好转了一些。

“不行,这样下去早晚还得完蛋。得想个办法。”稍微一沉思,往远处一看,顿时计上心来,大喊道:“金将军,你撑住,外面好像来了援军。”说话间还作势往远处看了看,道:“来了来了,好大的军队,我的天哪,那是军队吗,怎么像是黑色的潮水一样,是起海潮了吗?”

“不对,不对,不是海潮,是军队,真的是军队。”

“啊,还有军棋,那个字是什么,口天,金将军,口下面一个天字,念什么?”

“是吴字。”金国凤一枪挑翻一匹重甲马,回头向朱常渊说道:“应该是吴总督的大军到了,来了有多少人。”说话间身子一闪,躲过马上鞑子的一刀。

“我怎么知道多少人,反正很多?”

“你娘的,到底多少?”副将于文胜问道。

“老子哪里知道多少人,又看不清?”朱常渊心中不乐,暗道根本没有人,你他娘的问老子有多少人,老子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呢。

岂不知于文胜这么一问,朱常渊这么一答,那些原本还不相信有援兵的骑兵,开始有些相信了,不过,并没有就此离去,仍然十分凶悍的在战斗。

“你姥姥的,老子问你有多少人,你看看军队有多宽多长?”于文胜自家知道自家的事,吴啊衡的军队都在宁远守着,不可能弃关回撤。这小子八成是在撒谎,不过,他也乐意去配合表演这一场双簧。

“呃。。。”朱常渊装作一副观察的样子,说道:“刚刚看上去有一二里的宽度,现在怎么变成二三里了。长度看不见。”

“你娘的,那是因为军队离得近了,看起来变宽了。”于文胜对于朱常渊的表演越来越有信心了,就算那些战斗的明军好像都相信了一般,打起架来也都更有力气。

“撤退。。。”鞑子中竟然有人说着流利的汉语。

为首的军官骑着马转身就跑。

“哒哒。。。”二百多骑从容而去,明军竟然没有丝毫办法。

“追。。。”金国凤长枪一挑,夺了两匹马爬上去就要追击。

“追你。。。”大爷两个字终究没有说出来,因为喇叭的声音太大,朱常渊赶紧又道:“穷寇莫追,将军且等等。”

金国凤这才收起战马。

朱常渊从房顶上跳下来,匆忙中也得到了一匹马,说道:“快逃吧,没有援军。”又招呼常宁上马,将原委简单的说一下。

金国凤呼出一口气,看着已经走了很远的鞑子骑兵,说道:“那就快走,一旦他们发现不对,定然会追来。”

而地上的明军,被鞑子骑兵冲的七零八散,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里,竟然丧生了七八十人,金国凤身边仅仅剩下二十人不到。

不过,鞑子骑兵也被他们斩杀了三十多人,现场被俘虏的战马就有二十多匹。

“快走吧。”看着高台堡满地的明军尸体,金国凤极其不愿,但是也不得不接受当前的局势。

“唉。。。”金国凤叹气,也没有办法。

朱常渊道:“将军别叹气了,留的有用之身,来日杀敌报国,比什么都强,我们这不是逃跑,是战略撤退。”

“战略撤退?战略撤退。。。。”金国凤口中喃喃,突然抬头,像是悟透了大道理一般,向朱常渊道:“多谢小兄弟,差点误了大事。”

于文胜带头,后面二十余骑跟着,一路飞奔向高台堡的后面山区,那里,才有生还的可能。

不过,没过三十分钟,后面的骑兵再次追来,这下已经不是二百人了,而是足足有五百鞑子兵。

“这小子,竟然敢骗我,看我不将你千刀万剐。”一名脸上长着络腮胡须的三十五岁左右的汉子,伸手拉下铁甲护面,双腿一夹马腹,向这边朱常渊逃跑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