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十七就算不怎么出门,也知道些这“锦绣公子”宗政锦的传闻。
传闻六岁便被誉为离国神童。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乃至武功修为那都是样样顶尖的主。
又长了一副那般俊美无俦的样貌。
再加上为人儒雅温和,乐善好施。
便有了这么个“锦绣公子”的雅号。
只是没想到的是,传言重病的他。
如今躲在这京郊的宅子里。
若是知道他与那宗政宇有关联,她是万般不愿意插手的。
但这话又说回来了,宗政宇是宗政宇,不能因为他做了坏事。
便认定他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好像慕家,慕瑶父女两不是个东西。
但慕擎玉待她却是不错的,还有她这个刚认了的祖父。
想着起码是受了人一马之恩,这毒她是必须帮他解了去的。
在慕家大宅子又过了两日富足的日子。
慕释天是把她放在心尖上宠着的,吃喝用度都让人准备最好的。
这只用了两日,便从头到脚换了一个人。
今日是与那宗政锦约好的日子。
一大早,就收拾妥当向慕释天道了自己今日的行程。
自然是没说实话,只说是去感谢宗政锦的相助。
慕释天意味深长的盯着她瞧,“小丫头莫不是看上了宗政家的小子,嗯嗯,眼光不错。”
这会她要是据理力争也争不过这老爷子。
只能含羞带笑的低着头。
老爷子倒是认真考虑了,“嗯,宗政家的小子也算是个不可多得的人。
只可惜如今眼盲腿残,若是你嫁与他,那也是委屈了你。”
慕十七细声慢语的嗯了声,“祖父还是不要说笑了,十七与锦绣公子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此去的确只是为表感激之情。”
慕释天有念叨了几句,无非是些交代的话。
慕十七点头应着,“十七这便出发,来回不过几里路,祖父无须担心。”
三日之约,慕十七是真没放在心上。
但并不代表宗政锦没放在心上,连着几夜难眠。
阿布看不下去——
“少爷,要不属下去把那慕姑娘给你抓回来。”
当面问清楚了,也省得他家主子这般彻夜难眠。
宗政锦摆了摆手,就算这慕十七姑娘是在说谎骗他,他也不会让人去绑了她。
她即使说谎,自然也有她迫不得已的缘由。
阿布,最受不了他家主子这般只为别人着想的性子,但又不敢擅自行动!
只能在一旁叹气。
说实在的,这三日,他也睡得不太安生。
心道,这小姑娘,便是少爷不让他去抓人,他也要得空去给她一个教训。
这边他还在心里狠狠的骂着人家,那边就听有人来报。
说是慕姑娘来赴三日之约了。
他激动,他家主子比他还激动。
这慕姑娘还真敢出现,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真有什么法子解毒。
他也希望是后者,但怎么都觉得前者的可能性大些。
慕十七换了一身衣裙,显得分外精神。
随人进了屋子,宗政锦一身干净利落的白衫,就坐在桌旁。
嘴角依旧挂着笑,与那日相似,宛若春风。
递给慕十七一杯清茶,“喝杯茶,歇会吧。”
慕十七接过,一饮而尽,没半点世家小姐该有的矜持。
“你不担心我不来吗?”
他怎么这么淡定自然。
“在下也是人,自然是担心的,担心这突然的希望是不是老天跟我开的一个玩笑!”
只是他这性子淡然惯了,一个人从顶端掉下,眼不能视,腿不能行。
再大的波折都经历过了,就算她不来,他也能承受。
何况她现在来了,就站在他面前。
慕十七无所谓的移步到他身边,抬手就要去碰他的眼睛。
阿布虽在她之后出的手,但还是挡住了她的动作。
他可是宗政家数一数二的暗卫。
“你要干什么?”
慕十七瞪了他一眼——
“我纵使是大罗神仙也不可能只是凭借双眼就能解了他这毒的。”
爱看不看,她可不强求。
反正眼睛看不见,腿不能走的又不是她。
“阿布,退下!”宗政锦低声一喝。
阿布还想说些什么,但一瞧自己主子那态度。
明显是生气了,只能缩着脖子后退了一步。
有了宗政锦的命令,便没人敢再上前阻止了。
慕十七移步上前,认真的检查宗政锦的眼睛。
小手柔若无骨,轻轻抚摸在宗政锦的眼睛上。
一股淡淡的香气窜入他的鼻息,他是惜花爱草之人。
闻多了花香草气,可却猜不透这慕十七身上是什么香味。
只觉味道淡淡的,似有若无,却又让他忍不住想要更亲近些。
柔软的小手从他的眉梢轻抚到眼角,这般与一个女子亲密接触,他还是第一次。
谁能想到,传说中的风度翩翩的“锦绣公子”也有面红耳赤的时候。
宗政锦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脑子里猜想着此时慕十七的样子。
他这么一动弹,慕十七感觉到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才发现瞪他,他也看不到,才道——
“你乱动个什么劲?”
宗政锦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捧着的,这会不仅被训斥了。
还是个女人,别说是他了。
身边的阿布第一个不让,“你真是……”
“阿布!出去!”阿布的话刚到嘴边就被宗政锦遣了出去。
有些哀怨,“公子,她这态度,我觉得她是明显的想占你便宜!摸摸你!”
便是要让他出去,这话他也要讲出来。
否则真怕把自己憋出内伤来!
慕十七停下手中的动作。
冷冷笑道,“照你这么说,那些大夫给人看病都是占人便宜了。
那你若是怕被占了便宜,就别找大夫!省得被人摸了去!”
这话一出,屋里的人嘴角都抖得厉害,也就只有宗政锦敢大声笑出来。
“慕姑娘别放在心上,阿布不太会说话,得罪了姑娘,再下在这陪个不是了。”
慕十七挑眉,小手在他脸上一摸——
“既然被冤枉,我不如坐实了这罪名,看着,这才叫摸!”
“你……!”阿布挤了半天,没挤出话来。
“不知廉耻是吧!我丑女多作怪对吧!还有什么我没听过的词,你再说说看。”
慕十七好心的替他把话给补全了,一点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