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宸抿了口茶,扫了眼细细整理怀里衣服的女人,而后有觉得那句野男人分外刺耳,不觉的扯了扯嘴角道,“慕四小姐好大的胆子,本王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敢骂本王野男人的。”
这话一出,脑筋稍微快点的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王爷,您是说这衣服是您的?”慕钦这家主没白当,脑筋转的挺快。
“嗯,那衣服确实是本王的,袖口的麒麟飞绣,宫里绣房的绣女制作的,本王府上还有几件,慕家主可以拿去对比对比。”
慕十七没想独孤宸那么一个一直冷眼看戏的人会突然开口卷入这麻烦事中,扭头看向他,面带疑惑。这个人太过难以捉摸了些,神情淡然,她压根瞧不出他想干嘛!
不止慕十七一个人疑惑,在场的很多人都充满疑惑,离国的宸王—独孤宸,那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整个大陆上谁不知道,他可是出了名的讨厌女人,别看他长的玉树兰芝的模样,可骨子里那股子狠绝那是无人能及的。
那个谁谁家的嫡女,在整个盛京那都是数一数二的美女,可人家独孤宸愣是挥一挥手,让她有多远就滚多远。
如果这慕十七换个模样,那就有可能有故事可看,可众人一看这慕十七的脸,就觉得这事估摸着是个大误会。
慕钦喉结滚了滚,顶着压力问道:“那王爷的衣服怎么会出现在在下侄女的闺房内呢?”
独孤宸瞟了他一眼,重重地搁下手里的杯子,反问:“本王也很想知道,谁是这么大胆,敢偷本王的衣服!本王觉得慕家主该给本王个说法。”
慕钦被反将了一军,伸手拭去额头的汗:“十七,你这衣服到底是哪里来的?给我如实招来。”
落上个私闯王府还盗窃的名声,慕家必然不好交代,不管如何,慕十七毕竟还是慕家的人,独孤宸要是一个不爽,整个慕家都得承受他的怒火。
慕十七第一见有人把慕钦逼得这么大汗淋漓的窘迫模样,弯了弯嘴角笑了:“捡的!十七那日去赏月,突遇大风,正被冻得瑟瑟发抖呢,就瞅见路边有件衣服,想来是风大从宸王府刮出来的。”
停顿了下,又扭头看向独孤宸:“嗯,或者是那贼子偷完衣服觉得衣服太丑了,就给扔了。”
既然他不愿意提起那日的事,那她也权当没发生好了,随便扯了个谎,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她信了。
把怀里的衣服叠的好,转身双手捧到独孤宸的面前又道:“那日要多亏了王爷这衣服,既然这衣服是王爷的,那这会就物归原主吧。”可她这话里的感谢却一点不假。
独孤宸一抬手,身后立着的虎啸就自动上前接手了衣服,瞅了眼慕十七,暗想道,这姑娘编故事的手法还能再拙劣一点吗?
可他却不知慕十七所想的是,什么是事实,事实就是强者所说的话,强者所认同的话,所以,作为这场面上最强的强者独孤宸,全看他想怎么完结这件事。
如果他接手不再追究,那她所说的就是事实。
如果他不愿意如此了事,那么,她就算编的天花乱坠也是白搭。
很显然,她猜对了他的想法。
只是他的一句话而已,整件事的重点就转到了衣服上,而起先慕瑶所指控的事,也只能掀开,没有人敢在独孤宸面前有异议。而慕钦也不会傻到,把他的火气往慕家身上引。
慕瑶眼见着这个踩踏慕十七的机会从眼前溜走,愤恨不已,看独孤宸面前她还不敢造次,只能咬着唇,充满怨恨地盯着慕十七。
插曲过后,寿宴还在继续。
宗政锦几次把视线落在慕十七的身上,可他却再也等不到那一抹巧笑妍妍,宛若阳光的笑了。
失落从心底燃起,他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犹豫不决了。
端起酒杯品尝着苦涩的美酒,苦笑在嘴边蔓延,锦绣公子,也只不过是个凡人,也会在乎俗人所在乎的东西。在众人的追捧下,他曾以为自己遗世独立,与众不同,云淡风轻。
可如今,一句话就能把他打回原形,他原来是如此的自私自利,忘恩负义,丑恶不堪!
刚刚她的话太直接,在这么多人面前,她就那么径直开口质问他:“如果我真如她所说那般已非完璧,你还愿意娶我吗?”
问的他毫无防备,盯着众人的视线,他胆怯了,退缩了,害怕了。
慕释天心里虽堵着很多疙瘩,可场面上却不发作,敏锐如他,早就从今晚这些事里发现了慕十七在慕家的处境。可这丫头却还能这么坚强,在他面前强装快乐,这是多么大的一份孝心啊!
再反观,那些个小的,恨不得搅得慕家天翻地覆才好!慕家的未来堪忧啊!
他要认真的想想,他慕钦是否能真正地当好慕家这个家主之位。
而慕钦这会对慕十七的恨意绝对不比慕瑶少,手指扣着椅把边缘,恨不得一掌了结了她,他自然不会信她那胡诌出来的谎言,可这事与独孤宸联系上了,他便追究不得。
当初就不该留她这小命,若不是顾忌着老爷子,他早就让她去地府找她爹娘了。
慕十七却不知道,众人心里如今已百转千回了。
而她心情不错,啃着烤鸡,品着美酒,小脸上露着满足感。
独孤宸视线几次稍稍偏移了下,落在她脸上,她那表情并不是像在演戏,可一个女人当众被指认不洁,居然还能当做没有发生过,不知道是她心太大,还是就根本不在乎这些。
还有,那****在破庙遇见她,她那晚到底遭遇那什么?才会那么狼狈不堪?
他发现,一向对万事无心的自己居然很想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
雀鸣的传音堂办事效率还不错,他很快就得知了那所谓的真相,听到那丫头差点被几个乞丐玷污了以后,眸子里充满了杀意,薄唇轻启:“杀了!”
嘴角轻轻一扯,倒是个刚烈的丫头,居然自绝与观音像下。
如今好似换了个性子,看来是幡然醒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