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出事

我坚定地点了点头,“其实我根本就跟不上尖子班的脚步,不过我现在的功课也变得好多了嘛,在你的带领下,我进步了不少,而且英语现在也加入主课了,你知道我英文好的,可以拉回一些分数,我不至于到最后一个班级了吧?所以到时候考多少分,分到哪个班,我就去哪个班好了。”

兰仲文的脸色越听越难看,良久,才低低问我,“那你妈同意吗?她不是希望你在尖子班吗?”

“是啊,她是希望啊,可是我不喜欢在尖子班,你看咱们班上的同学,有哪个是真正想跟我交朋友的?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勉强不敌视我的,我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瑰宝,但我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嘛,高中的竞争比初中要激烈,我不想占着不属于自己的名额被人当成废柴笑话,累人累己而已。”

“其实我可以帮你补课的,九九,马上就放寒假了,我可以帮你把功课都追上来,我的记忆力很好,以我的能力,相信到时候你考尖子班有很大的希望。”

心中涌出一股融融的暖意,我笑着看他,“兰花儿,谢谢你对我这么好,不过寒假不行呢,寒假我得回香港,对了,青少年才艺大赛是在什么时候呢?你把时间告诉我,到时候我回广州来参加。”

他似乎没听清我说了什么,只抓住末端一句重点,面部表情僵硬,“你寒假要回香港?”

“是啊。”我点了点头,手掌一推石桌,人就离开桌沿滑了起来,“我亲戚们都住在那边,放长假过大节都是要回去的,得祭祖嘛,家族的人当然都要聚在一起了。”

兰仲文没在说什么,一言不发地写作业。

气氛一下变得沉默起来。

我转了一会,觉得无聊,就脱了鞋子去鹅软小路上踩踩,做晨运的老奶奶告诉我,这鹅软石是可以按摩脚底的,促进血液循环。

冰冷的鹅软石刺痛我的脚心,我咋咋呼呼,龇牙咧嘴。

兰仲文从几何册中抬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昔日那双惑人的笑眼落寞无神,“萧九九,你高中真的不上尖子班了?”

“在看吧。”我边踩边说,不一会,脚底的刺痛就没那么难以忍受了,变得有些酸酸酥酥的,通体舒适。

兰仲文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埋头写作业。

凌晨一点,我的蛀牙突然疼了起来,牙疼不是病,一疼起来要人命,我睡也睡不着,哭也哭没用,牙周都肿了,口中的肉被顶着合不上,一个劲流口水。

我痛得翻来滚去,把手指垫在蛀牙的地方,咬着手指分散痛楚,好不容易熬到瞌睡虫袭来,昏昏沉沉入梦。

一晚上都是半梦半醒的,第二天天刚亮,我就马上爬起来,脸肿肿的,但是没昨晚那么痛了。

刷了牙,洗了脸,然后捂着肿胀的右脸去找老妈,老妈老爸都不在房里,我只好爬到三楼的保姆房去问保姆,保姆告诉我夜里香港来了电话,奶奶中风入院了,老爸和老妈都赶去看奶奶了。

为什么那么赶巧啊?

偏偏是这个时候。

蛀牙疼死了,我心烦意乱,一张嘴,口水就哗啦啦往外流,只好闭嘴不说了,但是病痛刻不容缓,我等不到他们回来的时候了。

只好回房里翻书包,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浮出的第一个求助对象总是兰仲文,可能我真的太信任他了吧?找到电话,我急忙拨过去,手指紧张得微微发抖,铃声响了两声,接着熟悉的声音自彼端传来,带着阳春三月的温暖,“喂。”

据说这是他房间的专线电话。

我口齿不清,拣最简洁的话说,“兰花儿,你快来我家,我出事了,快点!”

彼端呼吸一凝,立马挂了电话。

我知道他来了。

在这期间,我拿了张纸把我的症状写在上面,嘴巴不方便,越说话口水流得越多,而且说得越多,脸就越肿,我知道这是发炎的症状,把情况写在纸上转达给他。

不到二十分钟,楼下就响起了急促的门铃声。

我套上鞋子冲下旋梯,一打开门,就见兰仲文风尘仆仆站在门外,白色毛衣,灰色长裤,神情焦虑,凝视着我。

我把手中的纸条塞进他手里,指了指,叫他看。

兰仲文翻开纸条快速浏览,瞬间一楞,哭笑不得的抬头打量我,看我的右脸真的肿了,才笑着的说,“还真的肿了呢。”

我瞪着他。

他笑意不减,透着几分趣味,“走吧,我带你去诊所吧。”

一路上我都沉默不语,主要是因为我现在不能说话,而他本来话就不多,于是两人都默默的发呆。

有人说,如果两个人在一起,可以沉默却不觉得无聊,觉得对方不是沉闷而是陪伴,这就是爱了。

我现在就觉得,他是在陪伴我,不沉闷,也不乏味。

这么想着,心里就溢出了丝甜蜜来。

路过一个豆浆油条摊,兰仲文刹住车,转头问我,“九九,你吃早餐了吗?”

我摇头。

他看了看摊上的东西,有豆浆,油条,葱饼,肉包子和馒头,他大致看了看,又看了看我的脸,现在不能吃上火的,于是买了两个包子,又细心问道:“九九,你要喝豆浆吗?”

我点了点头,围上去,指了指油条,吃豆浆不配油条怎么行?

“不行,你现在不能吃上火的,老板,再来一份豆浆,打包的。”兰仲文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斩钉截铁。

我瞪着他。

小摊老板是对四十多岁的夫妻,设了几张桌椅在树下供人进食,今天是星期日,人比较多,所以他们的女儿也来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