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曾唯一,你呆坐在干什么?喝酒啊。”纪齐敏道。曾唯一有些局促,她不想喝酒,她清楚知道自己的酒品有多差。乱踢人、飙泪、手上一定要攥着东西,要不然一定抓狂……这些常人没有的酒后失控,简直就是活生生要毁了她的形象。
“喂!”有些微醉的纪齐敏开始发飙了,扯着大嗓子,塞了一瓶威士忌给她。
以前曾唯一和纪齐敏一样疯,一瓶高度数的威士忌都敢直接拿着酒瓶喝,如今她戒酒很多年了,不知道酒量还剩下多少,不敢贸然像以前那么喝。
“哟,结婚以后收敛了啊,装模作样成淑女了?”纪齐敏嫌恶地看向曾唯一。
曾唯一这人禁不住激,一激她就比谁都急,二话不说,拿起酒瓶直接往嘴里灌,喝酒的同时还用一双挑衅的眼睛看向纪齐敏。
纪齐敏不甘示弱,直接拿起一瓶还未动过的威士忌,对着酒瓶便是一口牛饮。
再好的酒量,也不能这么喝吧?当两人把空瓶子重重地砸在桌子上之时,两人不约而同打了个饱嗝,纪齐敏笑了起来:“到底是谁厉害?”
曾唯一捂住嘴,想要吐却又死撑着,她毫无力气反驳……真是要命,以前她的酒量就不如纪齐敏,她以为纪齐敏已经喝了那么多,一整瓶肯定不行,没想到是她连一整瓶不行。六年没喝过酒,酒量果然退步了。
坐在曾唯一一旁的纪齐宣,不冷不热地说:“今晚把你送到酒店住。”
曾唯一本想问一下为什么。未料,她一开口,立即胃部收缩,对着纪齐宣想吐,纪齐宣想躲开,可还是来不及,她完全不受控制地反胃,呕吐物直接溅到纪齐宣那高档的西装上。
纪齐敏傻愣愣看着这一幕,打了个饱嗝。
李萧山夫妻很有默契地躲避纪齐敏和林穆森。
“啊!我……”曾唯一想走上前帮他擦衣服,奈何两腿发软,开始不受控制地要跌倒了,还好被纪齐宣及时扶住。
纪齐宣一面扶住曾唯一,一面给纪齐敏的司机打电话,让他等下来接纪齐敏。
“你们暂且帮我照顾下我姐姐,我先带一一回去。”说罢,他便拉着曾唯一出去了。纪齐敏又打了个饱嗝,觉得自己胃也开始收缩了,她立即去了洗手间。
李萧山见四下无人,再把目光注视到林穆森上,见他也喝多了,正难受地依靠在沙发上。李萧山看在眼里,忍不住叹了口气。赵素颜是个心直口快的女人,她见林穆森这么借酒消愁的样子,便问:“难不成你还喜欢曾唯一?”
李萧山听完这话,拼命朝赵素颜摇头,让她赶紧闭嘴不要再说话。林穆森幽幽睁了眼,拿起桌上剩下的酒,喝了一大杯,就蓦然站起来:“我回去了。”
“等等,车钥匙留下,喝了这么多,不能开车。”李萧山适时地拽住他。林穆森从口袋掏出钥匙,直接扔到桌上,便扬长而去。
赵素颜里面凑近自己的老公身边:“难道是真的?”
“你怎么这八卦个性还没改?多事。”李萧山白了她一眼。
“妈咪,我虽是你儿子,但我也有尊严的。”曾乾很不满地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曾唯一,她把他抱在怀里不说,手还一直掐他的翘臀!
纪齐宣见儿子如此坚韧着实不忍,只好把曾唯一拉到自己这儿靠着。解放的曾乾立即缩在角落里摸屁股,抱怨着:“妈咪怎么喝个酒就喜欢摸我们的屁股啊!”
纪齐宣蹙眉说:“她喝醉了就喜欢攥东西。”
此时,曾唯一正掐着纪齐宣的臀部……
在将近到家之时,纪齐宣权衡再三,对曾乾说:“今晚你去爷爷那儿住。”
“为什么?”
“你妈咪酒品差,肯定害得你睡不着。”
“掐我屁股吗?”
纪齐宣捏了捏额角:“我是怕她闹,你明天还要上学。”
曾乾纠结地看向他亲爱的妈咪。以前曾唯一从来没喝过酒,所以他不知道曾唯一的酒品有多差,不过即使他爹地是骗人想和妈咪单独相处,他也是不介意的。
想通这点他便笑嘻嘻地点头:“好啊,正好没见过爷爷。”
待送走曾乾后,纪齐宣便把曾唯一扔到她自己房间的床上不闻不问,回到自己房间准备放水洗澡。他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眉头拧成一团。
“呜呜……”隔壁传来女鬼般的哭泣。
曾唯一的非典型酒后失控其中之一——飙泪。多次的经验教训告诉纪齐宣,他要是去了,后果很严重。
所以他直径去了浴室准备洗澡。洗澡出来,隔壁的某人还在飙泪中。纪齐宣愣了一愣,多次经验告诉他,某人飙泪时间一向不超过三分钟,这都十多分钟过去了,怎么还在飙泪中?
心肠好的纪齐宣无法熟视无睹,只好朝曾唯一房间走去。一进曾唯一房间,只见曾唯一盘腿坐在床上发出呜呜的声音,然而眼角只有泪痕,却一滴泪水也没有,只是闭着眼,昏昏欲睡。
纪齐宣深吸一口气,又深呼一口气,极其无奈地走上前,准备把她这个“活死人”先安顿好再去休息。他双手刚抓住她的双肩,曾唯一的非典型酒后失控的乱踢人开始了,一个膝盖一顶,直中他胯下。纪齐宣倒吸一口气,疼得倒在床上。
曾唯一顿时醒了半分,紧张地靠过去:“哪里疼?我摸摸。”说着的同时还不着调地想去摸纪齐宣双手捂住的地方。
“你离我远点就好!”纪齐宣吼了一句。
曾唯一这下是完全醒了,像是触电一样立即缩了手,可又十分担心,悬着手在半空中想摸又不敢摸:“你有没有怎么样?我不是故意的。”她像是想到什么,光着脚丫子去翻箱倒柜。
纪齐宣忍着剧痛,想站起来,还没完全脱离床呢,曾唯一便一把将他按倒在床上,一手拿着一个盒子,一手开始解开他浴袍的腰带。
“你干什么?”纪齐宣按住她正在解他浴袍腰带的手。
“上药啊。要是肿了的话,我送你去医院。”曾唯一动了动。
“曾唯一。”纪齐宣忍无可忍又吼了一句,不知是不是因为过于生气,他的耳根都红了。
曾唯一眯了眯眼:“看了都不知多少遍了,害什么羞啊?”
纪齐宣无语地瞪她。
“好啦好啦。”曾唯一把膏药塞给他,“你自己抹药。”说完背对着他,关了灯,慵懒地说了句“晚安。”
纪齐宣并没有动,漆黑的房间里,只听见他淡淡地说:“曾唯一,给我上药。”
室内一片安静。
纪齐宣努力去听,才听出一片均匀的呼吸声。纪齐宣叹息,曾唯一刚才那阵子的酒醒原来是暂时性的,不到片刻她就又睡着了。
他苦笑,想起身出门,未料,浴袍好像被什么压住了。他无奈推了推睡得正酣的曾唯一:“起来。”
奈何此女一躺下必定是躺尸,一动不动,坚定不移。
“……”
清晨的阳光折射进房间里,曾唯一幽幽睁开眼,竟然见到一堵肉墙,自己的头还枕在人家的胳膊上!她眨了眨眼睛,看见他胸口处那青灰色的“一”字,她有些担忧地向下看——
她是和衣而睡,她旁边的男人穿着睡袍,只是袍子敞得太开而已。她小心翼翼地想起身,踮着脚猫起身子溜到浴室里。
她闻了闻自己的衣服,一股酸味,再抬首对着镜子看,更是差点尖叫,头发蓬松、眼睛红肿,皮肤油腻。她当即放水准备洗澡。
突然,曾唯一想到自己房间有一瓶纯果醋,可以把身上的臭味祛除更彻底,便走了出去,刚走出浴室,便见到纪齐宣正坐起身,胸口处那性感的胸肌完全展露了出来。
纪齐宣眯起眼看向曾唯一,似乎有些吃惊。曾唯一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也没什么,就是外套脱了,剩下个内衣罢了。
曾唯一完全当纪齐宣是透明人,取了果醋,然后关门洗澡……
曾唯一觉得没什么在意的,他见过她的全部,她也见过他的全部,两人之间可以算得上“熟视无睹”的程度。太熟了,熟得可以不分男女了。当然,这是曾唯一一厢情愿的想法。
十分钟以后,曾唯一便裹着毛巾出来了。当见到依旧坐在床上的纪齐宣时,她明显吓了一跳:“你怎么还在这?”
“手麻了。”
手麻了,脚没有麻,还可以走路的吧?曾唯一当即白了他一眼,走到他面前,奸笑了起来:“纪齐宣,你是不是还爱我?”
纪齐宣笑了起来:“我有女友。”
他的女友,众所周知,是香港第一美腿名模关心灵。
曾唯一不以为然:“你不是说要跟我结婚吗,难道你想背着我搞二奶?”
“曾唯一小姐,想必你还没搞不清状况,我和你的婚姻只是一种互相利用的关系。要不是乾乾逼我娶你,要不是怕伤害乾乾,你认为我可能和你结婚吗?”
“那你的意思是……不要让我干预你以后的私生活?”
纪齐宣打算起身出去。曾唯一哪肯依,她横在他面前:“是还是不是?”
“这还用回答吗,曾小姐?”
“OK。”曾唯一讪讪地耸肩,“我不干涉你的私生活,那么是否意味着你也不能干涉我的私生活,纪先生?”她眉一挑,一副咄咄逼人的态度。
纪齐宣眄视着她:“你大可以去偷情,反正我们的婚姻是隐婚。只是不要被乾乾发现就好。”
曾唯一得到答复,很乖巧地让出道,去衣柜里找衣服穿,再次把纪齐宣当做空气。
纪齐宣径直出门。
见纪齐宣离开,曾唯一扁了扁嘴,回想起自己曾经在杂志上看到的狗仔队偷拍,是纪齐宣和关心灵在游艇烛光密会的场景。
游艇,烛光,半夜……还真是懂得浪漫啊。以前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不见他有什么浪漫举动。如此一想,她心里有些不平衡了。
她绝对不承认这是吃醋,这只是女人虚荣心在作祟,凭什么她就比关心灵的待遇差?
曾唯一出屋时,纪齐宣已经和曾乾在吃早茶。她不知道曾乾是什么时候送回来的,不过现在已经是早上九点半多了。曾唯一看到桌上面有着各色甜点,五花八门,她很想扑过去大吃特吃,但她正在进行一个星期的清肠计划中,今天正好是第一天。
她吞了口口水,佯装淡定地走过去,在儿子脸颊上亲了个good-morning kiss,便准备坐在他旁边。未料,曾乾手里握着叉子,指向曾唯一:“妈咪,为人处世要讲究公平,你给我一个good-morning kiss,就要给爹地一个good-morning kiss,不能偏心。”说着还努努嘴,示意曾唯一去亲一下纪齐宣。
曾唯一瞄了一眼纪齐宣,纪齐宣表情淡淡的。
“妈咪!Quickly。”他开始挥舞小叉子。
曾唯一无奈,朝纪齐宣凑上去,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直接在他脸颊上“啵”了一个good-morning kiss,然后当没事一样大剌剌坐下开始端茶喝了起来。纪齐宣眸色极深,只是朝曾乾露出浅浅的笑意。
“爹地的kiss比我的响。妈咪果然爱爹地多一点。”某只不甘心的小兔崽子开始忽闪着泪眼,望着纪齐宣。
“来,爹地还给你。”纪齐宣抱着他,亲了一个大大的good-morning kiss。曾乾瞪大眼睛:“爹地,你这个kiss还多了。”
纪齐宣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曾乾说:“我多得了爹地的kiss,妈咪也该要。”
纪齐宣哭笑不得。
曾唯一冷着脸说:“再敢啰唆,打一巴掌,然后叫你爹地也给你一巴掌,这样就公平了。”
曾乾立即湿润了眼眶,非常窝囊缩着脖子,低头吃糕点。
三人吃完饭,纪齐宣便派司机送曾乾上幼儿园,屋里又只有她和他两人了。
曾唯一坐在雪白的沙发上,随意地问:“今天不用上班吗?”
“是不用准时上班。”
曾唯一恍然大悟,纪齐宣已经不是六年前的大少爷了,他现在是大型上市公司的CEO。她突然想,如果她父亲的事业与他一样节节攀升,那她还会不会是众星捧月的大小姐?
可,没有如果。事实摆在眼前,她现在不过是靠婚姻混口饭吃罢了。
纪齐宣给了她一张信用卡,说:“这张卡里的钱,你先花着,我会不定时给这张卡充钱。”
“谢了。”曾唯一把卡收好,站了起来,“纪先生赶时间吗?”
纪齐宣扬眉。
“送我一程呗。”曾唯一嬉笑着。
“自己去买辆车。”
曾唯一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嘿嘿,驾照还没考上。”
“……”在纪齐宣的认知里,曾唯一已经考了三次驾照了,没想到六年了,还没考上?
曾唯一无视他的鄙夷,撇了下嘴,“我根本不用自己考驾照,都有男人送我回家,当我司机。”
纪齐宣冷笑:“抱歉,我不是那其中男人之一。”
说罢,他冷漠地自行出门去了。曾唯一白了他一眼,不送就不送,她打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