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系的理由，或者是借口。”裴之谦的眸子像是覆盖着薄霜。
叶冰忽略掉他释放的冷气，静静的站着，一句话也不说。
他盯着她，反而没有生气，摊开白色的纸张：“会研磨吗？”
叶冰轻轻的点头，看着他桌上的那方砚台，她突然想起父亲：父亲也爱写字，偏偏自己不成器，连父亲的优点一点都没继承到，不够冷静，不够稳重。
他用眼神示意她：研磨。
她磨着墨，静静的想着父亲：他一定对自己很失望，他那么希望自己可以做的更好，可她只是逃之夭夭，躲开了一切，就连思念亲人，也是一种奢侈。
“你的衣服……”看着她走神，裴之谦重重的叹息：也许她真的不适合做医生，这么情绪化的人，很难去应付手术台上的一切。
叶冰回过神来，看着衣服上的墨迹：“对不起。”
“不必，你不去处理一下吗？”
听到对方的关心，她惊讶了一下，又恢复疏离的样子：“麻烦你了。”
“呵呵。”裴之谦低低的笑着“你总是在说对不起，去旁边那间吧。”
她不知道他的用意，却听话的走进他左手边的房间。看着排成一列的衣服，她有些发懵：他是让自己来换衣服？
她伸手解开衣服的扣子，从一排衬衫中取出一件白色衬衫。
衣服很整洁，没有一点褶皱，就像这个人一样，事事力求完美。她没有动房间里的东西，甚至连房间的布置都没有看到。
“你……”裴之谦看着她欲言又止，他的衣服穿在她身上，还真的是大的出奇，整个人都显得小小的，只有她的背，异常坚毅挺拔。她，真的是个很骄傲的人吧。
“衣服，我洗过了再还你。”叶冰盯着自己身上质感很好的衣服。
他有些意外，却只说了一个字：“好。”其实，他的衣服从来不穿第二次的，不知怎么了竟然答应了她，他低下头，认真的写字。
“裴之谦。”
“什么事？”他第一次听到她喊自己的名字。
“我不能做医生的。”是啊，她不能，她连自己都救不了，怎么敢救别人。
看着她眼神中的空洞，裴之谦没有追问，手中的笔一顿，纸上晕开一整片墨迹：“恩。”他没有看她，他知道，他的心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