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拿什么拯救文艺青年

这个世界让我们变成病人,我们是自己的医生。而且,未来永远未知。

——《A RAVERS MANNIFESTO》

我们的敌人是无知,我们的食物是爱,我们的意见是决不,我们选择的是乌托邦——尽管,我们知道,它永远是梦想。你们可能憎恨我们,你们可能抹杀我们,你们可能误解我们,你们可能忽视我们的存在,我们只希望你们不要妄下评断。我们的幻想还没有破灭。我们不是天真的孩子。我们坚持与自我,与人群,与大地沟通,我们是文艺青年。

神秘、漂泊、酷、偏激,这几乎是文艺青年的定义。彭洪武曾在《文艺复兴青年》的评论中这样说道:“他们是那样引人注目,他们是那样关心着自己的内心,他们是那样自我;他们穿梭于酒吧和各种艺术展览、音乐现场、独立电影的放映式;他们流连于每个城市的艺术社区和人文胜地,穿着复古的耐克和阿迪达斯,挎着军包和户外背囊,上面或许还会有格瓦拉和其他伟人们的头像;他们迷恋着欧洲尤其是法国文化,他们追逐着各大小电影节获奖的电影和DV纪录片;他们享受着第一世界制造的名牌,听着第三世界做出的世界音乐;他们混迹于主流媒体却关注独立出版物;他们看似关注着世界和社会的进步,却又因一次失败的爱情而憎恨这一切;他们总是表示盼望和平,却又在网上和日记里与人斗争着;他们一面于夜里迷恋在网上笑侃国事,然后再在时尚报刊上写点不痛不痒的文章;他们可以吃着麦当劳、哈根达斯,却又在感怀社会底层;我不是在说小资和白领,他们不会像文艺青年那样的偏执,他们也不会像文艺青年那样耐着性子看完一部三个半小时的纪录片,小资和白领向大公司和资本家献出了青春和脑袋,而文艺青年有的是时间,他们发着短信,玩着博客,写着日记,写满了‘长大、忧愁、岁月、最初、信任、绝望、幻想、理解、无知、理想、期待、疼痛、上路’,等等文字。”

那些冷冷的温暖,那些含而不露的个性,那些点到为止的冲动,那些暧昧的挣扎,正是文艺青年安身立命的资本。我们痛恨一切虚伪的东西、一切造作的东西,我们沉默到只能用文字宣泄——什么是另类?什么是反文化?什么是酷?谁知道?谁关心呢?如果谁认为追逐很酷的事情很重要,那他就是一个白痴。

每一个文艺青年都意味着一颗脆弱的心。“文艺青年常常把自己当成悲伤的一首歌、一部电影、一本书、一个不可实现的梦想,他们在矛盾而又焦虑地成长,往往抚慰他们的是一首歌、一个电影的片段、一个名人的言词、一段感伤的生命历程。”

我时常想,为什么是文艺青年,而不是文艺中年、文艺老年。因为他们在倔强的生长过程中,在梦想着改变世界的抱负中,却轻易地被世界改变了,以至于文艺的思想生于青年死于青年,绚丽而短暂。满载的梦想却找不到现实中可以着陆的平台,只能乘着梦想飘荡。梦想对文艺青年是一种麻醉,会让我们觉得自己什么也没有放弃,理想还在,勇气还在,希望还在,只要一切都在,那么我们这些人就不是毫无价值。

没有任何空荡的梦想可以支撑哪怕是最平凡的一生,最终,我们该面对的还得面对,曲终人散,什么都没有改变。当一个文艺青年没入人群,那么他的使命就结束了,可以说他已经死了。于是所有的文艺青年都死了——时光改变的不是名称,而是一颗颗曾经充满激情的心脏。

活着还是死去,这是一个问题。疼痛的文艺青年,卑微地闪光。

这个世界让我们变成病人,我们是自己的医生。而且,未来永远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