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巨细,君无戏言。
一句话,成功地让容浅念放下了筷子,脑中各种金银珠宝一一闪过,最后,一张俊美的脸挥之不散。
嗯,男人还是娶回家了才放心。容浅念笑了。
众人高呼:“皇上英明。”
如此一来,纵使平日里矜持娇作的士族小姐们也一个一个打了鸡血似的。
“父皇,我先来。”
惠帝素来疼宠明华公主,笑着打趣:“你这丫头,真是好不知羞。”
茹妃娘娘盈盈上前:“臣妾管教不够,让这丫头放肆了。”
“无碍。”惠帝摆摆手,对着萧涵道,“朕的赏赐可不是那么好讨的。”
萧涵笑着应了,走到案桌前,素手一扬,酒盅悬起,只见她踩着莲步,裙摆于酒蛊之间舞动。
这一段,乃市井中的杂耍,倒是叫明华公主耍出一股柔美,收手,一杯酒落于掌心,明华上前,跪地,高呼:“明华恭请吾皇万岁。”
“哈哈哈哈。”惠帝龙颜大悦,接过了酒杯,一口饮尽,“你这个丫头,倒是会投机取巧。”
明华娇俏地笑了笑:“儿臣博了父皇一笑,投机取巧也是好的。”
明华公主惹得众人均是喜笑眉开。
既有明华公主打了头阵,女眷席里,世家小姐们便开始跃跃欲试。
容年华上前,欠身,甩帕:“容氏七女年华,献一舞,名唤清梦。”
语罢,她轻踮脚尖,于高堂案桌,裙摆萦绕酒盅,以袖拂酒,若三千珠帘尽散,酒香弥散,女子如仙,如幻,如魅,怎一个美字了得。
袖摆轻拂,长衫落尽,一舞罢,容年华莲步微移:“恭祝吾皇万福金安。”
惠帝大悦:“好一舞清梦,容相家的女儿果然不凡。”
容相脸上乐开了花,文氏更甚。
这厢容年华才刚退回席间,那边文静初便细步上前。
“文氏次女静初,酒为墨,蛊为砚,作一幅百花齐放。”
笔墨纸砚均无,如何作画?容浅念也不禁多看了几眼。
只见文静初素白指尖沾酒,轻点案桌的锦帛,酒渍晕开在案桌的金帛之上,恰似千树万树梨花开,煞是好看。
这厮原来脑子里除了萧闵还有点墨水,也是,这世家千金哪一个不是身怀绝技,就等着百花诞一朝飞上枝头。
“好,好,好。”
惠帝连说了三个好,文振天面露喜色。
容浅念摇摇头,真真贪心,文家已经出了个皇后,出了个太子妃,竟还不知足,也不怕吃多了撑死。
这文振天有没有撑死还有待考究,容浅念倒是吃得有些撑了,酒足饭饱,逗逗狗儿,看看女人,顺带说上几句。
“这个不错。”
萧凤歌一边给她倒茶,一边抬眼看过去:“嗯,倒是个佳人,样貌清秀。”
不想,容浅念这么接了下一句:“前凸后翘。”
萧凤歌手一抖,茶洒了。元帅大人小眼睛一亮。
“这个也不错。”
萧凤歌扫了一眼:“还行。”
容浅念继而补充:“看着没肉,摸着有料。”
这厮是如何根据一个看着没肉的女人推断出摸着有料的?
萧凤歌拂额,不敢苟同。元帅大人晃脑袋,表示同上。
总之,三观无一正!
“哇,极品!”容浅念凑到萧凤歌前,兴奋极了,“凤歌儿,你瞧瞧那三围,母鸡中的战斗机啊,古筝那厮没来,不然绝对叫他自愧不如了去。”
元帅大人狗腿子乱舞:战斗机,战斗机!
萧凤歌嘴角直抽,瞥了一眼那‘战斗机’,再将容浅念上上下下细细看了一番,最后十分诚恳地说:“不用自卑,爷不嫌弃你。”
容浅念一腔热火,顿时被浇灭。
死穴啊!这四季干扁豆身材就是容浅念的死穴,一戳,她立马就火,一掌拍过去:“滚,老娘嫌弃你。”
萧凤歌笑着躲开,引来了几道视线,容浅念摸摸鼻子,左转,迎上萧简灼热视线。右转,对上萧衍似笑非笑的审视。中间,萧闵美人忿忿瞪着。
靠,老娘什么时候招惹这么多烂桃花了。容浅念郁闷地灌了一口酒,直接闭上眼,养神。
那边,各家千金使了浑身解数,十杯酒,花样百出。
“容氏锦绣,献一曲水调歌头。”
容锦绣欠身行礼后,素手高扬,取下发髻中的朱钗。
殿中,缓缓传来酒盅叮咚,小调悠扬。
容浅念昏昏欲睡了。
许久,太后的声音乍然一响:“惜朝,你这是作何?”
只见惜朝郡主案桌前,十杯酒各占一隅,桌面,以酒画以纵横。
容浅念揉揉眼睛,扫了一眼。
这时,萧衍道:“酒渍为营,酒蛊为围。”
一语惊醒,不知是哪位大臣道了一句:“瓮中之鳖,好阵法。”
好家伙,十杯酒就能摆出这么一个玄机。
这悍妇还有点本事嘛,容浅念睃了一眼夏王,那意思很明显:你不亏哦。
萧简眼神复杂,甚至有点痴缠,容浅念摸摸鼻子,撇开眼。
惠帝甚是满意:“晋文公府果然出英杰。”
“老臣承蒙圣恩。”
片刻沉默,忽然,清雅淡漠的一个声音起于殿中。
“煮酒。”女子声音一顿,缓缓续上,“论天下。”
煮酒论天下!
不愧是容繁华,只一语,惊四座。
众人视线望过去,只见靠着殿门的角落里,女子端坐,一袭白衣曳于地面,墨发披散,遮了半边容颜。
她手执杯酒:“天下分治久矣,分久必合,风清独善于北,豺狼横行,逐鹿九州,本是天道。”
一点火光燃着,将那纯银的杯子燃得火红,女子执手,将盘中花屑尽撒:“西方河西四郡,又有狼毫混战,若不征于西,则后顾之忧不可解。北域汉王无子,江王之势,对其已如芒刺在背,唇亡齿寒,不可不除。”
“然,用兵者,能集合天时地利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