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安生得下来。”昭明笑着拆穿。
“凤歌儿。”柔柔的一声,眸子眨啊眨,危险的气息。
萧凤歌闭嘴,端茶静饮,不吭声。
“不过有件事倒是怪了。”古大将军难得蹙眉深思,一头雾水,“似乎一直有人在隐藏扫黄组的行踪,甚至在江南、靖州出现了扫黄组的作案痕迹,萧简与萧衍的人大多被引至了帝京之外。”
昭明斜长的桃花眼一挑:“小九,你何时出京了。”
“不是我。”容浅念一口咬定,“是活雷锋。”是谁呢?是谁呢?容妖孽花花肠子扫荡起来。
昭明沉思,杯中的茶已经冷彻,他全然不知。
珠帘外,寻花忽然来报:“小姐,外面有人闹事。”
容浅念眉眼一弯,如新月:“哦?什么人?”托着下巴,无耻得一本正经,“正好最近囊中羞涩。”白森森的牙齿露出,那是阴人的节奏。
囊中羞涩?寻花、问柳同时撇向容妖孽腰间大串的金钥匙,无语问天。这厮,贪得无厌啊。
寻花回答:“萧闵。”
“那个小美人啊。”容浅念笑开了花。
谁人不知澈小王爷男生女相,谁人不知澈小王爷平生最恨被骂作美人。
销魂窟里销魂处,丝竹管弦靡靡不绝,骤然一声巨响,吟唱的歌女曲不成调。
砰!人仰马翻,酒菜四溅。
容浅念拨开人群,双目一亮,道:“问柳,漆木圆桌一张,满汉全席一桌,记在账上。”
问柳嘴角一抽,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册子,开始奋笔疾书。
那边,拳打脚踢还在继续,自然,破坏公物也不在少数,容浅念的眼睛都笑弯了:“寻花,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寻花学足了容妖孽的幸灾乐祸:“这大汉多喝了几杯,便嚷嚷着说澈王是个断袖,可惜,眼神不好,滚了章卿小侯爷那个登徒子。”
“难怪。”容浅念笑盈盈,眸子一挑,“瞧把这美人气的。”
对面,一张娇滴滴的美人脸绯红,薄唇樱红,轻抿着,深深酒窝勾人,眉眼儿扑扇,大大睁着,似乎下一秒便要滴出水来。
好个美人啊,这美人儿不正是天家十四萧闵?容浅念一脸扼腕,啧啧啧,可惜了,女儿相,男儿身。
“留一口气。”萧闵道。
不看这张肖似娇娘的脸蛋,这声音倒是够纨绔。容浅念忍不住看了一眼,哎,这脸蛋叫女人情何以堪。
萧闵的话落,身边几个侍卫着装的男子便上前,地上匍匐的大汉哆嗦,连连央求:“大爷,大爷饶命,是小人有眼无珠,求大爷饶了小人一命。”
萧闵挑挑眉梢,精致的小脸冷笑也不失几分妖娆:“饶你一命也可以。”顿了片刻,眼角一凝,冰冻三尺,是漫不经心的语气,“既然你有眼无珠,那这双眼留了也没作用,如此便剜了吧。”
人群里,不乏瞠目结舌者,只是这天子脚下,达官贵人多如牛毛,明哲保身才是万策。
“不要,不要剜我的眼角。”地上的男人早就瘫软,双腿打颤,面如死灰,唯独瞳孔放大。
萧闵端了背茶,自顾啜着,扬扬手:“动手。”
“慢着!”
明明是不紧不慢又有点温吞吞的调子,却叫人心儿颤了几下。
萧闵放下茶杯,抬眼望去,只见那人扒开人群,缓缓走近,穿着一身红衣,颇有几分风流,又带了几分邪气。
倒是个俊俏的小公子,萧闵眼抬高,端详,语态懒懒:“你是什么人?”
什么人?扒你衣服的人!
容浅念条件反射摸了摸自己易容过的小脸,才笑盈盈道:“在下不才,正是销魂窟的主人,京都给在下几分薄面的都唤一声九公子。”
谁都知道,这销魂窟的九公子素来神龙见首不见尾,顿时,视线纷纷投来,唯独萧闵敛着眸子,轻描淡写:“所以呢?”
容浅念噎住,这小子够狂啊。
还是更狂的。
萧闵依旧懒得抬眼皮子,扬扬手:“给爷剜了他的眼睛。”
这语气,这漫不经心的调调,想必没少干这种勾当。语罢,萧闵小霸王扯扯唇,笑着看地上打颤哆嗦的汉子。
下一秒……
“啊!”
这一声杀猪尖叫猜猜是谁?
众人眼珠子掉了一地,只见那持剑的侍卫仰面倒下,眉心一根银针入了三分,而地上的大汉眼珠子还在,死死盯着那红衣少年郎,少年笑得眼眸流转,勾人心魄。
传闻,销魂窟九公子一手银针深不可测。众人倒抽一口气,果然名不虚传!
又一声拍案巨响,萧闵红了精致的美人眸,大怒:“你好大的胆子。”
容浅念拱拱手:“缪赞缪赞,面子不够胆子来凑。”笑得着实扎眼。
什么叫做张狂,什么叫做无赖,这妖孽啊,成精了。
素来嚣张跋扈惯了的萧闵小霸王哪里遇过这样的滑头,当下一张俏脸沉得极是难看:“帝都脚下竟敢这般胆大妄为,你可知道我是谁?”
容浅念灿然一笑,眨眨眼,狐狸一般狡邪:“我管你什么人,进了我的销魂窟就要按照我的规矩来。”
萧闵冷笑出声:“规矩?居然和爷说规矩。”
大概在今天之前,敢和这小霸王说规矩的也只有金銮殿上那位了。
容浅念瞅着萧闵,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寓味,叹叹气,招手:“寻花,算盘。”接过那金灿灿的算盘,素白的手指敲起来那叫一个灵活,“沉楠橡木桌椅十套三千两,梨花醉六壶两千七百两,乔禾梁柱两根七千两,刷金窗门一扇两千九百两,酒菜十桌两千五百两。”抬头,又敲上一笔,“哦,还有我家成魅美人的素锦流纱裙一件,九百两。”
这一番敲打下来,萧闵一张俏生生的脸红了,又黑了,容浅念笑得更欢了,再补上一句:“再加上装修期间停业三天的损失费三万两。”一敲定案,“总计四万九千两。”
四万九千两?这是多少?扳扳手指,众人面面相觑:哦,原来这就是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