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抱着“不成”的态度去见“海归博士”,一见面,对方高大帅气的外形让她更加坚信了“没戏”。
一旦没了思想负担,说话就特轻松,她大大咧咧的毛病又犯了,没想到两人竟相聊甚欢。
杨明:“你刚回国没多久吧?”
程衍翔:“半个月不到。”
“我就说嘛。”
“什么?”
“你回国时间还太短,对祖国目前婚恋市场的状况是有所不知啊。”
“什么意思?”
“你看过《非诚勿扰》没有,现在国内城市的婚恋市场是女多男少,优秀的男士就更少,像你这样的基本不用费神儿。多个心眼小心别被人骗走了才是。”
程衍翔觉得她很有趣,故意逗她“我倒是不急,我妈急啊,怕我变成“剩男”,我妹还说什么28-31岁是“剩斗士”,32-36岁叫“必剩客”,36岁以上就是“齐天大剩”了,我总不能让自己成“齐天大剩”吧”。
“不会,不会。你听说过田忌赛马吧?婚恋的搭配规则也是这样,一等男选二等女、二等男选三等女,最后剩下的只有三等男和一等女,也就是说,只有一等女最后成了“剩女”的,没有一等男变成“剩男”的,你大可不必担心。”
程衍翔饶有兴味的听着,说“这种现象在国外也存在。”
杨明说得起劲,刹不住车的“只有我成剩女的机会,你也不会成为剩男。”
程衍翔理解错了她的意思,说:“我觉得你身上有一种特别自信的魅力。”
杨明实话实说:“那你就看走眼了。”
“说真的,我见的其它女孩都是要么严肃认真要么含蓄拘谨,跟她们比起来,你显得很特别。”
“不瞒你说,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我都是用来欣赏的,根本没抱什么想法”。
程衍翔不解。
杨明解释说:“婚姻嘛,说白了是得找一个让自己觉得自在的地方呆着,对方太优秀了,给自己的压力就大,整天受约束,有啥意思”。
程衍翔不以为然的:“有点压力才能进步嘛,也不是什么坏事。”
杨明觉得也有道理。
杨明回到家,看到家人们正围着电视边看边议论着什么,原来地方台在播《市律师辩论大赛》,丁晓殷上电视了,杨明赶忙也坐在电视机前跟着大家一起看。
荧屏上的晓殷形象秀丽端庄,口才发挥得淋漓尽致。在音响设备的效果中,她略带磁性的声腺,不仅丝豪不因分贝的劣势输给其它辨手,反倒显得从容和知性。在学校里多次参与辨论赛的经历使她积累了丰富的临场经验,除了深厚的专业知识和机敏的反应能力之外,平和淡定、荣辱不惊的心态使她在面对镜头时,比其它选手更收放自如、镇定自若。几轮较量下来,丁晓殷语辨群雄,一路过关斩将,最后取得了第一名,给广大电视观众留下了一个聪慧机敏、知性从容的女律师形象。
一直到整场转播节目结束,一家人才意犹未尽的关掉电视。士辰兴高采烈的夸赞“晓殷这丫头真是没看错她,从小就成绩好、有主见,一看就是个有出息的孩子。”
爱宁:“谁说不是呢,马列哲这个有眼无珠的东西,把这么好的老婆放掉了,有他后悔的。”
杨光杨明也都跟着夸晓殷能干。爱宁感慨的说:“人生就是有得有失,你说殷锐一个人过了这么十几年受了不少苦,结果孩子有出息,也算是老天爷补偿她的了”。
士辰:“呦呦呦,不是你跟人家做对那会儿了?你还知道人家不容易啊。”
“你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我跟她做对?难道她没跟我做对吗?”
“还不是你总说人家打扮得妖里妖道,像狐狸精什么的”。
“她还说我不会做家务,不像个女人,说我像母老虎呢”。
杨光和杨明忍不住偷笑,她俩从小就知道妈妈跟殷阿姨不合。
士辰:“要说你啊,都这么大年纪了,也该改改自己的毛病,两个人争争斗斗半辈子了,有啥意思嘛。多看看人家优点,少盯着人家缺点。”
杨光跟着帮腔:“殷阿姨一个人带大晓殷、晓锐,又把他们培养得很好,她真的挺会教育孩子的。”
杨明“是啊,晓殷姐人聪明又独立,事业又好,听说丁晓锐在外地的三甲医院做主治医师也是很有前途的。”
爱宁不服气的:“就她会教育子女?难道我的孩子比她的差吗?杨明从小到大年年都是三好生,高考时差一点保送了的。杨光的成绩就更好,初中就拿了全省作文竞赛一等奖,被重点高中直录的。”
爱宁每次说起两个女儿的过往,就像得胜的战士一样充满了饱满昂扬的激情。杨光和杨明被夸得多了有点不自在。
杨光:“按照现在素质教育的提法,不是单纯的成绩好就行了的,还要求综合能力的培养。”
士辰:“要说培养孩子,咱们家孩子的动手能力是差了点”。
爱宁:“还不是你惯的,那年咱们去外地,杨光一个人在家,回来的时候发现厨房里的垃圾不见了。就这么件事,你高兴了三天,跟我说什么“你看看孩子多懂事,知道大人不在家,垃圾不倒会臭掉”。都高三了,倒个垃圾把你乐成那样。”
士辰也不示弱:“你又好到哪去?两个女儿的内衣、外衣,包括袜子都是你洗到高中毕业的,我看恨不得上大学你都要跟了去。”
爱宁辩解:“我还不是想给她们省出时间来多看会儿书啊。”
两人争论起来相持不下,在娇惯孩子方面,他俩是半斤八两谁也不输谁。
天色渐晚,杨明问:“爸,晚上吃什么?”
爱宁没好气的插话道:“不是要培养动手能力嘛,要吃什么自己去做,就知道问!”
士辰起身向厨房走“还是我来喽,等着你们做饭,猴年马月吃得到嘴里啊。”
杨光窃窃私语道:“难怪晓殷说我和杨明离了爸妈没法活。”
晚饭后士辰、爱宁出去锻炼,杨光、杨明各自呆在房间里看电视上网。
杨光的电话响,是李脀磊打来的,电话里他说连子宜都知道她在找对象的事,对孩子影响不好,这段时间周末就不让她过来了,气得杨光电话里跟他大吵一架。
“孩子回不回来跟我找对象有什么关系,我找对象有错吗”
“没人说你错,想见孩子可以,先把你自己的事处理好了。”
“我有什么事没处理好?”
“你还嫌子宜三宫六院七十二个后爹见得不够多啊。”
杨光气结。
杨明听到姐姐房间里的争吵声,跑过来问什么事。
杨光气愤的把电话内容说给她听,杨明听了也很生气:“这个李脀磊还真是过份,一定又是他那个妈出的馊主意。对了,你千万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咱妈,就咱妈对子宜疼的那个劲儿,要是知道取消探视权,非找上门去闹不可。”
“可子宜总不回来,妈问起来我怎么说?”
“你就先说子宜被他们带出去旅游了,再说周末幼儿园搞活动,反正找些理由能搪就搪。”
“一次两次行,时间长了总不是办法,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让我见子宜啊。”
“没事,你别担心,时间长不了,等你找对象结了婚,他们就再没理由不让见孩子了嘛”。
回到房间,杨明看到QQ上小喇吧闪,有人要加她好友,原来是程衍翔。
“我刚看了你说的《非诚勿扰》”
“哦,看样你还挺当回事的”。
“那是啊,不是你提醒我“多个心眼小心别被骗吗””。
“嘻嘻,感觉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现在不担心成“齐天大剩”了吧?”
“这个不好说。”
“?”
“今天这期节目让我感触挺多的。”“说来听听。”
“有一个男嘉宾是个美国男孩,年轻帅气,幽默风趣的,但是失败下场了。”
“怎么会,外籍男嘉宾好像挺受欢迎的。”
“我想可能是因为他的工作和经济状况吧。”
“他是做什么的?”
“他因为不喜欢大城市,选择在宜兴教儿童英语。”
“哦。?”
“一个爱唱歌,爱玩滑板的大男孩。”
“估计女嘉宾不选他是因为缺乏安全感吧。”
“应该也有这么方面的原因,经济上的安全感。但往更深层次里想,是价值观的差别,像他这种人在国外很多,他们工作的目的是为了好好活着,而活着的目标并不是出人头地。”
“这与中国主流价值观不符。”
“是的。中国人受几千年孔孟思想的影响根深蒂固,认为男人首先就应该承担重任,顶多只可以举重若轻,绝没有自在逍遥的权力。现在的社会价值观又演变成把财富、地位做为衡量人价值的唯一标准,引得人们更加狂热的追求这些,并把这些做为择偶的重要标准。”
“估计十年二十年后,这种情况会有所改变。我们的下一辈应该可以生活得轻松自在,也自我一点吧。”
“到那会儿,大学里招不满生,上大学肯定是不成问题了。因为人口缩减的原因,工作也一定是会有的。唯有择偶还是难说啊。”
“你是说社会的进步不对择偶产生决定性的影响。”
“那当然,你看以前社会不发达的时候,光棍特别是女光棍,也不比现在更多吧。”
“女光棍?这个词怎么听着这么喜感呢。”
“社会进步只会带给人们更多可能性的生活方式和取向,可以选择相爱,也可以选择独处,可以选择婚姻,也可以选择单身。而周遭的社会将对此有足够的包容。”
“听起来真让人羡慕,我要是晚出生几十年,赶上那会儿就好了,就不用整天被我妈催着相亲了。”
“原来是你想做“齐天大剩”呀”。
杨明听出程衍翔在逗她,忙劈里啪啦打字上去“才没呢,我可不是独身主义者”。两人聊了半天,约好第二天一起吃饭。
睡觉前,杨光做出了为了结婚而结婚的决定,她打电话给牛长顺,约他第二天见面。
第二天上班,王露露向杨明打探“怎么样?”
“见过面了”。
露露神秘的向杨明挤眼睛“很帅吧,我说的没错吧。”
杨明笑而不语。
露露撇嘴道“切,叫你去见面还不肯呢,傻帽了吧”。
“他条件也太好了点,搞得我根本没自信。”
“那见面的情况怎么样吗?人家有说看不上你?”
“那倒没有,还聊得挺好的。”
“那不就是了,拜托动动你的脑子,别一天到晚被你妈“灌铅”。”
杨明想起了什么,问:“对了,你有没有告诉人家我离过婚啊?”
“当然没有了,你当我傻啊,我只会把你说得多好多好,不然你看哪会这么顺利。”
“糟了糟了,难怪他会愿意跟我交往,一定是以为我未婚呢。”
“那有什么,我都替你想好了,你来个将错就错,等交往一段有了感情,对方自然不会计较这些了。”
“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都不怕得罪我同学,你怕什么啊。你放心好了,如果我同学以后问起来,我就说我根本不知道,她也怪不得我。”
杨明还在忧心匆匆,露露叮嘱她“这还不全是为了你好,这么好条件的,你一定要好好把握啊。”
整个下午,杨明都在为这件事惴惴不安,到底要不要告诉他自己是离异的呢,一想到晚上的见面,她就心神不定、如坐针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