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我们离婚吧
杨光跟着方绍宇走了,爱宁的心也被女儿揪扯得东一旯西一块的。她对士辰说“你说我怎么生了这么个让人操心的孩子,要啥没啥的,主意还不小,非要什么同居,我这还正担心同居啥时候是个头呢,好嘛,她那边这才热乎了几天啊就闹上了,看这架式她有没有本事把同居熬出头都成问题,转正,我是不敢指望了。”
士辰“你担心也没有用,你还是想想杨明的事怎么办吧。”
一句话提醒了她“我听殷锐那天说话那口气,又像是同意了的,要不然,咱们就做个好人,给个台阶她下算了。”
“我看你先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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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发展让谷孟修不禁仰天长啸——“天不绝我”啊。他终于找到了愿意收购益康大厦项目的人,虽然价格给的低之又低,但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个项目对他来说早已成了烫手的山芋,只要能脱手,是给钱就卖啊。只要拿到钱,对他和马列哲来说,这场游戏就可以退场了。
马列哲问“办理转让登记需要多长时间?”
“加上备齐资料的时间在内,少则一两个月,多则两三个月。”
“也就是说,只要再给你争取二三个月时间,就可以卖掉益康大厦,拿钱走人了?”
谷孟修阴险的嘿嘿一笑“反正我是前脚一拿到钱,后脚立马拍屁股走人,保证一秒钟都不会多呆。嘿嘿,到那时候,就让陆韵文那呆头鹅尽情的去法院告“环宇公司”吧。”
马列哲看他一脸得意的样子,说“我说你也真够狠的,就不怕事情败露。”
“我狠?还不是你给我出的主意,要说狠也是你狠。再说了,钱咱俩可是二一添做五,一人一半,我是境外身份,随时可以一走了之,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怎么擦干净了喽屁股,别露马脚吧,你可还得在这儿混呢。”
马列哲胸有成竹的:“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有办法。”
他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对了,李宝亘那边你还得先稳住他,那个老家伙对咱们还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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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李宝亘心情沉重的把一本纪念金币册丢到梳妆台上,祝钰拿起来前后翻看了一下,识货的说:“不错嘛,限量版的,值点钱。”
李宝亘今天特别不爱听这些,他强压怒火地说“你能不能别整天惦记得这个值钱那个值钱的,早晚有一天被这些身外之物给害了。”
他的强烈反应让祝钰大吃一惊“好端端的干嘛发这么大脾气。”
“你知道这是谁送的吗?”
“谁啊?”
“谷孟修”
“他?”话一出口,祝钰拿珍藏册的手下意识抖了一下,差点弄掉地上,她也知道这个东西现在拿不得,弄不好就是一颗炸弹,“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他送的东西你还敢收?”
“我还没那么糊涂,东西我不收行吗?这个时候他来找我,如果我拒收他的礼物,那就意味着跟他划清界线、不再帮他。现在已经不是简单的礼物问题了,我有把柄在他手上,我敢跟他“划清界线”吗,那样做对我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祝钰听后,也跟着担忧起来“上次不是已经帮过他了吗?还要怎么帮。我们不过就收了他几十万的东西,其中还包括缅甸玉镯那种根本不能确定价钱的,算个什么事啊,他至于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叨扰我们吗?”
“妇人之见,别说几十万了,就是几万块,只要被捅出来也足以害我官位不保。”
祝钰也知道怕了,她忧心匆匆的说:“那可怎么办,这个谷孟修他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无非就是想拖欠点工程款,占点国家便宜呗。”
“真是个奸商,益康大厦的官司他们不是羸了吗,他还找你干嘛。”
李宝亘“羸是羸了,可咱们家那个女婿陆韵文不是不答应嘛,又去高院上诉了。”
“我的天哪,我说我这两天右眼皮怎么总是跳呢。”
李宝亘想了一下说:“要不这样,你去找脀慧谈谈,让她劝劝陆韵文,别那么较真儿,该放手时就放手。”
祝钰为难了:“这话你叫我怎么说出口啊。”
李宝亘不理她,祝钰只好转身出屋去打电话,走了一半又折回来,把纪念金币小心翼翼的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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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脀慧放下她妈的电话,正想着如何跟陆韵文去说,一抬头看见玻璃隔断外丁晓殷站在前台。原来丁晓殷收到法院电话,原定两天后开庭的二审,因环宇公司提出延期申请和向后延期了。她越想越不对劲,急匆匆赶到华建公司找张栗商议对策,不巧张栗有事出去了。
在公司前台,从外面回来的陆韵文看到晓殷慌慌张张的样子,叫住了她:“出什么事了?”
“陆总,环宇公司向法院申请延期开庭了。”
陆韵文也吃了一惊“怎么会这样,你到我办公室来谈。”
情况紧张,晓殷也顾不得避不避嫌了,她犹疑了一下,跟着陆韵文走进他办公室。
脀慧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俩,随着挂着“总经理办公室”门牌的那扇门在他们身后“咣当”一声的关上,她的心也被震得“咣当”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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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文:“环宇公司以什么理由申请延期开庭?”
晓殷:“说是当事人因为身体原因无法出庭,已经向法院出具医院证明了。”
韵文焦虑的站在当地踱步“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这个时候病,这个谷孟修,又玩什么把戏。延期开庭要延到什么时候?”
“按照法律规定是直到申请延期的理由消失,但也不是无限期的延期。”陆韵文更加忧虑了“那就是要等他病好喽,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公司现在的财务状况越来越差,这个月的工资都成了问题,哪还拖得起啊。”
晓殷跟他想的不是一回事,“如果是真病还好办,我们只有等,问题是我跟您一样有不好的预感,他在玩把戏。”
“此话怎讲?”
“自从我们在工商部分调查环宇公司的注资状况以来,各方面的工作进展就一直不顺利,疑团重重,虽然从工商注册资料中显示环宇公司的注册资金没有问题,但是通过我们侧面调查它的往来账务情况,发现这个公司的实际账务往来数额跟它的注册资金数额之间存在严重的不合理性。据此,我们怀疑环宇公司的资金状况和他们在益康大厦项目上的实际支付能力。虽然一审法院没采纳我们的意见,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推测越来越明显。问题是环宇公司打着外商投资的幌子,我们找不到有效的证据证明他商业欺诈。”
“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如果按一审判决上说的,要我们限期整改,整改合格经确认后,环宇公司向我们支付第一笔工程进度款。那这个“合格确认”也是需要他们的配合的,到时他们不签字,我们还是拿不到钱,那时候再起诉,又不知耽误了多少时间和人力物力。”
“现在关键是时间,我们耽误不起,夜长梦多。”
“那你的意思是?”
“通过财产保全的方式冻结益康大厦是最好的,但涉及标的太大,担保比较麻烦。我的意见是分两步走,一方面我去调查谷孟修的病是不是真实的,以防他造假,达到拖延的目的;另一方面我们要密切留意环宇公司的,防止他玩金蝉脱壳。如果可能的话,可以加大益康大厦案件的社会影响力,用公众的力量给司法公正以压力。”
“好,就按你的意思办,你马上通知张栗,你们赶快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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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晓殷和陆韵文在办公室谈了半个多小时,李脀慧的心在外面揪了半个多小时,好不容易见丁晓殷出来,脀慧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她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韵文办公室,把门从里面反锁,立马就变了一付脸,“两个人在外面亲亲我我、游山玩水还不够,还公然带到公司躲进办公室里聊,这是你办公的地方,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就算你情她爱,你们另找个地儿行不?”
韵文完全没想到,脀慧会误会成这样,他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也正想问你呢,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算你不要脸,我还要呢,拜托你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
“面子,面子,面子,面子对你就那么重要吗?在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什么是比面子更重要?你跟面子过去吧。”
“陆韵文,你什么意思,难道我的要求过份吗,做为妻子,我连这起码的尊严都不应该保有吗?你一定要我颜面扫地,你才满意?”
韵文沉默了半刻,似乎很辛苦的开口跟她解释:“我们只是在谈工作,她找我请示益康大厦案件的事,环宇公司向法院申请延期了,这对我们很不利。”
一句话点醒脀慧,她突然想起祝钰交待的事,她缓和了一下语气,用商量的口吻对陆韵文说“既然你说到益康大厦,我想我得把爸妈的意思跟你传达一下。”
陆韵文好奇的“爸妈?他们怎么也关心起这事?”
“爸妈的意思是,叫你在这件事上不要太坚持,能睁一眼闭一眼就睁一眼闭一眼,就算最坏的结果拿不回工程款,爸也有办法保你,不会让你个人受影响。”
陆韵文不听还好,越听越气“他们这算是在帮我吗?”
“虽然我也不明白他们这样做用意何在,但不管怎么说爸妈肯定是为你好的。”
陆韵文气愤到了极点,他没想到在关系到公司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这些“家人”们居然会劝他放弃,他的心一下子凉透了:“李脀慧,我们离婚吧。”
一丝寒意扫上脀慧的眼底,她冷笑了一声“我一忍再忍,你还是提出来了,真看不出来,那小黄毛丫头本事这么大,这就是你们刚刚密谈的结果吗?”
“我做这个决定完全是出于我自己的原因。”
“你敢说你离婚不是因为她吗?”
韵文的缄默让脀慧有了严重的挫败感,她口不择言的说“亏你还记得公司在打官司,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益康大厦的案件凶多吉少,公司前途未卜,你这个总经理居然还有心思谈儿女私情。”
韵文依然沉默,她说的这些他都懂,可感情的事不是人的意志可以转移的。脀慧继续带着威胁的口气说:“这个时候你还敢不管不顾的跟我提离婚?你不想要前途了吗?就算你一向不把家庭当回事,那你的事业呢,也都可以当儿戏了吗?万一益康大厦的官司输了,你又在这个时候因为跟代理律师发生婚外情闹婚变,集团公司会怎么看你,到时候你就难逃其咎了。这个项目本来就是在你一意孤行之下搞起来的,最后弄成这样,你自己想想,你这个总经理的位置还能保得住吗?不是我威胁你啊,如果没有我爸提携,你辈子再无翻身之日了。这些,那个小律师没有讲给你听吧,你这个人就是头脑简单。如果你什么也不是了,看她还爱不爱你,愿不愿意跟你在一起?”
韵文反感的说“那是我的事了,不劳你费心。”
脀慧还想说什么,韵文下了逐客令“这是办公室,有什么事回家再说。”脀慧愤慨的转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