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渔夫与美人鱼

天气晴朗,蔚蓝的海面上波光粼粼,映衬着碧空如洗的苍穹,海天一色的辽阔秀美让人心旷神怡,仿佛置身仙境。

婚介所组织的相亲活动在一艘简易小渔船上展开,二十来个男女会员一起乘船出海,即观光游览又可自助捕鱼,船上有锅灶,捕到的鱼虾用简单原始的做法蒸蒸煮煮就是一餐最自然美味的渔家宴了。

杨光欣赏毕大自然出神入化的美景,从仙境一回归到现实,心里就开始叫苦不迭了,十几个女会员清一色二十出头的小丫头,个个嫩得能挤出水,她本意是来“显摆”的,这样的局面是她始料未及的,她暗暗感慨和泄气,女人的年龄真是蒙不得人,过了那个段,再怎么打扮也不是那回事了,真后悔来参加这种活动,“显摆”没成,倒像是自取其辱。

正郁闷着,一个三十岁左右打扮得时尚精干的女人出现在她视线中,女人也看到了杨光,主动打招呼“我叫安妮,你呢?”

“杨光”

“哦”安妮不客气的说“看到你真好,有人给我垫底了”说完她狡黠的冲杨光眨了眨眼,坏坏的一笑。

杨光心想:这人怎么这么说话呢,也不客气的回敬道“看到你也不错,有人做个伴。”

俩人站在船弦上看那些人毛手毛脚的开始弄鱼网,女孩们围在边上七嘴八舌的乱指挥,男人们受到鼓舞,干劲更高涨了。

杨光看着一群像小燕子般叽叽喳喳的青葱女孩说“早知道是这样的情况,我就不来了。”

安妮不在乎的“我无所谓,这种活动我参加得多了,经常是这样,反正我就当是户外活动了,闲着也是闲着。”

没多会儿,捕鱼队伍中一个高大英气的中年人成为了中心人物,他一会儿嘻嘻哈哈的调侃围观的女孩,一会儿出手麻利的下套起网,聊天捕鱼两不误,几个女孩围着他一直不停的问东问西,每一次起网都引来一大堆嗲声嗲气的尖叫喝采,年轻点的男孩也都羡慕的围着他请教捕鱼的经验。

中午时候,大家围坐在船板上一边享用劳动成果一边相互做自我介绍,轮到中年男子时,杨光听到他说他叫方绍宇。

方绍宇大方潇洒的个性很受女孩们欢迎,他越是放荡不羁、满不在乎,女孩们就越着迷,女孩们越着迷,他就越不在乎。

安妮小声对杨光说“看到没,这就是被宠坏了的老男人的德行。”

杨光暗暗好笑。

方绍宇似乎生了千里耳,当一个女孩崇拜的问他“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时,他回答“我都是年纪一大把的老男人了,知道点什么也不稀奇吧。”

一个穿韩版裙的女孩卖萌的捏着台湾腔问“方哥哥,大海的深处真的住着有美人鱼吗?”

杨光听得她叫方锅锅,混身直起鸡皮疙瘩,方绍宇依然一付调侃的口气“你好像应该叫我大叔,韩剧里那些不都是这么叫的嘛”惹得大家大笑。“至于美人鱼呢,如果你有兴趣跳下去,那我们在大海的浅处就可以欣赏到了,还管它深处有没有干嘛。”

大家又笑,女孩有点尴尬。杨光觉得方绍宇有趣,但似乎过份了点,一语双关的对女孩说“跳下去也没什么可怕的,这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渔夫”。

方绍宇看了杨光一眼,不再调侃其它人。

不知不觉中,太阳就快落山了。海天交接处,一轮半坠的落日悠悠晃晃地悬在海平面上,随着那一浪浪翻涌的海潮浮沉着漂移荡漾。

下船时杨光走在了后面,踏板随着船轻轻一晃,她脚下没站稳,身体向边上一斜,还好有人及时从后面拉了她一把,杨光回头道谢,发现是方绍宇。

方绍宇跟在杨光后面下了船,安妮跟杨光在岸边交换电话号码时,方绍宇突然出现了,他说“杨光这个名字很好记,不知道电话号码好不好记?”杨光迟疑了一下,把自己的号码报给了他。

回程的路上,安妮告诉杨光,方绍宇是一个单身法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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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店里,杨光向杨明和晓殷抱怨不该去参加婚介活动,她分析说“我发现现在年轻的女孩也都喜欢成熟男人,这样一来,成熟男人可以选择的范围就变大了,而相对应的,我们这个年龄层的女人可以选择的范围就小了,这也是我们的择偶处境变得越来越尴尬的一个原因。”

杨明说:“你也可以喜欢小男孩啊,没人规定婚姻只有男大女小的模式,现在姐弟恋的多的是”。

杨光“跟那些小女孩往一起一站,我才知道什么叫“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原来我这么老了。化妆保养那些根本没用,年龄就是年龄,没办法抗拒的。”

晓殷:“成熟有成熟的魅力嘛,你要自信一点,不要一天到晚一付等人施舍的样子,男人有时候喜欢骄傲一点的女人,越难搞掂的女人对他们越有吸引力。”

杨明撇一眼晓殷,酸溜溜的说“你对张栗是不是也用的这一招?”

杨光“杨明你干嘛?”

晓殷故意激她“是,除了这招还有很多招,有本事你都学了去。”

杨明笑着扑过去打她“这死丫头,脸皮越来越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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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建公司追加诉讼请求,要求解除合同,让谷孟修和马列哲慌了手脚。

谷孟修如热锅上的蚂蚁方寸全乱,马列哲做律师多年,见多识广,早练就了遇变不惊的功夫,谷孟修向他讨主意,马列哲说“办法嘛,也不是没有,中国有句老话,叫事在人为。没有办不成的事,只有办不成事的人。”

谷孟修说“我的活祖宗啊,这都啥时候了,你就别卖关子了。”

马列哲“你急什么呀,解除合同只是丁晓殷和陆韵文她们的请求嘛,法院采不采纳还是另外一回事呢。”

“那你的意思是法院也可以驳回他们的请求?”

“这就要看咱们怎么做工作了。”

谷孟修恨不得拿马列哲当活菩萨来拜了“马律师,你有什么门路,需要多少钱打点尽管说。”

马列哲淡淡一笑“门路不在我这,在你那边,钱也不用你花,你只要如此这般去做就行了。”

马列哲对谷孟修暗授机宜,谷孟修如醍醐灌顶般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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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宝亘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直到谷孟修径直找上他的办公室,他才知道这个“财大气粗”的港商并不是他想像中那么慷慨大方的,当初受下面几个人鼓唆,把益康大厦的开发权交给他时,不过收了他前后几十万的礼金和礼品,其中还包括他送给祝钰的一只价值十几万的缅甸玉镯,但那只是“港商”孝敬他的一点人情往来啊,跟益康大厦的项目无关,至少从他的角度,完全不是看在那些礼品和礼金的份上,才把项目开发权交给谷孟修的,否则不就成了受贿嘛,这点觉悟他还是有的。可如今,谷孟修找上门来以当初取得开发权的理由为要挟,逼迫自己出面摆平他们与华建公司的诉讼,这一招够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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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宝亘从政几十年,大风大浪见得多了,没想到在谷孟修这条小阴沟里翻了船。一方面是自己可能会被冠以“受贿”的罪名受到牵连,一方面是女婿的政绩和前途,让他陷入了两难境地,权衡之下,李宝亘做出舍卒保帅的决定。

祝钰心疼女婿“这样到底行不行啊,那谷孟修如果是个骗子,韵文他们公司这五千万可就打水漂了。”

“不是“如果”,谷孟修就是个骗子。”

祝钰急了“那韵文怎么办,国企改制马上就开始了,你不是一直说这个项目关乎韵文的前途吗,要是干砸了,韵文会不会受影响?”

李宝亘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也只能这样了,只要我没事,总有办法再把他弄起来,但要是我出了什么事,那以后他的前途可就得听天由命喽。”

祝钰想想也是,恨恨的骂谷孟修“这个奸商,真够坏的。”

李宝亘像大智先哲般的说“知道人心险恶了吧,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你不害人,别人害你,以后得小心提防了。”

祝钰突然问“脀慧要是问起来,我怎么说?”

“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家里人也不准。”

祝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神情凝重的点头答应,李宝亘拨通了法院的电话,“张院长嘛,我是政协李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