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这么近,那么远4

短短几次接触,她已经对他的讽刺练就了一身钢筋铁骨:“你不要乱说,而且,今天我来参加宴会可是经过你同意的。”

“哦,原来这才是你的计划。”他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先是经过我的允许,然后光明正大的和这些男人私会,如果被发现了,理所应当变成了我的错。是不是这样?”

“请不要用你的那一套做法套用在我身上。”她语气一转,喃喃的道:“再说,我和高律师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公事,我也没有和某某名模大庭广众之下亲亲我我。”

封天隽默了默,忽而挑眉:“吃醋了?”

湛蓝不着痕迹的拧眉,然后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吃醋这种事还轮不到我。”

他用指尖挑起她的下巴,望进她的眼底,像是要借此分辨她话中的真假一般。湛蓝也不回避,直直的与他对望。反倒是他,一双瞳孔隐藏起来,分不清喜怒。

湛蓝被他看得有些紧张,她刚刚那番话的确说的有些过头,她是什么身份?她根本没资格抱怨他和哪个女人太过亲近。

就在湛蓝犹豫着要不要先低头时,封天隽倏地一笑:“放心,你太高估我的体力了。一个你我都应付不来,哪有力气去找别的女人。而且,你那晚在我肩上留下的痕迹,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第三个人看到的。”

湛蓝愣了一下,随及才想起他肩膀上的伤。那晚她是用尽全力咬他的,后来过了很多天仍能看到他肩头那枚小小的齿印。的确,他这种大男人,才不会将自己身上的缺陷让别人欣赏。

不过想一想,还是挺乐的,至少他也算在她这里吃了闷亏。

见湛蓝眼底抑制不住的泛出丝丝笑意,封天隽的眉头微紧:“盛凯说得对,你还真是太野了。”

湛蓝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觉得下颌一痛,脸被迫扬起,封天隽毫无预兆的低下头,精准的攫住她的唇。

夹杂着淡淡烟草味道的吻,不知他方才有没有喝酒,湛蓝只觉得自己有些沉醉在这个深吻之中。

他细细密密的探入舌尖,不深入,只在她的齿徘徊,多了挑逗意味,更让人难以抵抗。空出的两只手箍住她的腰线,牢牢将她锁在怀中,彻底体现他喜爱掌控全局的偏执。

昏暗的房间内视线不明,听觉才更加敏锐。门外的音乐声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低沉悠扬的钢琴声,夹在着他们彼此粗重的喘气声,回荡在狭窄的空间里。

忽然这时,有人敲了敲门。

湛蓝还未完全恢复理智,只是知道封天隽在那一刹那绷直了身体,像是充满戒备又蓄势待发的野兽,等待最佳时机出击,攻退敌人。

几乎是没经过思考,她环在他背部的手缓缓地轻拍,似是安抚一个受了惊的孩子。

“三哥,荣检已经在找你了。”盛凯的声音隔着门板清晰的响起。

闻声,封天隽这才又恢复了往常的慵懒随意。

只不过看向她的眼神,多了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

“我马上出去。”

盛凯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听闻不到。

封天隽低头在她耳边说:“结束后坐我的车走,嗯?”

湛蓝仍轻轻的喘息,发不出声音,只好点头。

他再度看了她一眼,嘴角轻勾,就要打开储藏间的门离开。在刚碰触到门把手的时候,湛蓝忽然拉住了他的衣摆,手指无力。

但封天隽仍旧停了下来,挑眉不解的看向她,湛蓝有片刻的迟疑,还是伸出手指,沁凉的指尖碰触到他温软的薄唇,倏地手腕一紧。

封天隽捉住了她的手,她抬起头与他对视,却被迅速吸入那一对幽邃晦暗的黑眸中,在那最深处看到闪烁着的一簇火焰。

湛蓝知道那神情代表了什么,只好出声解释:“你嘴巴上,有我的唇膏。”

他没有说话,却缓缓松开她的手腕。他的眼睛太黑又太明亮,让人无法逼视,湛蓝半垂着睫毛,避开他的视线,很轻柔的用指腹擦去他唇上的颜色。

而在封天隽的眼里,面前的女人肤若凝脂,唇瓣嫣红似血,眼里还有未完全褪去的激情和羞怯,连此刻他唇上不带任何欲^望的触碰,在这刹那都成了最无法抵挡的引^诱。

封天隽再次扣住她的手腕禁锢在头顶,一手扳住她的脸颊,温热的唇密密麻麻的落在她的裸露在礼裙外的肌肤上,另一只手已经顺着她的裙摆探了进去。

他用膝盖抵住她不安分的双腿,尖锐的牙齿撕咬着她颈上的肌肤。

湛蓝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任由他在身上撩起熊熊火焰。这时不知什么人从外面经过,清脆的高跟鞋击打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猛地拉回她的理智。

湛蓝倏地抓住他在自己胸前作祟的手,摇着头,仿佛带着点撒娇的味道:“不要在这里…”

封天隽停了下来,深深的看她,用牙齿厮磨她的耳垂:“真不想这么放过你。”说完,深呼吸,压制住体内的躁动,才缓缓放开她,向后退了一步。

得到自由,她全身虚脱的靠在门板上。

他调整得很快,随意扒了扒有些凌乱的头发,打开门,临走前,不忘回头对她邪邪的勾出一抹笑来:“回去再收拾你。”

湛蓝本就绯红的双颊,此刻烧得更烫。

封天隽离开后过了一会儿,湛蓝才重新走入会场。见到她,高伟松了口气:“可算找到你了,你要是再不出现,我都要打电话报警了。”

湛蓝说:“对不起,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有些不太适应,所以在花园逛了一会儿。”

“嗯,没关系,只要你没丢就好。”高伟这时候注意到她的唇:“咦,湛蓝,你嘴怎么了?”

她立刻意识到高伟所指,表情徒生了几分尴尬:“被蚊子叮了一口。”

说完,她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抬眸,不期然与封天隽对上。

他离她并不远,眼底隐带恶劣的笑意,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她和高伟的对话。

高伟不知这个中曲直,很实诚的点头:“的确,最近天气热,花园里的蚊子确实不少。”

湛蓝仿佛听到封天隽发出低低的笑声,她垂眸攥紧拳头,忍住想要上前堵住高伟嘴巴的冲动。

宴会结束后,高伟说要送她回家,被湛蓝婉拒了。她随便找了个借口,说之前碰到了熟人,待会儿会一起回家,高伟不疑有他,先行离开。

等会场的人散得差不多,湛蓝才走出酒店。

远远的,就看到马路对面,封天隽依靠在车门吸烟的身影。

街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烟雾缭绕,如雕如凿的深刻五官在雾气中变得柔和,不再那么难以亲近。

湛蓝走近他,封天隽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将剩下的半截香烟仍在地上踩灭,然后向她伸出手来。

她停顿了片刻,才将手交给他。

即将触及时,隐隐听到嗡嗡的引擎声,沉闷而清晰。

下一秒,不知什么人大喊了一声:“小心!”

由于事发突然,湛蓝完全没有任何反应,怔怔的站在原地。

突然,手腕一痛,一股大力将她拉入怀中。

湛蓝的鼻子撞上那人坚硬如石的胸膛,头也晕晕的,只感觉到一阵疾风从背后一闪而逝,惊起一阵战栗。

“三哥!”

听到盛凯焦急的声音,湛蓝才从封天隽的怀里仰起头。

他仍是从容镇定,只是望着那辆车子消失的方向,那双眼睛闪烁着某种危险莫测的诡光,下巴线条紧绷,薄唇微抿,抓住她双臂的手有些用力,湛蓝疼得皱眉。

这时候,除了盛凯,其他保镖也纷纷围上来:“封先生!”

她意识到此刻她和封天隽的姿势太过暧昧,想要推开他的手臂,封天隽这时候轻蹙了一下眉心,几不可闻的一声闷哼。

湛蓝怔了怔,摊开掌心,一片湿濡。

盛凯显然也看到了她手心中的猩红,满脸的愤慨:“靠,这帮孙子!我去办了他们!”

方才那个陪同封天隽的陌生男人,这时候及时拉住了盛凯:“先别惹事,送三哥去医院要紧。”

盛凯咬牙忍了忍,难得这么听劝。

封天隽只是十分冷静的说:“不用了,叫徐医生直接去知景园一趟。”

盛凯不赞同:“可是,三哥,知景园那么远,你还流着血…”

封天隽有些不耐的摆手:“别废话了,都上车。”

说完,他转过身,保镖立刻打开车门,封天隽坐了进去。

湛蓝也跟着转身,忽然听到盛凯低低骂了一句:“祸水!”

她脚步停了一下,没有回过头,弯腰,坐到封天隽的身边。

一路上,车内寂静无声。

中途,坐在副驾驶的保镖接到了一通电话,然后对后座的封天隽说:“封先生,徐医生已经在知景园等着了。”

过了一会儿,传来封天隽略带沙哑的声音:“嗯。”

湛蓝沉默的望着车窗上倒映着的封天隽的侧颜,他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神情自若,完全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她的注视,他仍闭着双眸,却开口命令:“过来。”

湛蓝回过头,看了他一眼,顺从的向他身边挪了挪,但还是维持了一段距离。封天隽似乎很不满意,睁开眼,伸手过来就要抓她,却被她躲过。

他眼底升起不悦,湛蓝提醒他:“你受伤了,不要乱动。”

他冷冰冰的望过来:“没有良心的小东西。”

湛蓝看着他因失血略微苍白的脸,轻叹一声,磨磨蹭蹭的靠了过去。

刚到他身边,他便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臂,将她揽到怀里。

她身体僵硬的偎在他胸口,不敢有多余的举动,生怕触碰到他受伤的手臂,耳贴着他心脏所咋的位置,听到他规律又有力的心跳。

因为担心他会失血过多,耽误病情,司机将车子开的很快,偶尔遇到不平稳的道路,车子会颠簸一下,通常这时候她会感觉到封天隽身体明显紧绷起来。

“疼吗?”她忍不住开口问。

“什么?”

“伤口。疼不疼?”

“不疼。”他的语气一如往常。

湛蓝没再说话,双手却主动缠上他精窄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蹭了蹭。

封天隽身体一僵,片刻后,揽着她的那只手臂,缓缓收紧。

接到命令,吴毅很早就把徐医生接到了知景园。

封天隽脱了西装外套,只穿着黑色的衬衣坐靠在床上,姿态闲适,只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徐毅带上手套,不急着查看伤口,而是问:“怎么伤的?”

盛凯骂了句‘娘’,才说:“那帮孙子开车撞过来,三哥用手挡了一下,可能是用后车镜刮了一下。”

说完,不忘瞪一眼湛蓝这个‘罪魁祸首’。

徐医生简单查看后,道:“血流了不少,不过现在都干了,苏姨,你去弄盆干净的水来,我润一下,否则揭开衣服的时候会扯痛伤口。”

“好,我马上就去。”

“不用了,直接撕开就行了。”封天隽波澜不惊的道。

“可是…”徐医生还想说什么。

封天隽嗤笑一声:“又不是女人,这点小伤我还受得住。还有,盛凯,叫楼下的人都撤了,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

盛凯点点头。

苏姨递上剪刀,徐医生将封天隽的袖子剪下,一鼓作气揭了下来,当事人封天隽没多大反应,反倒是房间里的其他人倒吸了口凉气。

“还好,只是皮外伤,就是血流的多了点,看上去吓人,其实缝几针,养几天就可以了。”检查完,徐医生下结论。

徐医生为封天隽将伤口附近的血迹擦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气。湛蓝站在角落里,远远的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

封天隽这时候向她这边望了一眼,眉头轻蹙:“湛蓝,去倒杯酒给我。”

“这个时候还喝什么酒啊…”徐医生不赞同的反驳,抬起头,顺着封天隽的视线也看向湛蓝,许是她的脸色真的很差,徐医生明白过来封天隽不过是为了支开她,便没再说什么。

湛蓝失神的点点头,转身走出卧室。

盛凯交代完折返回来,恰好在走廊遇到湛蓝。推开卧室的大门,徐医生正在为封天隽包扎,他说:“那女人脸色怎么跟鬼似的,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受伤的是她呢。”

站在窗边的迟浩立刻轻斥一声:“盛凯!”

封天隽抬眸斜睨了他一眼,盛凯闭了嘴。

迟浩问:“查出来了吗?”

“还用查,除了谢明朗那孙子,还能有谁。”一提起来,盛凯眼底涌上怒火。

这时候徐医生已经处理好封天隽的伤口,嘱咐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卧室里只剩下他们三人,封天隽从搭在床边的西装外套里拿出一根烟,受伤的那只手有些不方便,盛凯见此掏出打火机帮他点上,一边问:“三哥,怎么处理姓谢的?”

迟浩开口说:“谢明朗有头无脑,不构成威胁,但是我们动他之前也要顾忌一下他老子。”

盛凯满不在乎的说:“就算是谢梵也不敢碰三哥一下,谢明朗刚接了几单他老子的生意就以为自己成天下第一了,竟把心思动到三哥头上,就算咱们剁了他,谢梵也说不出什么来。”

迟浩皱眉:“你不要冲动,谢梵在东城还有些势力,现在还不能闹太僵。”

“冲动?也比你畏首畏尾的好!要我说,直接带几个人冲过去,灭了那孙子,一绝后患!”

迟浩忍住翻白眼的不雅举动,真是秀才遇到兵。

封天隽这时慢悠悠的开口:“就听迟浩的,先留他一阵子。”

盛凯不甘心:“三哥!”

封天隽斜挑着眉峰望来:“怎么,你有意见?对了,刚刚你叫江湛蓝什么来着?”

“就是祸…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