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抓不住变化无常的理想时,不妨把他转化成一种信念。虽说信念也是无形的,但却比理想更加的真切。理想越崇高,信念也就会越坚实。
也许在很多人眼里,十七八岁是一个人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形成的阶段,一个思维想法都尚欠纯熟的时期。是的,未经风霜的洗礼,世间的磨难,透彻的感悟,我的文字确实没有中年人的落拓和厚重,也确实没有中年人对人生感性的熟知和独到的见解。但,理想这个平常却不糜烂,虚无却又存在的东西我确实具有。而我将以自己犀利的眼光去剖析自己的理想,以一种豁达明确的态度去诠释我的人生观。
草原,是每个人都向往的圣地,它承载着许多人对自由的渴望。野马是奔跑在草原上的自由的化身。它们虽然没有雄鹰坚实的羽翼去搏击长空,也没有草原狼迅疾的速度和锐利的牙爪称雄草原,而它们却一直在草原上奔跑,追逐自己的梦想,未曾停歇。我将以一种独特的手法和全新的姿态,将我看到的,我想到的,我所感悟到的,幻化到草原活活脱脱的生灵上。让它们同我一起把守自己,坚定信念,追求自己的理想。
2005年8月
古典的遗音
北风凋零,聆听秋雨的敲打。是谁?在信手南国东离的寒梅?而后,游目骋怀,见余音悠远,默默无语?
广陵一曲,仍在无心处。音落无形,浮动起幽幽一缕醉人的风,暗香寂静了江南。眼前一抹萦绕眼眸的雾,如薄梦织烟,透着云中居似的迷离,徒增一份缥缈般的淡泊。风频频摇落尘埃,是黯然他的离去?还是因传唱得太久?又或是人已将老?扬州城外,南华山下,竹影、树影、楼影、云影……
他宁愿在洛阳城外做一个默默无闻而自由自在的打铁匠,也不愿与竖子们同流合污。如痴如醉地追求着心中崇高的人生境界:摆脱约束,释放人性,享受悠闲的熊旺的炉火和刚劲的锤击。高傲得对俗尘毫无眷恋,温存得恰似醉红几缕。千年以来,悄悄凋零在他的指间,留下半段余韵,半段弥落。然而,却美的如此短暂,如此惘然,如此动人心魄!古佛拈花方一笑,痴人说梦已三生。曲未散,人却终。寒梅树下,紫檀琴上,花瓣片片落寞的别了绿萼,冷冷地跌入了风尘……
嵇康!你是否还记得那首古曲?是否还留恋它而忘却一切?唱尽人世悲欢,却依然唱不出你心目中的孤傲与缠绵。你的生命是个悲剧,黄泉路上依旧是那首激扬的送葬。紫檀寒梅一朝如此,散落了一地暗香,最后一个音符划过指间,却不知所终。
一曲广陵散,碎了……
旧识的好友在流连的树下停驻了很久。琴弦断,何成曲?垂下腰,拾起那落花,一步一步缓缓地离开。余音,颓唐了他的背影;残风,错过了轻扫他皱纹时的落寞。琴乐、箫唱、调素琴,一曲广陵散惊碎了一朵花的美梦。恍若隔世的脸,书写了生命的浪漫与凄惶。楼后的乐人,如今双鬓已斑白。该走的已经离开,留下的不曾忘却。百岁光阴一梦蝶,千年韶华一离曲。百年了,蝴蝶芳菲;千年了,心头萦绕。春花曾经繁花似锦,终会与将老的春风一起共赴凋零。乐曲传唱千年,终会与断弦一样寂寞无声。
乐起,弦断。花落,蝶舞。那一瞬,广陵回荡。
2006年2月
心灵的原色
一望无际的漆黑夜空中,没有任何一颗星星让我感到些许慰藉。我的眼神娴熟地望着遥远的夜空,却无法寻找到生命留下的痕印。黑夜记载了我的一切。日子在天真与幻想中流走,时光在朦胧与期盼中飞逝。
借助夜的深邃,灵魂脱离了我的躯体,仿佛有什么力量牵引着,让我坠入一个漩涡般的深渊。飘荡在这个世界里,用我穿透一切的目光,剖析着这个世界。心灵的颜色渐渐地褪去。我把枯竭的心灵贴近大地广博的胸怀,心中蓦然升起一种安慰,为我驱走黑夜的孤寂与苦恼。片刻间,风停、月隐、万籁俱寂、繁星漫天、自然和谐,梵乐响彻天地。
心灵的原色是丑陋的灵魂与黑暗心际交织的痛苦?还是闪烁的光辉和自由的翱翔渲染的清丽?我苦苦地寻找着答案。
硝烟袅袅,瓦砾横飞,在战争的废墟中,心灵此刻却越发地颤抖。仰望天空,发现那皎洁的月光是如此得可笑。好像为沾满鲜血的屠刀,镀上一层淡淡的银边。心灵的原色是那堆废墟中一张张痛苦的脸。我不忍心看空虚的心越加堕落,坠入无底深渊。
而在那尚未开垦的心灵荒原上,各种生灵赫然杂陈,弥漫视野。摇曳于轻风中,催发成一种瞬间的美丽,金黄、淡白、殷红、蝶黄……被轻风揉碎,涂敷在心灵的伤口处。
此时,我才明白,心灵载不住生命的尘埃,想将岁月沉淀,却被流水冲淡。原来,心灵本无色彩,而是因为人们特意地修饰才变得失去了本性。心灵的原色,无所谓富贵,无所谓权势,无所谓永恒。燃烧自己躯体的萤火,可以闪烁不止;满载一斗星辉,也可瞬间消散。
仰望苍穹,一颗流星急闪而逝,划破长空,留下一道美丽绚彩的光弧。
心灵的原色,渐渐显露。
2006年6月
青春并不如歌,往事并不如烟
当夕阳落下的时刻,我忽然有了某种超然释怀,想起了很多问题。整日奔波在滚滚人流之中,积淀下的灰尘掩盖了本应自然流露的心情。
这样往复奔波的日子,让我疲惫不堪。可在这循环往复之中,我却始终不明白我在追逐着什么?其实,青春只是人生旅途之中一首短暂的狂想曲。
自然的世界往往凝得住自由的美,往事已在轻风之中凝固。春风依旧,总在自然中轮回,永不消逝。
曾几何时,我听说过一句话:万劫千生,方为人身。其中也在向我们暗示人生的可贵,当然也能体会到很多的无奈。人生短暂,关键是要活的精彩。理想对一个人来说是非常的重要。一个人若没有理想,还能有什么壮志可言?几时感慨“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其实,人生就像一轮金日。当落日的余晖完全隐入天际,那么,多少往事、多少青春,也都会一起灰飞烟灭。
青春平淡像清水,青春闪亮像钻石,青春苦涩像茶根,青春变幻像风云。过去会带来什么?是永远的失落、短暂的精彩,还是永恒的美丽?一时的悲哀?
青春并不如歌,往事并不如烟。
2006年4月
高山流水
在某个不经意的日子里,一汪平凡的流水曾经偶然淌过一座平凡的高山。漂泊惯了的流水,忽而疲于奔波,渐渐地恋上了和自己一样平凡的高山。
生命仿佛霎时间更变了颜色,一切的一切都在流水净澈甜美的歌声中愈发绚丽。高山却怯于接受它,只是小心翼翼地拥护着流水。日出、日暮、星光、残霞,直到墨一样浓的苍穹里那轮孤月出现,而后守望着自己的寂寞。
流水淌着,时间也淌着,同样在这个同样不经意的日子里,流水感到自己的躯体变得缥缈,似乎就要迷失在广阔的大地之间。它幡然醒悟,是阳光和风在催自己上路,不流动,它就会成为一潭死水。
聚为云游荡,凝为雨降落,溶为水流淌。它本是不停歇,为浪迹天涯而生,如今却意欲抗争这命运。它害怕了,不想离开,瑟缩着搂紧了高山。然而,有一天,一股不能莫名的巨大力量将它搓碎于瞬间,幻成无数的水露,将它升起,融和于蓝天里,泛出阵阵鱼白。而山中,只拥有一团雾气。惘然抬眼,一如往昔般净嫩和清澈的流水,已被风搅住飘向远方。
风冷冷的,云柔柔的。令高山心碎的狂笑,在空中激荡了许久,慢慢地溶入了广饶的天空。
没有流水经过的时间依就淌着。虽然这可爱的生灵已经离开,不再歌唱,不再欢笑,也不会附在高山肩上喃喃细语。当夏夜的暖风吹来时,它还会轻轻地抚摸高山。远远望去,便依稀感觉到往日流水的影子。只要用心去倾听,水波中又会出现那久违的声音。
2006年5月
冬日遐想
冬日的江南,有着被宁静典雅所氤氲的秀丽。冬日的沈园,有着欲割不断、琴瑟甚和的思念。
九百年前,幽邃的沈园,一个踌躇满志的诗人在此邂逅了他的至爱—这个美丽聪颖的女子,这个他一生中最为珍爱的人。他们就是陆游和唐琬。如果没有这段动人的依恋,也许沈园早已没入江南滚滚烟波之中。
不变的山水,不变的江南,变得只是泪痕萧索,行迹斑驳的沈园。冬日,阵阵微风轻柔拂掠,摩挲着依然郁翠的青柳,掩茵众多碧草纷红骇绿,蓊勃香气袅绕着这片广袤。榕树阴翳的河边,一抹无言的孤影,静静地隐逸在河中水藻里。满目华霜的石板,细润轻诉的呢喃,悄悄地流淌过寂寥的沈园。多少年后,平缓河流上,依旧是清漪微漾,碎银闪闪。水流尽头的缥缈烟霭,却不再绚烂。人逝,还有何留恋?
北风,昨夜,西楼,零落了几世繁茂枯荣。
晚霞,落日,沈园,升沉了几代爱恨情愁。
一个不曾飘雪的冬季,一个未有寒魄的沈园。走过了千年的轮回,溶尽了词人绝美的眼泪。然而,却淡漠不尽江南的烟雨。沈园的叹息,留在了那个冬季,留在依旧萦啭着江南的亭楼雨榭。风雨中缠绵着英魂带血的啼月,缠绵着相濡以沫的痴恋。秦淮堤柳,宿命难移,何来愁思泪两行?细吟着钗头凤,在那个离人去后落寞了萋迷的坟冢。无梦夜,冷霜晨。北国的冬,是否有着江南的哀愁?北风那肆意人间的无名过客,走过了江南的风花雪月。东流的水,西落的日,北归的帆,南去的雁,沈园的雕阑被埋葬了!固执的微尘,在失落的废墟上,刻满了沈园的桑田沧海。一盏薄酒,烟雾楼台间醉了玉颜。两行泪诗,十里芬芳了几度愁眠。国仇家恨,凄楚别离。曾因江南而美丽的沈园,被这段情感蒙上了无法褪去的阴霾;曾因沈园而骄傲的江南,被时光的冲刷和积淀消尽成一片荒芜。这个冬季,不曾有过沈园的北国,却有着十年生死两茫茫的哀伤。相隔千里,已过数年,却依稀能感受到那年冬季沈园的气息。绵延起伏的山峰,蓊郁缠绵,在静谧的黄昏与潺湲的河水耳鬓厮磨,轻声地呢喃。这个世界的变化让我无法认知,或许千年之后,北国也可以变作江南如画的美景;或许千年之后,北国会出现如同沈园一样的故事。
梦醒了。脑海中,这个沈园,淡淡的蜷伏在江南,等待着陆游和唐婉。
2006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