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安邦治国故事(4)

这个消息传到了齐国,齐国的田盘(田恒的儿子)也如法炮制了一番。他把齐国的大城都封给田家的人。这是并吞齐国的第一步。同时,他跟“三晋”搞好关系,有事相互帮助。从此以后,齐国和晋国只要是和列国诸侯来往的事,都由田家跟韩、赵、魏三家出面办理,后来两位国君反倒慢慢地没有人知道了。

公元前425年,赵襄子得了重病。他自己感到活不多长时间了,就立他哥哥伯鲁的孙子为继承人。

就在赵襄子死的那一年,韩康子和魏桓子相继病死。韩虔继承韩虎的位子,赵籍继承赵浣的位子,魏斯继承魏驹的位子;齐国的田和(田盘的孙子,田恒的曾孙)继承田盘的位子。从此以后,韩虔、赵籍、魏斯、田和四个大夫连成一气,各自为诸侯。

魏侯以安邑作为都城;赵侯以中牟作为都城;韩侯以平阳作为都城。这新兴的三个国家都宣布了天子的命令,各自立了宗庙,并且通告了各个国家。各国诸侯都来给他们道贺。只有秦国自从和晋国断交之后,早就不跟中原诸侯来往了,中原诸侯也都把它当做戎族来看。所以秦国当然没派人来道喜。

晋幽公之后,到了他的孙子晋靖公,“三晋”就把这个挂名的国君也废了,让他做个老百姓。从此以后,晋国从唐叔以来的统治系统就断了,连晋国这个名号也废弃了。

三家灭智

这个故事讲述的是春秋时期的一段历史事实。

此典出自《史记·赵世家》:“三国攻晋阳,岁余,引汾水灌其城,城不浸者三版。

……乃夜使相张孟同私于韩、魏。韩、魏与合谋,以三月丙戌,三国反灭知氏,共分其地。”

吴王夫差和越王勾践相继兴起的时候,中原诸侯非常衰弱。所以,黄池大会,夫差当上了霸主;徐州大会,勾践当上了霸主。然而中原诸侯越是衰弱下去,大夫的势力越发大了起来。那时候,鲁国的“三桓”掌握鲁国的大权;齐国的田恒(就是陈恒)掌握齐国的大权;晋国的“六卿”掌握晋国的大权。这三国的君主都只是名义上的君主。黄池大会之后,田恒杀了齐简公,灭了鲍家、晏家、高家、国家,把齐国的土地从平安以东都划为他自己的封邑,齐国的大权全掌握在他自己手里。晋国的六卿看到田恒杀了国君,灭了各大家族,还得到了齐国人的帮助,他们也就自己并吞起来了。

晋国的六卿乱七八糟地混战了一阵。

后来,范氏和中行氏被人家打败了,晋国的大权就归了四家,即:智家、越家、魏家、韩家。

晋国的四家——智伯瑶、赵襄子无恤、魏桓子驹、韩康子虎——之中,智伯瑶的势力最大。他对赵、魏、韩三家说:

“晋国一直是中原的霸主,没想到在黄池大会上,赵鞅让吴国占了先,在徐州大会上又让越国占了先。这是咱们的耻辱。现在只要打败越国,晋国仍然能够当上霸主。我主张每家大夫拿出一百里的土地和户口归给公家。只有公家增加了收入,才能够有实力。”这三家大夫早就知道智伯心怀不轨,他是想独吞晋国。他所说的“公家”其实就是“智家”。可是他们三家没有齐心协力,没法跟智伯对抗。智伯派人向韩康子虎要一百里的土地和户口,韩康子虎如数交割了。智伯派人向魏桓子驹要一百里的土地和户口,魏桓子驹也如数交割了。就这样智伯增加了二百里的土地和户口。接着他又派人去找赵襄子无恤要一百里的土地和户口。赵襄子无恤没有答应。

智伯派韩、魏两家一块儿出兵去打赵家,还答应他们灭了赵家之后,把赵家的土地三家平分。

智伯自己统率着中军,韩家的军队在右边。魏家的军队在左边,三队人马直逼赵家。赵襄子知道寡不敌众,就带着自己的兵马退到晋阳(在山西省太原)城里,打算在那儿死守。

没有多大工夫,三家的兵马就围起了晋阳城。赵襄子吩咐将士们只许守城,不准交战。每次三家攻打的时候,城上的箭就好像雨点似的落下来,智伯一时打不进去。

晋阳城就依靠着弓箭守了一年。可是把箭都使完了,怎么办呢?赵襄子为此闷闷不乐。家臣张孟对他说:“听说当初董安于在宫殿里预备了无数支箭,咱们找找去。”这一下子提醒了赵襄子,立刻叫人把围墙拆了一段。果然围墙里面全都是做箭杆的材料。又拆了几根大铜柱子,做成了无数的箭头。赵襄子叹息说:“假如没有董安于,如今上哪儿找这么些兵器去呢?假如没有尹铎,老百姓哪儿能这么不怕辛苦、不怕死地守住这座城呢?”

三家的兵马把晋城围了两年多,都没攻下来。到了第三年,周贞定王十六年(公元前453年),一天,智伯正在察看地形的时候,忽然想起晋阳城东北的那条晋水来了。晋水由龙山那边过来,绕过晋阳城往下流去。如果把晋水一直引到西边来,晋阳城不就淹了吗?于是他立刻吩咐士兵们在晋水旁边另外挖了一条河,一直通到晋阳城,又在上游那边砌了一个挺大的蓄水池。在晋水上垒起土堆来,让上游的水不再流到晋水里去。当时正是雨季,一连下了几天大雨,蓄水池里的水都满了。智伯叫士兵们在蓄水池边开了一个大口,大水一直向晋阳城灌进去。不到几天工夫,晋阳城里的房子就被淹了一大半。老百姓跑到房顶上避难。竹排,木头板子都当了小船。烧火,做饭都在城墙上。可是全城的老百姓,宁可淹死,决不投降。

赵襄子叹息着说:“这全是尹铎爱护百姓的功德啊!”回头又对张孟同说:“民心虽说没变,要是水势再高涨,咱们不就全完了吗?”张孟同说:“形势虽然非常紧急,但是我老觉得韩家和魏家绝不会把自己的土地平白无故地让给智伯。如果他们不是出于无奈,才不跟着他来打咱们。依我看,主公多预备小船、竹排、木头板子,再跟智伯在水上拼个死活。我先去见见韩、魏这两家去。”赵襄子当天晚上就派张孟同偷偷地去跟两家协商。

第二天,智伯请韩康子和魏桓子一起去察看水势。他指着晋阳城,高兴地对他们说:“你们知道吗?水能灭国。以前我以为晋国的大河像城墙一样可以挡住敌人;依照晋阳的形势看来,大河反倒是个祸患了。

你们瞧:晋水能够淹晋阳,汾水就能淹安邑(魏家的大城),绛水也就能淹平阳(韩家的大城)。”他们两个人连连答应说:

“是,是!”智伯见他们答话有点慌里慌张,好像挺害怕的样子,才觉得自己话说错了。

他笑着说:“我心眼直,想什么就说什么,你们可别多心!”他们又连着回答说:“哪儿会呢!哪儿会呢!您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我们能够跟随您,蒙您抬举,已经非常荣幸了。”他们嘴里尽管这么说,心里可都觉得赵襄子派张孟同来找他们,对他们是有好处的。第三天晚上,大约四更天,智伯正在睡梦里,猛然间听见一片嚷嚷声。他连忙从卧榻上爬起来,发现衣裳和被窝已经湿了,兵营里全是水。他想可能是堤防决口了,就立刻派士兵去抢修。不一会儿工夫,水势越来越大。智伯的家臣智国和豫让带着水兵,扶着智伯上了小船。智伯在月光下回头一瞧,看到兵营里的东西在水里漂荡着。

士兵们在水里一浮一沉地挣扎着。智伯这才明白是敌人把水放过来的。正在惊慌不定的时候,霎时四面八方都响起战鼓来了。一看韩家、赵家、魏家三家的士兵都坐着小船和木排,一齐杀了过来,见了智家这些“落水狗”,就连打带砍,一点不肯放松。中间还夹带着喊叫的声音:“别放走了智瑶!拿住智瑶的有赏!”

智伯对家臣豫让说:“原来那两家也反了!”

豫让说:“别管他们反不反,主公赶紧往那边走,上秦国借兵去吧!我留在这儿对付他们。”说着,他跳上一只木排,杀开一条路,命令智国保护着智伯逃跑。

智国保护着智伯,坐着小船一直向龙山那边划去。这一带没有追兵。智伯才喘了口气。好容易他们把船划到龙山跟前,急急忙忙地上了岸。幸亏东方已经发白,他们顺着山道走去。跑了一阵子,稍微松了一口气。不料刚一拐弯,迎面碰见了赵襄子!赵襄子早就料到智伯会打这条路儿逃跑,预先带了一队兵马在这儿等着他。当时就抓获智伯,砍下他的脑袋。智国也就自杀了。

三家的兵马会合到一块儿,拆掉了河边的堤防,大水仍流到晋水里去,晋阳城又露出干地来了。

赵襄子安抚了居民之后,向韩康子和魏桓子道谢。他说:“这回全仗着二位救了我的命,实在出乎意料。智伯虽然是死了,但是他的同族人还多着呢。斩草得除根,否则,终究是个祸患。”韩康子和韩桓子一起说:“一定要把他的全族灭了,才能解恨!”他们一同回到绛州,宣布智家的罪恶,依照古时候的习惯把全族的男女老少杀得一干二净。赵襄子还不解恨,把智伯的脑壳做成一个瓢,外面涂上油漆,把它称为“夜壶”。

韩家和魏家的一百里土地,当然又各自收了回去。他们把智伯的土地三股平分了。当然晋哀公没有份。

赏罚分明

“赏罚分明”比喻奖赏有功者,处罚有过者,界限非常分明。

此典出自《左传·僖公二十八年》:“三月丙午,入曹。……令无入僖负羁之宫而免其族,报施也。魏、颠颉怒曰:“劳之不图,报于何有!” 僖负羁氏。魏伤于胸,公欲杀之而爱其材,使问,且视之,病,将杀之。魏束胸见使者曰:“以君之灵,不有宁也?”距跃三百,曲踊三百。乃舍之。杀颠颉以徇于师,立舟之侨认为戎右。”

春秋时期,晋文公打败了卫国和曹国,以前逃难时所受的那股怨气消除了。

大家都兴高采烈。赵衰提醒晋文公,说:

“大丈夫有怨报怨,也别忘了有恩报恩哪!”晋文公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听到赵衰的话说:“当然!当然!请问报谁的恩?”赵衰回答:“当初主公不是说过吗?如果您能够回到晋国的话,必定报答僖大夫的恩情。”晋文公着急地说:“哎呀,真糟糕!在哪儿呀?为什么曹国大夫的名单上没有他呢?”经过认真地调查,才知道僖负羁被革了职,现在住在北门,成为一般老百姓了。晋文公立刻下令保护北门;然后又下了一道很严厉的命令,说:“不管是谁,只要侵犯了僖家的一草一木,就以死罪论处。”他留下一部分人马在城里,自己回到城外的大营里去。

魏和颠颉两个人听到这道命令,心里很不服气。

两人出于嫉妒,带了几名小兵包围僖负羁的房子,从四面八方放起火来。正巧那一天风大,没过多久,北门一带就烧得通红。

狐偃、胥臣等发现北门起火,急忙地领着士兵赶过去。仔细一瞧,原来是僖负羁的家着火了。他们立刻动手救火。

一直忙到天亮,才把火扑灭。这时晋文公也赶来,默然地注视着眼前的景象。

僖负羁被烧得面目全非,听说晋文公到了,痛苦地睁开眼睛瞧了他一眼,就咽气了。

晋文公非常悲愤。他查出是魏和颠颉放的火,就要把他们处死。赵衰说:“他们两个人跟着主公颠沛流离了十九年,最近又出生入死立了大功,还是从轻发落吧!”晋文公说:“有功劳的人就可以犯法吗?那以后我的命令还有用吗?功是功,过是过,赏罚必须分明。”赵衰说:“主公的话当然有道理,不过魏是咱们将军当中最勇猛的,杀了他实在可惜。再说这次放火是颠颉指使的,杀了他也就算了,何必再杀魏呢?”晋文公,思忖了一会儿,说:“魏虽然勇猛,可是受了重伤,看来也活不成了,就按照军令杀了吧!”赵衰说:“让我先去看看。如果他真的不行了,就照主公的话治死他;如果他还很健壮,不如留下他,让他戴罪立功。”晋文公点了点头,说:“由你去办吧!”然后转身对荀林父说:“你把颠颉带到这儿来!”

荀林父带颠颉进来了。晋文公破口大骂:“你为什么违犯军令,烧死僖负羁?”

颠颉明白十九年来的功劳算是白费了,无论如何也免不了一死,就毫不客气地挖苦说:

“介之推割下大腿的肉给你吃,你把他烧死了;僖负羁给你酒肉吃,当然应该受到同等的对待呀!”晋文公听了,气得青筋暴露说:“介之推是自己跑掉的,怎么能怪我呢?”颠颉顶他一句说:“僖负羁又没跑到绵山上去,你怎么不早点儿去探望他呢?如果你真心诚意地想报恩的话,为什么不去请他来呢?”晋文公更加恼火了,没有心绪再跟他辩解,就叫武士把颠颉推下去斩了。

赵衰奉了晋文公的命令去看魏。魏的胸脯受了重伤,有气无力地躺着。一听说赵衰来看他,本来心直口快的他竟生出了急智。他叫左右的人尽快用布帛裹紧他的胸脯,咬紧牙根,亲自出来迎接赵衰。

赵衰一愣,问他:“听说将军受了重伤,怎么起来了呢?主公叫我来看看你,你还是躺下来休息休息吧!”魏说:“主公派大臣来看我,我哪儿敢失礼呀!我知道自己犯的是死罪,如果能免我一死,我将尽力报答主公的大恩和诸位的情义!”说完,他故意在赵衰面前施展他的身手,向前跳了两次,又往高处蹦了三次。赵衰赶紧阻止他说:

“将军好好休养,我替你去向主公求情就是了。”

赵衰回去一五一十地向晋文公转告了魏的话和又跳又蹦的情形。晋文公虽然心里高兴,嘴里却不说什么。他当着大臣们的面问赵衰:“魏和颠颉在一起,颠颉放火,他也不阻挡他,该当何罪?”赵衰说:“革去官职,让他戴罪立功。”于是晋文公就革去了魏的官职。大家都倒抽一口冷气,面面相觑,议论着说:“颠颉和魏跟着主公颠沛流离,立下不少功劳,最近还打了胜仗。然而一旦犯了军令,重的死罪,轻的革职。如果其他人犯了法,那结局就可想而知!”上下三军全都领教了国君赏罚分明的态度,谁也不敢违法犯纪。

上行下效

“上行下效”的意思是,上面的人喜欢怎么做,下面的人就跟着怎么做。

此典出自汉代班固《白虎通三教》:“教者仿也,上为之,下效之。”

春秋时,齐景公自从宰相晏婴死了之后,一直没有人当面指责他的过失,为此总是闷闷不乐。

一天,齐景公宴请文武百官,席散后,大家一起到广场上射箭取乐。每当齐景公射一支箭,即使没有射中箭鹄的中心,文武百官也全都高声喝彩:“好呀!妙呀!

真是箭法如神,举世无双”。

事后,齐景公把这件事情对他的臣子弦章说了一番。弦章对景公说:“这件事情不能全怪那些臣子,古人说:‘上行而后下效’。大王喜欢吃什么,群臣也就喜欢吃什么;大王喜欢穿什么,群臣也就喜欢穿什么;大王喜欢人家奉承,所以,群臣就常向大王奉承了。”

十二金人

人们用“十二金人”纪咏秦始皇统一中国的事件。有时也用来比喻建功立业。

此典出自《史记·秦始皇本纪》:“分天下以为三十六郡,郡置守、尉、监。更名民曰“黔首”。大。收天下兵,聚之咸阳,销以为钟,金人十二,重各千石,置廷宫中。”

公元前221年,秦王嬴政经过南征北战,先后消灭了韩、赵、魏、楚、燕、齐之后,结束了诸侯割据称雄的混乱局面,统一了天下,建立起专制主义的中央集权,这就是强盛一时的秦王朝。为了加强统治,他把天下分成三十六个郡,郡里设置郡守掌管一郡政事、郡尉辅佐郡守并主军事、监御史监视郡守,不把老百姓称为“民”

了,而称为“黔首”。举国上下饮酒同庆。把天下所有的兵器都收到咸阳。

这些兵器被熔化后铸为乐器及十二尊铜人,每个铜人重约千石,摆放在宫廷中。

食鱼无反

“食鱼无反”的本意是,吃鱼的时候,不要把反面也吃光。后人用它劝诫国君不要耗尽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