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五只羊的故事

相传，在松花江南岸有个回族村，在这里居住着一户姓马的人家，全家四口人。老马靠给地主放羊来养家糊口，一辈子憨厚，老实，挨饥受饿，没过上一天好日子。老马膝下有两个儿女，姑娘已长到十四五岁了，因为从小聪明伶俐，说话声就像玉碰玉那么琅琅好听，人们就给姑娘起个名字叫玲玲。弟弟比玲玲小两岁，小名叫来福子，因为老马家境贫寒，希望将来能有好日子过，就给小儿子起了这个吉利的名字。年年盼来福，年年照样穷。老马给本村一家地主放羊，挣的钱还不全给，哪年都欠几个月的。有一年夏天，阴雨连绵，老马无法外出放牧，地主就扣了他一个夏天的工钱。老马家里穷得一无所有，连锅都揭不开了，饿得来福子光吃野菜，骨瘦如柴。玲玲的妈妈心疼孩子，就向老马诉苦说：“孩子他爹，大人饿着还好挺，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坏了可怎么办？你去东家求几个工钱买点粮吧！”

老马明明知道地主心肠狠毒，对穷人没有半点怜悯之情，但他只能这样做，否则一家四口将被活活地饿死。老马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东家跟前，说：“东家，我家老小有几天连米粒都没沾牙了。”

东家顺口就说： “那你怎么不买米做饭吃呀？”

老马头心想，你欠我的工钱不给，我哪有钱买米啊。但又不敢直说，怕得罪了东家就别想要工钱了。他恳求地对东家说：“东家你行行好，把过去的工钱给我算一算，付给我几个钱，好度度饥荒，救救命，不然孩子就饿坏了。”

东家一听老马提起过去的工钱，心里很不高兴，脸色一沉对老马说：“不到年不到节，算什么工钱？你马家老小来到这村，不是我发善心留下你放羊，你一家早饿死了。等到年节再一块儿算吧。”

老马一听心里凉了，他又恳求地说：

“东家，你发发善心，行行好吧！我给你家放了几年羊，也没有领过全年工钱，我琢磨着怎么还能存几个。如今阴雨连绵不能出去放牧，你还要扣工钱，这叫我可怎么过呀！”

老马想到家境的困苦，又没有别的出路，讲理又讲不过东家，气得一声不吭，像个木鸡似的呆在那里。地主看老马的可怜相，觉得好笑。地主老奸巨猾，心肠狠毒，常拿穷人开心，他眼珠一转，想出一条诡计，要愚弄愚弄老马。他笑里藏刀地说：“老马，我看你也怪可怜的，虽然不到年节，不能结账算工钱，我也不能看你的笑话，明天借给你五只大羊，你到县城集上卖了钱买点米，度度饥荒……”

老马头听说东家答应借给他五只大羊先卖了度饥荒，心里非常感激，忙说：“多谢东家慈悲！多谢东家善心！”

“慢着，我话还没有说完，可你得记着，到明天晚上必须如数还给我五只大羊。不然，别怪我不讲情面。”

老马头一听这番话，气得两眼直冒金星，扭头就走了。一路上他心里想：这不明明是欺侮穷人吗？我上县衙去告他一状！可又一想，自己拙嘴笨舌的，有理也打不赢官司。他一边顺着江沿走，一边想着家里忍饥挨饿的妻儿，心痛万分，回家怎么见儿女？不如跳进大江寻死算了。可又一想，这么做对不起他心爱的孩子……他在大江边转来转去，直到中午，才无精打采地回到了家中。

马玲玲看见她爹空手回来，知道他是白跑一趟。再看她爹爹脸色难看，好像受了委屈，便劝爹爹说：“爹！别难过了，我和弟弟到野地里挖些野菜度度饥荒，等瓜豆下来就好过了。”

老马听了玲玲的话，一阵心酸，不觉凄然泪下。打了一个唉声，说：“这穷日子可怎么过呀！”

马玲玲看她爹爹比往日更为难受，想必还有难言之苦，就问他：“爹！东家一个工钱也没给吗？”

“工钱？这个心肠狠毒的地主，不但不给工钱，还欺侮我这个老实人，真能把人气死！”

马玲玲听她爹爹受了欺侮，就想问个清楚：

“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老马知道自己的女儿自幼聪明伶俐，懂得事理，就把他如何受地主的欺侮，给女儿讲述了一遍。马玲玲听完之后，气得浑身直哆嗦，愤愤不平地对她爹爹说：“爹！你老人家总受东家的欺侮，难道就不会治治他吗？爹！女儿我有办法治他，我替你老人家出口气。”

“好孩子，你别去闯祸了，那老东西非常狡猾，你斗不过他。”“爹！他不是答应借给你五只大羊卖吗？”

“是啊，可他要我当天晚上就得还他五只大羊，这不是戏耍我吗？”

“这事好办，爹，你放心，我去对付他。”

第二天，玲玲领着弟弟来福子，拿着羊鞭、羊毛剪子和麻绳，去找东家。

老地主戏弄完了老马头，拿穷人开完心之后，根本没想到马家真会来人找他借羊。听说老马的女儿来找他，他觉得奇怪，就出来见马玲玲。他一看到马玲玲领着弟弟气势汹汹地来了，便没好气地质问道：“你们来干什么？啊？是谁叫你们来的？”

马玲玲理直气壮地说：

“听我爹爹说，东家答应借给五只大羊去县城变卖，我爹已同意当天借当天还，他在家里有事，让我们姐弟俩先来赶羊。”

狡猾的地主用怀疑的眼光瞅着马玲玲，问她：“你爹同意借羊？这可是真的？”

马玲玲反问地主一句：

“东家老爷在我爹和大伙的面前说的话不算数吗？老爷是体面人，不会反悔吧？”

地主虽然狡猾，但没想到这小姑娘说话这么厉害。心想，我不能失这个体面，干脆借给他们，看他们怎么还！他对马玲玲说：“你这个小黄毛丫头口气还不小呢，老爷我说话算数，绝不反悔！可是你们借去五只大羊，到晚上还不上，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马玲玲气愤地说： “你别瞧不起穷人，穷人家从来不欺骗财主，请东家放心！晚上如数还你五只大羊就是了。”

地主只好答应把羊借给他们，于是马玲玲和来福子姐弟俩把五只肥羊赶走了。

马玲玲领着她弟弟把羊赶出村庄，既没往县城里赶，也没往家里赶。弟弟问姐姐：“姐姐咱们赶羊上哪儿去？咱们把羊卖了，拿什么还人家的羊呢？”

“你跟我走吧！把这五只肥羊赶到树林子里没人的地方我再告诉你。”

姐姐和弟弟赶着羊来到一个僻静的树林停下来，姐姐叫弟弟把五只肥羊抓住，并把蹄子捆上，她拿出一把羊毛剪刀，然后对弟弟说：“东家老爷欺侮咱爹老实，想戏耍咱穷人，今天咱就将计就计，让他知道知道咱们穷人的厉害。来！把羊放倒，咱们剪羊毛，剪完这五只羊毛，你把这五只大羊送回给东家，我到县城去卖羊毛，换了粮回来做饭。东家欠咱爹的工钱，我再找他去说理。”

马玲玲说完，一会儿工夫就把五只肥羊的毛都剪下来了。弟弟去给东家送羊，玲玲卖完羊毛，买了米让别人捎回家，她怕东家欺侮弟弟，就赶到了地主家。

地主一看马玲玲姐弟俩来送五只大羊，一个个都光秃秃的，气得暴跳如雷。马玲玲笑着对他说：“谢谢东家对我们的帮助！五只肥大的羊如数奉还，请东家收下！至于我爹爹的工钱我想东家一定会给算清的。我们走啦，东家。”地主吃了哑巴亏，还无理反驳马玲玲。从此，地主再也不敢欺侮老马一家了，当地穷苦百姓有什么困难都去向马玲玲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