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心机二奶拿捏死摊牌金主

客房长茶几边站着的杨林风不等三人组沙发上兰青的话说完,怪声怪气地接话:“后来那个死刑犯在太阳上吃烧烤被烤焦了。”然后他右手又朝兰青摆摆,再次下逐客令,“兰青,不说笑了,天快黑了,我得去月亮那儿,嫦娥还在等着我把酒持螯哩。”

“嘿嘿……表哥真幽默。”兰青嘿嘿一笑,他门板似的身板倒在沙发靠背上,双手在沙发上有节奏地拍打,“表哥这次‘拆婚’要是请孔律师来‘代言’,人家在法庭上三言两语就把您的婚给拆掉。”他有说有笑,“不过,咱得先说好,表哥那天要是后悔了,可别怨我给您介绍的这位孔大律师太认真就行喽。”

“不是说找不找律师没有时间表嘛。”杨林右手再次向兰青摆摆,直接下逐客令,“我有事出去,以后再说吧!”然后转身朝客房的门走。兰青身板从沙发的靠背上起来,瞪眼叫道:“表哥——”语气急切,“就算您不请人家孔大律师,去见下也不至于坏了您那‘拆婚’的好事吧?”

“哇——兰青好油嘴呱嗒舌啊,不愧是跑保险的呀!”客厅沙发上的梅果惊讶不已地打断了旁边杨林的回忆。杨林回忆的目光收回,朝梅果一笑,说:“兰青跑保险的,靠的是三寸不烂之舌吃饭,不油嘴呱嗒舌,那就得饿肚子。”

“那小林子当时就这样跟着兰青,去见那个‘鬼才律师’孔忻的吗?”梅果瞪眼看着身边的杨林问。杨林头摇摇,停了两秒才回答:“跑保险的信誉度很低,何况跑保险的兰青又是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没有一点值得信任,当时才不断推行。”

“嗯,换做本宫也不会相信兰青的话。”梅果头点点,说出自己的看法,“俗话说一代亲,二代表,三代四代认不了。”说罢,她眉宇间又形成一个问号,又问杨林,“奇了个怪,兰青跑保险的,怎么会向小林子推销律师来?”

“这个……”杨林三白眼里一对黑眼珠子转了转,嘴角一咧,不好意思地对挨着的梅果说,“这个当时我还真没想,而是在想兰青咋知道我打‘拆婚’官司的破事……”然后他两眼闪光,双手抬起摆动,“我不是反感跑保险的嘛,早年兰青给我推销保险碰壁,去年知道我在打‘拆婚’官司,就改推销律师的。”

梅果看杨林回答没说跑保险的兰青推销律师有啥目的,她觉得杨林是认识到没说,便不提杨林第三次离婚官司败诉的事,而是从杨林反感的保险事说起:“说到跑保险,跑保险的都是从其身边的亲人入手,当没有亲戚朋友可下手时也不会躺平。”说出自己的认知,“本宫觉得除了车险,其它险种没钱时可以跳过。”

“买了车险也不保险。”杨林冷不丁来一句,他看着梅果不解的目光,然后晃动着手,开始讲解,“五年前时,我们集团有个哥们有了豪车,买了车险还有不少附加险,觉得开车发生交通事故有各种保险,开车跟飞了似的,出了车祸后是痛悔不已。”

杨林这举例说明让梅果眸光思索不已,又一下陷入沉思,认为杨林那哥们买了车险和附加险,出了车祸造成的各种损失是完全可以得到全赔,可却说是痛悔不已,想到这她眉头微蹙,目光疑惑,问道:

“哎,小林子,你那哥们不是买了车险以及附加险嘛,出了车祸后咋还痛悔不已,难道还不够全赔吗?”

“嗨,不是赔的事。”杨林手摆摆,回答依旧是不可捉摸,“车祸保险公司赔的钱能够我那个哥们买一车的轮椅,却买不回他失去的东西。”

“啊……”梅果似懂非懂地问杨林,“你那哥们在车祸中掉到奈何桥下面了?”杨林手拍了拍他腿:“我那个哥们在车祸中是掉了一条腿,比掉到奈何桥下面强。”他说笑的表情比孟婆还难看,“我们去医院看那哥们,那哥们指着他截了的腿伤感起来,说买了保险不用时年年交钱痛苦,用的时候更痛苦。”

“噢……”梅果眸光幽深,头点点,“有道理……”这才明白杨林今儿脑洞大开,是杨林上午看了自己那第三次离婚败诉判决书而大脑被碾压所致,不然也不敢回来在沙发上碾压她,然后和她摊牌拜拜……她思忖片刻,认为杨林看问题通透不是啥坏事,便竖起大拇指,一边给身边的杨林点赞,一边笑盈盈地夸奖道:

“小林子说的是。开飞车,还有喝酒开车、豪横开车等,不管买啥车险和附加险,不安全驾驶,一旦出车祸,赔的钱再多,就如小林子说的,也买不回来那断胳膊少腿。”

“那些买健康险的人也是如此。”杨林接话又抛出自己的观点,“买的人最后命没保住,投保的钱还打了水漂。”

“不重视平安健康的人,买啥保险也白搭。”梅果点头咂嘴,她是想起老家的一个亲戚就是这样的,便来了兴致,双腿抬起,盘坐在沙发上,对着身边的杨林讲述,“本宫上大学时,老家有个亲戚嗜酒如命,买了健康险后更不把身体当回事,天天往死里喝,觉得喝坏了身体有保险公司赔……”

“后来真喝死了?”杨林大胆地猜测。梅果微微摇头,目光却是幽深,她瞥了身边的杨林一眼,然后接着讲:“一年后本宫那个亲戚脸色蜡黄,吃不下饭,住院查出是肝癌,就拿着诊断书和治疗费用去投保的保险公司要求赔偿。”

“像这种疾病险在索赔时一般遭到拒赔。”杨林靠在沙发扶手上,他双手抱在怀里,接着说出自己的理由,“投保的那家保险公司人家会说投保前就有肝癌,然后是这也不赔,那也不赔。”

“谁说不是呐。”梅果颌首,她一边看着沙发扶手上靠着的杨林,一边娓娓地讲述,“人家保险公司就是说本宫那亲戚明知保单上说患重大疾病不能签单,却隐瞒患肝癌病情签保单,才不予赔偿。而本宫那亲戚说签保单时自己没有病,是听信了跑保险的话,没有看保单上的条款才签字的……”

“就是看保单上的条款也会不会看完的。”杨林身子在沙发扶手上歪了歪,双手摆动,“看看保单上那条款,一页页蚂蚁似的字密密麻麻,看的眼疼不说还看不懂,像看学术论文似的,看一会就会让人急出心脏病来。”他边摇头边感慨,“为此,大多数人都会跳过,再加上跑保险的催促,我就是直接签字。”

“本宫也是哩。”梅果笑着点头,接着又回到刚才她那个亲戚的话题上,说,“本宫那亲戚后来气愤不已,就把投保的那家保险公司告上法庭,没等到判决下来就进了棺材……”然后感叹,“唉,可谓盖棺也没有定论啊……”

“这买保险真是蛮让人伤感的……”杨林感同身受地来一句,然后身子从沙发扶手上起来,对着面前沙发上的梅果说,“来长港第二年发迹时,跑保险的几个女子天天来推销各种理财产品,被缠得没办法工作,就签单买了几款,没想到其中夹杂着的一款是传销……”

“公家请小林子去喝茶了?”梅果嘴角挂着一抹坏笑,插话打断了杨林的话。杨林头摇摇,满眼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咱又没有发展下线,跑保险的那个女的不只是被请去喝茶,还吃了牢饭。”

“嗯,值得庆幸。”梅果抿嘴轻笑,她目光幽幽,然后又问,“买的其他保险现在如何?”

“还好接着都下架了。”杨林苦笑道,“特别是那款三十年的理财险,如此的长线投资,等到‘解套’时也不知啥是个啥爷爷奶奶的。”

“是当上皇太爷!”梅果说着,她盘坐在沙发上的双腿分开,“刚才小林子可是啥也没准备就‘做功课’呢,说不定本宫能给小林子生个阿哥哩。”

杨林听了并没有像当太上皇那样开心,是上班时在办事处看了微信里律师孔忻发的他第三次离婚败诉判决书,感到被判了死刑似的,就回来摊牌,却在摊牌前没忍住发泄。现在听梅果这样说,他心里顿时不安,不敢看梅果那鬼魅的目光,而是双手抱在一起搓,小声道:

“不会吧,不就一次没采取措施嘛,哪有那么巧啊……”

“和巧没关系。”梅果一边妩媚地说,一边小手抚摸着自己平展的小腹,“不是说巧妇是难做无米之炊嘛,只要有米,本宫这儿的肥沃土地就能生根发芽,茁壮成长。”俏皮的语调带着几分雅痞,“小林子说是吗?”杨林嘿嘿一笑,没应声,而是色眯眯的目光盯视梅果那完美而又可爱的小腹。

梅果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便借机试探:“刚说买保险,本宫大学毕业时买的婚嫁险,至今还在那套住,就等着小林子来解套呢……”

杨林色眯眯的目光这才从梅果那完美而又可爱的小腹上闪开,他尴尬的笑笑,笑得比哭还难看,然后双手摊开:“这第三次‘拆婚’官司不是又输了嘛……”他实话实说,一副难为情的样子。梅果瞥了他一眼,莞然一笑:“输就输了呗,咱又不是输不起嘛。”

“输的起钱,可这样耗下去咱们输不起啊……”杨林头摇摇,他满眼目光阴郁,呼出的长气带着叹息。梅果顿时心里咯噔一下,这才觉得自己在杨林第三次离婚官司败诉的情况下提上位的事不妥,便笑着打圆场:“俗话不是说事不过三嘛。”宽慰的音色轻柔而又温和,“下次准成。”

“下次……”杨林嘴角撇下,他不敢想,也不想去想,语调依旧哀伤,“这第三次‘拆婚’可是请了律师,而且是‘鬼才律师’,结果还是外甥打灯笼啊……”

“说不定就是鬼才律师孔昕在背后捣的鬼。”梅果来了一句,然后说笑,“刚不是说早年给小林子推销保险的夹杂传销嘛,现在想想,跑保险的兰青去年给小林子推销‘鬼才律师’孔昕,还算是有良心的。”

她这样说不但避免了刚才的不愉快,还让杨林好下台阶。杨林淡淡一笑,应了一声:“再怎么说兰青也是亲戚嘛。”梅果看杨林认同了她的说法,接着表述自己的观点:“嗯,不管是啥亲戚,找咱坑蒙拐骗骗点钱,本宫觉得还能接受;要是背后使坏,坑咱进班房,那咱可要翻脸不认人的哟。”

杨林听到梅果说到了他心里去,他头点点:“那当然是的。”情绪一下子高涨起来,他一边说,一边双手摆动,“就是因为如此,去年兰青缠着给我推销鬼才律师孔忻时,我才不好意思翻脸哩。”

“那小林子当时就跟着兰青去见鬼才律师孔忻了?”梅果看着杨林来了劲,就套话,是想知道跑保险的兰青为啥要给杨林介绍鬼才律师孔昕,更想知道杨林这第三次离婚官司首次请律师代理,还是个鬼才律师,为啥还是输了,让她上位的梦再次破灭。杨林看着梅果盯视的眼神,没有想那么多,就头摇摇:“没有!”

“那是怎么去见鬼才律师孔忻的?”梅果听得满眼疑惑。杨林笑了笑,身子在沙发上坐直:“当时,我对兰青不断推辞,说找律师没有时间表嘛,而兰青就像癞皮狗似的赖在是我住的酒店客房不走,我就走户客房。”

“那样兰青再赖在小林子住的那客房就没意思了。”梅果眸敛敛猜想道,“小林子说想把来癞皮狗似的兰青引出客房,好脱身。”

“是把兰青引出来了。”杨林头点下,然后又摇摇,“可没想到兰青真的成了癞皮狗,我走哪就跟到哪,弄得我在二楼的餐厅连晚饭也没吃成。”他说到这,满脸苦笑不堪。梅果颇为善解人意,附和道:“一个癞皮狗跟着,哪有心情吃饭。”接着问,“后来呢?”

“后来我出了餐厅坐电梯下到负一楼,兰青癞皮狗似的跟着。”杨林瞥眼梅果听得专注,便把兰青以为他要去开车抢先跑出电梯,他趁机摁着电梯关门键而上楼的事讲了。梅果听得是双眸瞪大:“这样说,是摆脱了癞皮狗的兰青纠缠了?”

“没有……”杨林摇头苦笑,“电梯在上行时,不是正赶上晚餐后高峰期,层层停,等到了四楼,我出了电梯就快步朝客房奔去,没想到兰青爬楼梯上来了,跟在后面大喊大叫,急得我飞快到客房门口前刷门卡,而飞奔过来的兰青跟挤火车似的抢先进了客房……”

“哈哈哈……小林子跑出去一圈白跑了啊……”梅果笑得前合后仰,然后她双腿又在沙发上盘坐,看着旁边的杨林苦笑,她接着打圆场,“跑保险的兰青为了推销一单律师,竟然从酒店负一楼爬到四楼追小林子,蛮拼的呀。”

“跑保险的就是靠这样的死缠烂打招数……”杨林嘿嘿一笑,“死缠烂打招数在推销中,就是一锤子买卖,没有回头客。”然后他双手抬起,伸了个懒腰,“所以我来到长港我们集团的办事处做销售时,从不使用那推销招数。”

“得啦吧——”梅果粉拳轻捶在杨林的胸口,“早年,小林子在4S店买宝马车时,就是用的这死缠烂打推销套路追的本宫呢。”然后妖娆笑着,顺势倒在杨林的怀里,“才让本宫还没来得及走红地毯,就缴械投降,倒在小林子的床单上……”

“嘿嘿……”杨林嘿嘿一笑,瞥眼怀里的梅果温顺得像小花猫似的,他右手禁不住在怀里的梅果香肩上轻抚,“谁叫‘娘娘’美得让人停不下脚步咯。”乐呵的嘴都合不拢,“以前要是不用此招,现在哪还有奴才的啥事哩……”

这下他彻底破防了,忘记了董事长裴金源说女人是红颜祸水的教诲,还有眼下这第三次离婚官司败诉的事,也就不再和梅果摊牌了,反而像以前一样,继续尊称呼梅果为“娘娘”,而自喻其是“奴才”。

梅果听了心里顿时偷着乐,感到她胸前贴着的杨林又回到以前那个婢膝奴颜的小林子来,她小口在杨林的脖颈上轻吻:“知道……知道……人家知道小林子用那死缠烂打的招手,是打骨子里爱本宫呢……”

甜糯糯的音声让人的心都化了。杨林感到骨头都酥了,他俯瞰怀里的梅果娇小依人,油然而生道:

“初见时,‘娘娘’跟天仙似的,奴才恨不得把腿骨打断给‘娘娘’熬汤喝……”

“哼、小林子今儿半上午回来差点把本宫给吃了呢……”梅果在杨林的怀里娇嗔,她这是要把杨林彻底的拿捏死。

杨林嘿嘿一笑,他双手搂了搂怀里撒娇的梅果,然后笑着打哈哈:“还不是那第三次‘拆婚’官司败诉给闹的。”说到这,他目光深深,满脸动情,“为这第三次‘拆婚’,奴才去年回州江可是按‘娘娘’的懿旨请律师,没想到兰青提前介入,无奈才去见鬼才律师孔忻的。”

“知道小林子是忠心……”梅果头一下子埋在杨林的怀里,她小脸在杨林的胸脯上来回地蹭,“刚才本宫就是随口一说嘛,小林子用不着表忠心,还是说那天晚上到底去见没见鬼才律师孔忻呐……”

声音娇嗔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