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莫思归将折扇一扔,故意去就去解腰带,“你等着,老子让你见见世面!”
安久抱臂,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模样。
一个小娘子怎么能这个德行!莫思归准备吓唬吓唬她。
梅久小睡一会儿,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在红枫林里,而面前的莫思归一脸狰狞的在解腰带,当即心肝一抖,下意识的捂脸惊叫,“流氓啊!流氓啊!”
莫思归连忙伸手去捂她的嘴。他本来就没有想脱光衣服,只不过是想试试她究竟能逞强多久。
正堂内正在谈事的家主和族老们听见尖叫声,均愣了一下,而后纷纷起身出来。
众人站在正堂门口便看见雯翠扶着浑身颤抖的梅久,对面莫思归正在惊慌失措的系腰带。
“怎么回事?”家主走过来问雯翠。
雯翠身怀武功,距离两丈也能听见他们的对话,但是自家主子的话万一被长辈们知道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娘子从正堂出来,郎君就拦住娘子,说有事询问我家娘子,奴婢就避开了,方才听闻娘子惊叫才急急赶到,看见,看见郎君衣衫散乱的抱住娘子……”
“莫思归!你给老夫解释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智长老暴跳如雷,他七年不收徒,刚收了一个就被人轻薄,这还了得,当他死了还是怎么着!
“这都是误会!十四娘说要看……看看……”莫思归发现这件事只会越描越黑,果断住口,只好求饶似的看向十四娘。
谁晓得,不看还好,这一看之下气的他险些将一口陈年老血吐出来——这个刚刚还满身王霸气的少女此时此刻正六神无主的缩在丫头怀里浑身瑟瑟、泪流满面!
“先扶十四娘回去休息。”家主对雯翠说完,转身看了莫思归一眼,“你跟我来。”
莫思归依言尾随,边走边向启长老投去求助的目光。
启长老竟然正在老老实实的做围观群众,甚至连幸灾乐祸都没有,这让莫思归心惊胆战。
他本就是外姓,因为父母早亡才寄养在梅花里,不知走了哪门子的运,竟是入了启长老的眼,能允他入梅氏族学,如果今日因为自己的轻浮举惹怒智长老,那他入族学的事多半要泡汤!
莫思归暗自咬牙:梅如雪!倘若入不了族学,老子绝不让你好过!
他此时此刻恨极了梅久,倒不是将错全都归诸于她身上,只是觉得她一时羞怯、一时嚣张、一时又装作楚楚可怜,实在是卑劣可恨!
梅久惊魂未定的被架回玉微居,缓了好一会才恢复正常。
“喂!”安久暴躁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什么事至于你这样鬼哭狼嚎!”
方才梅久心脏突然的剧烈反应几乎要把她的魂震碎,紧接着又是长时间的不规律搏动,这让习惯匀速心跳的安久难以招架。
安久有暴力倾向,容易控制不住情绪,但后面经过训练控制,已经很多年没有失控,现在却想端起一架M134把梅久轰的连渣滓都不剩。
梅久被吓了一跳,“你,这么大声作甚!”
“我/操,我现在除了大声还能干什么?你简直是在挑战我容忍底线!”那种全身瘫痪一样的无力感让安久狂躁不已,她现在真是宁愿当初被爆头之后死个透,也不要受这种折磨!
想到“折磨”两个字,安久努力抚平情绪:不是没有机会逃脱,现在只是试炼而已,怎么能够产生退缩的念头?!她面对挑战,何曾有过半点怯意!
念头瞬息而过,安久语气平和的道,“你那个表哥根本没有恶念,只是在逗着你玩,而你方才鬼哭狼嚎惊动了族老,他的前途很可能会被你毁了。”
梅久被安久吼的两眼泪汪汪,正在酝酿一场大雨,听见这话突然怔住。
“我问你,你看见他裸体?”安久耐心的引导教育。
梅久窘迫道,“未曾。”
“他对你动手动脚了?”安久再问。
梅久仔细想想,莫思归伸手过来捂住她的嘴是在她叫喊之后了,于是诚实道,“也未曾。”
安久道,“事情有轻重缓急,这等事情,你怎么就不能再等等弄清楚情况再做出反应?”
听安久话中意思,这是一件小事,梅久立刻义正言辞的反驳,“名节贞操于女子来说是比命还大的事!”
“……”这没法儿沟通啊!
今日之事让安久也有所反思,她不了解现实状况就轻举妄动,是事情发展的诱因,再则她不是个甘于忍气吞声的人,被人调戏,她肯定是不能叫那人全身而退。只不过她既然敢惹莫思归就是有把握收拾残局,但梅久未必能收拾。
看来日后必需低调行事才行……
“算了,这事儿我也有错,事情已经惹出了,就必须得收拾残局……”
梅久很高兴。
两人好像第一次很有默契,顿了一下,同时道:
“那我同家主说清楚,还表哥清白。”
“杀了他,永绝后患。”
安静许久,梅久惊疑道,“你……你说什么?这件事情是我们的错,怎么能这样对表哥?”
安久认为这件事情是自己的错,但不知为何,听梅久说“我们”时,她灵魂深处泛起一点点涟漪泛起,她沉默了一下,询问了她认为是个“白痴”之人的意见,“这等情形下通常不是以考虑己方利益为主吗?
梅久急道,“且不说他是我表哥,那可是一条人命,杀人要偿命的,再说他也不一定会怀恨在心啊!”
安久哼哼道,“那就看你表现了,倘若你下回再一惊一乍,我杀人没商量。”
“好。”梅久忙不迭的答应。
到傍晚时,雯翠打听到了家族对莫思归处罚。
莫思归未符合家族考校,不予入门,没有资格入族谱,亦没有资格入族学。
梅久听到这个消息,脸色一片惨白,就因为她一声不明真相的尖叫,就生生毁了莫思归在梅花里扎根的机会!
“不行!我……”
梅久话为说完,便被安久打断,“你现在过去,除了把自己搭进去,没有任何作用。”
安久承认自己的错误,但不代表就会对莫思归心存愧疚,若非他自己举止轻佻,也不会掉进自己挖的坑里去。
“问问雯翠,莫思归的背景。”安久道。